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皇帝命》花若

31、第 31 章

　　李东涯带了几名侍卫和许真，向那几个右洋人住着的地方走去。他们走到那客栈的楼下时，正遇见阿琪和韩雍下来，一见是她来了，便兴奋的跑了过来。“真。”阿琪拉着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他们真是奸细。”
　　韩雍也说：“我们刚才听见他们说，他们的头头六日左右就要过来，他们做内应在城里捣乱，开城门。要不要我们把他们捉起来？”
　　许真笑着赞道： “你们真能干！”然后向他们引见，“这位是李大人，快来见礼。”
　　阿琪和韩雍看了看李东涯他们，上前行了一礼。
　　李东涯没想到许真说看守着右洋奸细的，居然是这么小的两个孩子，但马上反映了过来，扶住了他们两个，“不必多礼，下官还要多谢两位小义士呢。”
　　两位新出炉的义士都很高兴，许真一笑，“大人，我们不耽误大人的正事，先退下了。我们就住在城东的客栈，如有差遣，请随时吩咐。”
　　李东涯又说了句“多谢”，拱手跟他们告别。

　　回到客栈，两位小义士还有些激动，有些得意的谈着今天的事情。许真在一旁听着，笑而不语。等到夜深了，她叫来傲龙堡派来帮她护送商队的几位弟子，说道：“城中六日后将要动刀兵，而且可能是右洋的皇族中人领兵，人数不会少。阿琪和小韩睡熟了，过会你们点了他俩的睡穴，带他们回江洲。”现在顾不上阿琪他们醒来会生气了，她不能让两个他们因为自己的决定面对危险。
　　“那姑娘你呢？”一名姓江的弟子问道。
　　“我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她笑着答道。虽说她不想当皇帝，皇帝也当得不称职，可明知一城的百姓就要大难临头，却装做不知只保自己的平安，她也做不到。而且她此时若是走了，怎么面对在边城流血扛旗，苦守不弃的小舅舅？
　　那几名弟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她说：“姑娘，我们商量一下。”
　　许真点头，“要快，今夜就送他们两个走。”
　　那几名弟子点头走开，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后，有两个人上楼去，不一会就抱了阿琪和韩雍下来。另有一个人收拾了两个包裹提在手中，和抱阿琪的那两个人一起向她告辞。可却还有两个人留下来不走，说是商量好留下两个人来保护她。
　　许真劝他们一起离去，那两人笑道：“堡主叮嘱我们一定保护姑娘的安全，岂能就这样回去？就算城中要起刀兵，姑娘不怕，我们就会怕不成？”然后任许真怎么劝他们，也只是摇头，不再开口了。

　　第二天一早，许真就和商队里的人低价买掉了货物，再把所有的货款拿到邻县去收粮食。第三天傍晚，收粮的事情忙完，许真带着六车粮食来到县衙，交到李东涯的师爷手中。
　　然后她回到客栈，把随身带的银子分给商队里的人，让他们先回长丰城。商队里的人虽然不明白她的举动，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但也知事情重大，没多说什么，一起结伴离开了。只有那两名傲龙堡的弟子依然不肯走，还守在她身边。
　　夜里二更天的时候，客栈的门突然被敲响，许真打开门，见李东涯穿着官服站在门外。她有些吃惊，“大人，请问有何事？”
　　李东涯笑着向她点了点头，“来谢先生赠粮。”
　　“大人太客气了。”许真把他让进房里，“这些是草民力所能及的事情。大人这两天备战，想必很辛苦，不该为这么点小事亲自过来。”
　　李正涯正色摇了摇头，“探子探得右洋国四皇子池荆带领近二万骑兵向武威而来，可能不要三天就会到达。下官谢先生赠粮，这些粮食可派上大用场。”
　　许真展颜一笑，“真能帮上大人和城中百姓就好。大人如有草民能做到的事情，草民将效全力。”
　　李东涯有些迟疑，“先生是外乡人，已知危险，何不尽早脱身？”
　　许真微微一怔，她知道自己举动是不像个平常的商人，不想对他说慌话，可当然也不能全说：“右洋国屡屡犯境，每次来都是杀害百姓，抢劫钱财牲畜。我有一位长辈，年少从军守卫边城。餐风顶霜，九死一生，家中大事都不能回来。我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只顾自己的财物和安危逃走，怎么能有面目去见我的那位长辈。”
　　李东涯闻言动容，“不知先生的长辈在那位将军麾下？”
　　“萧关，萧将军。”许真回答。这几年来，只能打听到小舅舅的军功，不知他怎么样？虽然挂念，却怕给他惹祸，不敢不去看他。
　　李东涯看她神色安忧伤，说道：“许先生，你那位长辈令人敬佩，相信你们日后一定能相聚。”
　　许真不由得微笑了，“谢大人，希望能有这一天。大人想必事忙，如有什么事情草民可以分忧的，请大人吩咐。”
　　李东涯也是一笑，“下官正有些分身乏术，若能有许先生帮忙，是下官的幸运。不多讲客套话了，请许先生收拾东西跟下官到县衙住下。池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会很忙。”
　　看来他已经相信自己了，许真点了点头，“听凭大人差遣。”

