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我们在一起》随字葑蓅

19、回家

　　“喂，”许言看着她的懒病又发作了，一回到家就在沙发上挺尸。“有那么累吗？”
　　“你不知道陪女人逛街才是真正的体力活？”许诺觉得腿脚都发软了，她是好久没去锻炼身体了。整天陪着祁笙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了。
　　“这可是你自己揽的。”许言把买回来的东西一件件放好。从里面把一个小方盒拿出来，扔进许诺怀里。
　　“干嘛？”这好像是一块手帕吧？难道她觉得自己需要手帕？
　　“带上，让你随时可以擦口水？”也不知怎的，看见这块手帕就觉得漂亮，合适许诺。
　　“至于这么坑我吗？你留着擦自己的口水吧。”许诺很不屑的把东西扔回给她。
　　难得要送你东西，居然不要？“这可是你说的不要，以后别求着我要。”许言觉得很没面子，她还没送东西给谁过呢。第一次就被拒了，能不生气吗？
　　看见许言真生气了，许诺也不敢嚣张了，赶紧起来把东西拿回来，“看在你第一次送我礼物的份上，我绝对笑纳。”手帕是不错，但是，擦口水？NO，绝对不适合自己呀。
　　“到底要不要？”许言就差双手叉腰了，摆泼妇样了。不过，那太没教养了，她只是愤愤的盯着许诺而已。
　　“要。”许诺把盒子拆了，“再说给我就好了么，都不用包装。呐，我收紧兜里了，以后擦口水，您满意了吧？”说着把手帕塞进裤兜里，推着许言去厨房，“我饿了，快点做饭给我吃。快点快点，吃完饭，才能有口水分泌，才能擦啊。”
　　许言被她逗的一会气一会笑的，“你饿死鬼投胎啊。别推了。”
　　正好，这会许诺的手机响了，“得，赶紧做饭给我吃，我去接个电话。”揣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是祁笙。
　　那天之后，许言和许诺的关系缓和多了。会比较友好的打招呼，谁晚上回来的晚了，会电话问候。许言做饭的时候，会带上许诺的份。日子就这么在两人的相安无事中缓缓的走着。
　　转眼，英国的夏天到了，天气慢慢的有些燥热起来。许诺提前毕业了，在英国这么多年，终于要圆满结束了。许言要留下直到暑假结束，因为要跟着导师的小组完成一个case。
　　明明想留下陪着她的许诺，拐了好几个弯探她口风，怎么也没听到一句关于需要她留下的软话。既然如此，她只好陪着祁笙去周游列国，再回来和许言一起回国。
　　本来就心里有点气的许言，一听她这宏伟计划，恼了，自己要干活，她要去旅游？更加不想睬她。
　　说不用陪，还真的不陪了？许言瞧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那个气呀。
　　当许诺陪着祁笙四处游玩的时候，许言正没日没夜的在工作，得空的时候，再骂骂没人性的许诺。
　　许诺只是想趁着回国前，再陪陪祁笙。
　　当许言终于结束手头的工作，得到了导师的褒奖和推荐信后，发出感叹，以后都要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了呀。马上打电话给家里，报告自己即将回国。不过，之前，她还得再去好好逛一回街，买几份礼物。避免回去后，被口水淹死。一打电话才得知外婆住院了。不假思索的拨通了许诺的电话，问她在哪。许诺当时正在奥地利的皇家音乐剧场里陪着祁笙听钢琴演奏会。电话静音了，她只是想看看时间而已，却看见许言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心头一喜，赶紧出来接电话。也是一愣，她之前电话回去，明明好好的来着，怎么这会又入院了？
　　许言提着行李，远远的看见祁笙挽着许诺出现在视线里。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各戴了一枚戒指在无名指，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许诺看见她脸色不好，问了几句，见她都没好气，以为是担心奶奶的身体，也就没多留意了。拿了三人的护照去办登机牌。
　　到是祁笙插了个空，和她搭几句话。不过，许言都没怎么好好回答，祁笙只当是她担心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所以没心思。
　　“好了，我们走吧。”许诺换好了登机牌，把行李托了，“言言，你不要太着急，我和爸爸通过电话了，不会有大碍的。放心。”说着想去拉她手，被她躲过了。许诺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伸在空气里的手，悻悻的收回，“走吧，过安检。”
　　许言看了她一眼，喉头打了个结似的。她现在并不想和许诺多说话。
　　上了飞机，许诺看她一直心事重重的，“我们马上就回去了，看见我们俩，奶奶肯定马上活蹦乱跳了。”说着递了一瓶水给她，看她没接，直接拧开了瓶盖，塞过去，“不要太担心了。”
