9、归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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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祁笙醒来的时候，望着天花板，脑袋就在运作着，今天许诺会给自己什么惊喜？她好像提过，最近有一个画展的。祁笙嘴角的弧度不断的扩大，她也意识到这些日子以来，心情逐渐的开朗，头也不会疼了。
洗漱完，下楼来，看到许诺坐着在发呆，神色有些不对，“怎么了？”
“我要回国一趟。”许诺早上接到了爸爸的电话，奶奶生病了，“我已经订了下午的机票。”
“出了什么事了？要紧么？”祁笙知道，不是紧要的事情，她的面色不会这么难看的。
“奶奶生病了。”许诺有些自责，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自己不能承欢膝下，现在奶奶病了，她是非回去不可的。
“一起吧，我去收拾东西。”祁笙不等许诺应允，就上楼去收拾东西了，她不想身边没有许诺，而且也习惯了许诺每年的这时候都会陪她。
许诺看着她上楼，心里烦闷着，算了，就一起回去吧。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去了机场。一路上，许诺都没有开口，爸爸的脾气她多少了解几分，如果没什么大事，不会兴师动众打电话给她的。
祁笙只是静静的陪着，头枕在许诺的肩上，和她十指交握着。许诺对着祁笙会心一笑，收紧了自己的手，告诉她没事的。她不想祁笙跟着一起担心，还开玩笑似的说就当带媳妇回家过年，祁笙都被她逗晕了。
许言回国也有几天了，知道许诺要回来，特意来接机的。飞机落地，已经晚上七八点了，怕许诺肚子饿，许言还特意买了小点心，虽然知道有飞机餐可以吃，但还是买了。
许泽晟也派了司机过来。
许言看着接机大厅里人来人往的，一种过年的气息在人们之间流动着，是啊，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么繁忙的。许诺还是回来了，许言忍不住笑了。她肯定猜不到是自己去接机的。
黑色的大衣，暗蓝色的格子围巾，许诺高挑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人群里。许言听到了自己叹气的声音，许诺推着行李，身边还有一个女生挽着她的胳膊，状似亲昵的在伏她耳边说着话。
其实许诺是在询问祁笙，是住酒店还是住她家。祁笙毫不犹豫的回答，要住许诺家。
当许诺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人群里的许言。她还是老样子呢，永远的长发飞扬，湖蓝色的羽绒服包裹着她，脸上的微笑是以前经常能见的，三分真七分假的，说不出的味道。
“言言，奶奶怎样了？”看见许言，许诺也就安心了，至少许言的表情很放松，不像是有事。
“外婆还好，就是很想你。”许言如实说。
“在哪家医院？”许诺想先去看奶奶再回家。
“额，在自己家修养呢，不要太担心了。”许言记起来了，妈妈好像提过，要让许诺回来。许诺一上来就问外婆身体如何，难道是拿外婆生病做幌子？赶紧把这慌给圆上。
“是么？“许诺习惯性的右边的眉毛一挑，心里有数了，应该不碍事的。那么叫自己回来就是有别的事情发生了，是许丞哲要进门了？
“你别多想了。”许言看着许诺脸上的表情一松，接着又是一紧，知道她又在想事情了。
“是么？”许诺觉得许言不敢和自己对视，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连续两句是么，让许言觉得许诺起疑了，也不敢多说了，随便“恩”了一声。
“诺，还是先回家看奶奶吧，她不想你也不会让你回来了。”祁笙及时开口，免除了许言的尴尬，她深知此时的许诺表情多冷，她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恩。”
许言不知道怎么了，许诺要这么冷冷的，弄的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难道是在气自己没有和她打招呼就回来，还是在气自己那几天的避而不见？小气鬼许诺。
司机老刘看见许诺也很高兴，忙前忙后的替她放行李。老刘为许家开车也将近二十年了，是看着许诺和许言长大的。
“刘叔，别忙了，我自己来就成。您老身子骨还很健朗呐。”许诺看见老刘，一扫之前的冷淡，开始说话了。因为看见老刘，就等于是回了半个家，许诺笑了。
“这可是你出国后第一次回来啊，让我跟着也忙活一下呗，呵呵。”老刘推开了许诺伸过来拿行李的手。
“这叔叔对你不错噢，”祁笙附在许诺耳边说着悄悄话，“看来你挺讨人喜欢的么。”