　　当夜许真就和那两名傲龙堡弟子搬入县衙，里面果然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城中兵士加青壮年百姓不足六千，和池荆兵力悬殊。李东涯上书朝庭请求增援，又向邻县求援。可朝廷处理这种公文的速度再快也是一个月，邻县的兵力也不足，关起门来坚守都不一定守得住，多半是不能指望的。
　　李东涯也知道，眼下这场的危难只能靠自己渡过了。这几天里，他一直在积极备战。秘密捉捕是城中的右洋奸细后，他加固城墙，在城外挖了陷阱和，又在借邻县调了粮食药品。
　　现在差不多是把敌军来袭的消息，告知城中百姓的时候了。虽然武威城不时有小股右洋人的骚扰，这么大规模的进攻却是头一次。他不过是个文官，兵书还是到任之后才看过的，退敌的把握不大。可是若让池荆破了此城，就打开了缺口，那时右洋必然会大举进犯，遭殃的百姓就不计其数了。所以他没有想过逃走，也不退缩。
　　剩下不到三日了，要做的事情又多又杂。那方面没有准备好，就可能带来可怕的后果。李东涯已是几日都没有睡过一个时辰了，手下的师爷、副将们也是忙得不开可开交。
　　因为会说右洋话，许真先是被分配去盘问那些右洋奸细。看师爷太忙，她又主动帮他处理把木柴清点归库的事情，还建议开挖了水井，以防右洋在围城时在城外的河中投毒。
　　第二天一早，许真又跟着李东涯动员城中百姓抗敌。跟着他出去的时候，看着这张疲惫却沉着从容的脸，她总忍不住想起大雪天里，那个和母亲一起补墙的羞涩少年。谁又能想到，几年不见，他会已长成了国家的栋梁。

　　百姓们本就爱戴这位李大人，看他如此辛苦奔走也很受鼓舞。再加上就算此时能逃走，右洋人也会一路从他们的背后追杀过来，后面的城池更难保护得了他们，又能逃到哪去？与其被右洋人追杀，倒不如跟着李大人拼上一拼。
　　城中的武器不多，有些工匠们，就主动过来帮着军队的人制造弓箭。看到衙役折县衙的院墙，补充滚石不的足，他们也把家中的墙折来，送石料过来。家里有劳力的，还来帮着士兵修城墙挖鸿沟。
　　这时许真突然想到，似乎听小舅舅提过，邻近渡县里有两门大炮。不过是上一世的事情了，不知道那大炮还在不在？虽然怕会引起怀疑，可是如果城中能有两门大炮，对守城会很有好处，她问李东涯：“大人，听我那位长辈提起，说萧将军镇守渡县时，朝廷奖他两门大炮。不知这大炮还在不在渡县库房？？”
　　“是吗？”李东涯眼睛一亮，“如果还在渡县，下官无论如何也要借来。”说完转身快步走到书桌前，写了封书信，吩咐亲兵送到渡县。
　　渡县的县令虽没有借兵给李东涯，但也知唇亡齿寒，武威要是失守，下个倒霉的无疑就是他们了。他于是迅速命人从库房中找到那两门大炮，还找了火药和两名会做炮弹的工匠一起送了过来。
　　这时，离右洋大军到达，已剩下不足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