　　祁笙也附和着说了一句，“许言，别太担心。马上就可以看见奶奶了。”
　　你也叫奶奶，许言眼神略过祁笙，有些僵硬的笑笑。真不知道许诺是怎么想的，到处都带着祁笙，连回家都要带着，这到底什么意思，气不打一处来。眼睛的余光又看见了祁笙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间觉得特别刺眼，索性闭上了眼睛养神。
　　倒是许诺被许言的时刻变化的表情给弄懵了，她对祁笙的不友善再显眼不过了。换了之前的祁笙，怎么会忍得了？拍拍祁笙附在自己手上的手，冲她了然的一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许言只是比较担心奶奶。
　　祁笙自然是心领神会。只要能陪着许诺，再多的委屈她都愿意承受。靠在许诺肩膀上，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心。”
　　飞机一落地，司机老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三人拎着行李直奔医院去了。许诺之前没想过会多严重，不过一路上许言的表情都不轻松，又有些嫌恶的样子。大概是因为自己带上了祁笙，也没往深里想。
　　到了医院，祁笙只是在外等着，没有进去。丞泽已经在了，许诺看着带着呼吸机的奶奶，突然觉得双腿灌了铅似的，迈不开。她从来不知道奶奶的身体这么不好，一直见她乐呵呵的，什么事情都是小事的样子，她感到很自责。
　　许言是知道实情的，这几年外婆的身子一直不好，许诺在外，不想她分心，一直没有告诉过她。
　　许诺扑在窗前，喊着奶奶。老人家还是扯了个微笑，应了她一句，“诺诺回来了呀，这次，不走了吧？啊？”
　　“恩，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奶奶你要好起来，我还要陪你去爬长城呢。”许诺这次回来是有这个打算，要带二老出去走走的。爷爷奶奶老夫妻一世，一直都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始终没有出去过。
　　奶奶没有应，只是笑着，伸出另一只手，许诺接过来，贴在自己脸上。短短半年的时候，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会，护士进来换吊瓶了，许诺红着眼眶站起来。
　　许丞泽安慰许诺，“奶奶一直等着你回来呢，你回来了她一定能好起来的，姐姐，你多陪陪奶奶。”
　　许诺抬眼看着面前的乖小孩，没有做声。转身出去，她要找主治医生问清楚情况，这到底是怎么了。
　　许言跟着，“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吧。”
　　猛一个转身，“谁让你们一直瞒着我的！”声音有些失控，许言被这样的许诺吓到了，这是发狂先兆？许诺自己也意识到刚才的语气过硬，低下头来，看着地板，“对不起，我是气自己。”
　　“外公还在家等着你呢，你这样的情绪回去，只会让他更不安。”
　　“我知道了，谢谢。”许诺继续走着，“让老刘先送你回去，我等等就回家了。”
　　“不，先一起回去，”许言坚持，“这会医生也不在。”
　　许诺寻思了一会，跟着许言走了。
　　祁笙看着两人的脸色都不怎样，也没多问。只是轻轻的握住许诺的手，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回到家，许诺遣了祁笙先上楼休息，自己和许言坐在客厅，她有话要问。
　　许言看着疲惫的许诺，莞尔一笑，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喝下。不等她开口，“是外婆的主意，不想你担心，一直都瞒着你她的病情。春节前，大伯打电话给你，奶奶知道了吵着闹着非要出院不可，说不要诺诺一回来就进医院，不吉利的。所以，你要生气吗？”
　　许诺听完，倚着沙发，失笑，“我有什么资格可以生气，说穿了还不是我太不孝么，心里只有自己。把所有的爱都当成理所当然。”也包括对许言的占有，归根究底，是自己私心太重。
　　“你现在回来了，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陪外婆，看到你她的病就能好一半，之前不就是么。所以，你要好好的，你才是治愈外婆最好的药。”
　　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谢谢你，言言！在我不在的时候，一直都是你陪着奶奶。以后，我会多想想家人的。”不论在哪，家永远在这里。“今天要回去么？让老刘送你。”
　　无意识的望了一下楼上，许言看着许诺低头沉思，没注意自己刚才的行为，心里又涩，又苦，“回的。你赶紧去休息，明天还要上医院照顾外婆呢。我和外公打个招呼，再回家。”
　　“一起上去吧。”许诺想到爷爷还在家呢，都忘了去问候一下爷爷。他才是最担心的那个人吧，听说还是奶奶勒令他回来休息的。