“那是，”许诺眉一挑，看着祁笙。
“看你得瑟的，臭美吧你。”
“吖呵，你倒是学的快的，不消几天，就准成京片子了。”
“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能不学着点？”
“上车了。”许言忍不住打断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许诺根本就是在疏远她。
许诺一愣，忘记了身边还有许言在的，自己怎么就和祁笙打情骂俏起来，有点歉疚，抱歉的对许言笑笑。
在回家的路上，只有老刘乐呵呵的问许诺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嘘寒问暖的，许诺都一一作答了，也问了老刘的近况。许诺知道老刘有个儿子，比自己大2岁，现在应该参加工作了，老刘一辈子辛苦，心血都花在儿子身上了，儿子有出息就是他最大的宽慰了。
老刘突然兴起，问了一句，“诺诺有男朋友了没？”
原本安静的车上，更加静逸，都惊了一下，许诺看看许言，又看看祁笙，赶紧搭腔，“没有呢，要不刘叔给介绍一个？”
老刘笑了，“我看上的，诺诺可看不上啊，呵呵，还是自个去找吧，或者让老爷给你物色物色，家大业大的，也需要个人管不是。”
老刘光顾着说话了，没留意坐在许诺两边的许言和祁笙已经变了脸色，不约而同的望向许诺。许言心里酸酸的，祁笙则是甜蜜的。
许诺干笑了两声，“不急不急么，快到家了，呵呵。”
“也是，有的是看上我们诺诺呢，以前和你一起长大的隔壁家的任翔宇现在也一表人才了呢，在自家企业也是做得风生水起的呢。诺诺，啥时候你也回来，一定做得比他们好！”老刘熟练的驾着车，由衷的说着。
“不急不急，刘叔，你好像比我爸还急呢。”
“老爷啊，那是不想给你太大压力而已，有啥苦闷的也不会带回家，都一个人担着呢，也每个人心疼他。”老刘作为司机，经常看到许泽晟早出晚归，周旋在各种场合，换了别人看看都累了。这商人也不是一般人做得的，成功的商人更加了。
“恩，会有人帮他分担的，不急。”遂于爸爸的生意，许诺其实不想参与，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况且现在爸爸不止她一个孩子，还有许丞哲。但是许诺也不会轻易的让他接手家里的生意。他到底是好是坏，还不知道呢。
老刘把车子开到了许家在湖滨的别墅。这里的环境好，许诺的姥爷和姥姥这些年都会来这里小住一阵子当做修养。
许诺把祁笙的东西都拎进了自己的房间，暂时让她住这里。许诺知道祁笙在物质上一直都是非常优渥的，这里的别墅当然比不上她在曼彻斯特的，但也不差了，就当度假呗。
“还不去看奶奶？”祁笙看着许诺躺在床上，不想动弹的样子，问道。
“就去了。”许诺是在想，该如何介绍祁笙，女朋友？未来孙媳妇？有点匪夷所思了。
“你呢，就介绍我是你的同学，然后要过年了没地方去，正好你要回来，就跟着来凑热闹了，呵呵。”祁笙趴在许诺的胸口上，笑嘻嘻的说。
“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祁半仙？”
“这女朋友能白当了？”
“也是，接下去好好表现呐，呵呵。”许诺呼出一口浊气，“起来了，看看奶奶去。”其实，她想的不止这事，还有许丞哲。
这边，爷爷奶奶听到宝贝孙女回来了，早候着她俩了，还备好了宵夜。
许诺和祁笙来到楼下，爷爷奶奶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许诺按照祁笙刚才说的介绍了。
爷爷奶奶看着这么一个白白净净，又乖巧的女孩子，都喜欢极了，表示热烈欢迎，还说了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还问了她俩的时差倒过来没有。
一直没有亲人在身边的祁笙，看着许诺家和乐融融的，也很想融入这大环境里。此时的祁笙，展现的完全是性格的另一面，乖巧的很，没有初次见面的过于羞涩，也不会失了分寸。
许诺还偷偷笑话她，好有当外交的天分，哄的爷爷奶奶都高兴坏了。
其实，祁笙只是了解老人家对孙女的疼惜，多透露了一些许诺在国外的情况而已，顺利的拉拢了二老。
将近十点的时候，许泽晟也回来了，老是有这样的应酬，真的腻烦了，但是也没办法，身在商场，应酬在所难免。
一进门，就看见老爸靠在沙发上笑的不行，老妈捂着嘴在笑。很久没有看见爸妈这么舒心的笑了，这才像家啊，许泽晟一扫疲惫神态，换上了微笑。
“你爸回来了。”奶奶看见儿子回来了，“泽晟，过来这边。”
许泽晟走到二老面前，叫了一声爸妈，就听到老妈说，“这是诺诺的朋友笙笙，今年在我们家过年了，呵呵。”
许泽晟放下大衣，用长辈似的口吻说，“欢迎，呵呵，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吧。”