　　许言跟着许诺身后，看着她略瘦的身形，忍不住联想到祁笙，她俩走的未免太近了一些。每次都带着她回来，究竟是什么意思，许言不敢深入想，因为答案呼之欲出。这样太可怕了，她逼迫自己当做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走在一个人的小径上，许言觉得难受极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受，不过，她知道自己的难受来自于一个人，许诺。
　　第二天，祁笙很早起了，梳洗完毕，一个人下楼，进了厨房。她想给许诺做早餐。以前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后，她会为了许诺好好的学着做一个煮饭婆的。手忙脚乱的搞定早餐，上楼去叫许诺起来，发现她正在洗澡，看来又去晨跑了。
　　把早餐端上桌，许诺也下楼来了。
　　“手指怎么了？”许诺抓住祁笙的手，“怎么肿了？”
　　祁笙不好意思说是在煎蛋的时候，油溅出来了，赶紧抽回手，“赶紧吃早餐，吃完我们去看看奶奶，她一定想你了。”
　　许诺狐疑的看着她在隔壁坐下，再看一眼餐盘里的荷包蛋，外太焦里太嫩，看来是某人的杰作。“下次让张嫂做吧，你可以多睡会。”自己出去跑步的时候，她应该还在睡觉的。看她有些不乐意了，轻轻的抚着她的手指，这是弹钢琴的手指。低头吻了一下它们，““你想顶张嫂的岗？都受伤了。”
　　“我会为你学会做饭的，今天是第一次，你将就着吃点，好吗？”
　　“可我舍不得。”这样温馨的早餐，这样的温婉的祁笙，都让许诺有些舍不得。自己何德何能呢？
　　“你不知道我有多乐意。”祁笙环顾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才在许诺的唇上亲了一下，不想被许诺抓住了手，好好的回吻了一个。把叉子递给许诺。“亲爱的，试试我的荷包蛋，下次一定进步，快尝尝。”
　　可惜，这一幕，悉数落入许言的眼里。她刚要踏入门口的脚，刹车，急忙躲在了墙边。然后，疯跑着走了。
　　祁笙主动要求去医院看看奶奶，许诺没阻止。开了车，去许言家，被告知她早早的就出门了，不是去找你了？许诺看了一眼祁笙，对她微微一笑，“我们去医院。”
　　到了医院，果然许言已经在了，正在给奶奶削平果呢。看见许诺和祁笙进门，手不自觉的停下，有些僵硬的起来给她俩让位。
　　“诺诺，”奶奶看见许诺特别开心，笑弯了眉眼，“漂亮的笙笙，又来看奶奶了？”
　　祁笙在奶奶的病床前坐下，乖巧的样子，任何一个长辈看了心头都能开出花来，“我想你了呢，奶奶。诺诺说你病了，可要快点好起来呀。”
　　“奶奶老了，不中用了。”牵着祁笙白皙的手，奶奶一脸褶皱都松弛起来了。
　　许诺坐在祁笙边上，“奶奶，你胡说什么呢，我都回来了。这次，就再也不走了，一直陪着你，好不好？”看见奶奶点头，“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
　　祁笙也在一边帮腔，让许言看了更加的无地自容，感觉她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像外人。默默的放下苹果，退出了房间。虽然知道这样做不礼貌，可是，她无法忘记早上那一幕。祁笙吻着许诺，像烙印一样刻进了自己眼里，剜不去。她有些懊恼，又无奈。
　　“言言，很累？”许诺看着她出来，也跟了出来，看她靠在墙上紧闭着双眸，像是很辛苦的样子。伸手想去探她的额头。
　　“干嘛？”许言警觉性的盯着她伸过来的手，像是防贼似的眼神，让许诺的手停在了半途。
　　“没什么，你要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许诺有些受伤，由始至终，她对自己都不曾心无芥蒂。也对，不怪她，是自己以前劣迹斑斑，太过分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陪着外婆吧。”许言不敢看她，“我走了，和外婆说一声。”
　　许诺目送她，收起心底的难过，重新换上笑容，进了病房，里面有她在意的，在意她的人。为了她们，自己要活的开心一些，人生么，开不开心都是一天天过，何必找难受呢？想通了的许诺，心情突然好起来了。
　　许言一个人走在路上，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么抗拒许诺，是讨厌吗？可是，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刚才，许言突然觉得好无力，一点头绪都没有。脑子唯一的画面，就是早晨祁笙和许诺的吻。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哭了，这究竟是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