“谢谢伯父。”祁笙见到了他，忍不住感叹，许诺尽得她爸的真髓。许泽晟长相带点阳刚，面部线条很硬朗。许诺和他长得非常像，只是她的五官的较为柔和。比起一般的女生，许诺的五官还是非常立体的，高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窝，有一种很强的存在感。
许诺跟着说了一句谢谢爸爸，她也不气他把自己诓回来。比起真的让奶奶生病，回来探病，现在的情况要好多了，这是祁笙说的。再说了，回来也是应该的，自己都走了三年多了，都第四个年头了，爸爸一个人顾家顾公司，也挺不容易的，就像刘叔说的，也没个人心疼她。
“言言呢？”许泽晟突然想到，今天是许言要去接女儿的，怎么反倒不见她人影。
许诺一滞，心里不是滋味。
“言言已经回去了，时间不是挺晚的了么。”说话的是奶奶，她只当许言是想回家了，未曾想过是因为在场的某个人的表现。
许言觉得也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许诺好像改变很多，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不对。比如，以前的她总是冷冷的，话不多，但是现在会主动聊天；比如，以前她从不会多笑，现在却总是笑意盈盈；比如，以前的她从来拒绝身边男女的接近，现在却会主动拉着祁笙的手。许言只好安慰自己，许诺还是许诺，她没有变过。
“怎么不留她住着呢，楼上不是有她房间么，也好陪陪你啊，这下子热闹了吧。”许泽晟看了一眼女儿，“我可得受女儿批判了，把她这么给骗回来。”
“得了，谁让你吓唬诺诺的，不生气才怪了。罚你后天抽一天时间陪我们吃饭。”
“后天？”许泽晟努力回忆了一下，后天应该有应酬的，“可能不行。”
“必须行，不然，你可会亏大了。”奶奶神秘一笑，料准了儿子会动心。
许泽晟看看女儿，又看看老太太神秘的样子，“好吧，我安排一下吧。”
“那还差不多，好了，你也累了，让张嫂把宵夜端上来，吃了就都回去休息吧。”
许泽晟已经想到了，老太太估计是在盘算着孙子如何进门的事，就是不知道女儿的意思如何了。看着宝贝女儿，也瞧不出她的意思，对女儿本就有些歉疚了，对儿子又是如此，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失败。他不知道万一女儿和儿子只能选一个的时候，他该如何抉择？
许言回到家，徐泽雅就问她，诺诺怎样了。
看到妈妈脸上的关切，许言笑了笑，答了一句，挺好的。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许诺很好，仅此而已。突然觉得好累，许言随口说了一句要休息了，就回房去了。
关上房门，许言又打开了那个纸箱子，取出了那盒巧克力，根本就是许诺送的，她不再迟疑了。只是，为什么送了，又不开口说话？许言笑了，不就是以前的许诺会做的事么？对自己好，但是又不会明说。许言清楚的记得许诺第一次打架，就是为了自己。
那次的幼稚园打架事件，让许诺第一次在男生中，引起一阵骚动，为她以后红火的打架事业打了个急先锋。那个很可恶的男生，那么小就会调戏小女生。在下午的自习时间里，非要拉着许言听自己弹琴，许言不从，扭扭捏捏的被他拉倒音乐室里。许言有些害怕，但是手被他抓着，于是开始哭闹，他也慌了，就捂着她的嘴，还威胁许言。许言一下子被吓到了，不敢做声了。
正巧在音乐室外面瞎晃的许诺，已经闻声而至，看到里面的情形，立刻踹门冲进去，分开了两人，逮着他就是一顿打。同样岁数的女生哪打得过男生呢？但是许诺也没有吃亏。
许言回忆着，当时的战况好像很激烈，两人都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了，许诺的新裤子都磨出了洞，对方鞋子都飞了出来。最后，一个小脸上都是抓痕，一个腿上、额头上长了好几个乌青块，衣服上都是灰尘。许诺的辫子还散了，样子比较狼狈点，但是她不承认，就赖给自己的头发，说它误事。第二天，就去把头发剪了，再也没有留过长发。
这次事件，让许诺有了一个认知，必须要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所以报了各种武术班。许言再也没有被欺负过，因为大家都知道有许诺替她出头，谁也不敢惹脾气急躁，手上还会几下拳脚，平日里还三五成群的许诺。只是许言非但没有感激许诺的保护，而是觉得许诺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交不到朋友，非得和她在一块儿玩，连对她有好感的男生都近而远之了，所以也是怨声载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归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