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皇帝命》花若

27、第 27 章

　　许真忍不住笑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柔声说：“没关系，专门给你做一个，你一定喜欢。”她做的是个孙悟空。这次她做得十分精细，这美猴王穿金甲带金冠，手提如意金箍棒，威风八面的样子。
　　“这是什么？”她身边不知何时围上了好几个孩子。远处的小豆丁晃着圆圆大脑袋，他身边穿桃红衣服的小妞妞歪着头笑，还有个很瘦小的男孩蹲在她身边望着面人。其中那个大点的小男孩子走过来指着孙悟亮，眼睛睁得大大的问：“猴子将军吗？”
　　许真笑出声来。想来凡是从现代到古代的人都要说说书，讲讲四大名著什么的，她讲讲也没什么吧。于是把孙悟空递给在一旁等的很心急的阿琪后，开始讲起来孙大圣的事情。
　　她挑着精彩的小故事讲，一边说一边开始做起猪八戒、沙僧、唐僧，说完三打等她讲完白骨精的故事，这师徒几个也就做好了。故事讲完了，几个孩子却还围不肯走。
　　“我要那个孙悟空，”大点的那个男孩子说着，掏出了几文钱。
　　“我也要。”
　　“我要那个猪猪。”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叫着。
　　许真笑了，一摊手说：“今天晚了，刚刚做的这几个也不够分呀，明天你们再来吧。”

　　那些孩子恋恋不舍的离开后，许真收好了柜子和阿琪回到客栈。小二早就在等着他们，告诉他在靠城门东有个小院子，有些旧，但还干净，家俱器皿都在，主人要租三十文一个月。
　　她放下柜子去看了看，四个青砖小院，一间主房两间侧房，还有小间的厨房。房前空地比较开阔，有一架葡萄正发新芽。房主人是对老夫妇，看起来很老实，见孤身一人初到这里，还带着个小孩子，便主动把月租降成了二十五文。
　　许真很满意，又给了小二些钱谢他，当晚便带着阿琪搬进了小院。她没多少行李，阿琪有全部家当就是身上那套衣服和手中的孙大圣。房子很干净，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向房主人借了两床棉被便安顿了下来。
　　这是逃出宫后的这几个月来，她首次有了种稳下来的感觉，像是一片浮萍，终于着了根。虽说可能不是多牢固的根，可也算个新的开始吧。阿琪好像也很开心，捧着孙悟空的面人不放，睡觉的时候还把面人的棍子插到了床边，让大圣跟他脸对脸睡。
　　因为夜里睡得太好，到中午她才醒来。梳洗之后，她和阿琪匆匆吃了点东西，她就背了柜子出去。阿琪揉着眼睛，跟在她的身后。到昨天摆摊的大树下时，那里竟已有了好多孩子在等。一见她来了，就跑过来把她围住，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说：“我们要面人。”
　　“要猴子的。”
　　“好，好。“许真手忙脚乱的放下柜子，开始做面人。
　　昨天那几个孩子又叫道：“还要听故事，猴子和师傅的故事。”
　　于是她像昨天那样，一边做面人，一边讲故事。讲了好几段，这些孩子也不散，好像还越聚越多了。她讲累了，看了看围着她的孩子们说：“就讲到这吧。”
　　“不行，不行！”孩子们不依的嚷着。
　　她停了停说：“我的口很干，嗓子痛。”
　　话音还没落，身边突然有一个人递了杯茶过来，“请喝茶。”
　　她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湖蓝色细绸长衫的年轻书生。可能是觉得自己出现的唐突，书生有些不好意思，“小兄弟，我在这里听了好一会了，你讲的真好！”
　　许真一笑，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休息了一会，又讲了两节。最后答应他们明天再来，他们才散去。

　　到了第二天，大树下面聚的人更多，这次除了孩子，还有几个大人。许真每天这样做面人，讲故事，生意一直都不错。就这样过了快一个月，一次猛然抬头一看，身边居然围了四五层的人。真不知道自己是在买面人，还是说书。
　　可是也有不太好的地方，她的生意好，又是个外乡人，很快就引来了当地的地痞。许真的功夫虽然不能跟夏桐他们比，对付这些人却是绰绰有余了。第一次她打退了他们，没隔几天这些人带了更多的人来，她又赶了一次。如此来来往往不胜其烦，等到第五次，她干脆把这些人反剪着双手，在树上绑了，当了一下午的左右门神，从此天下太平。
　　那个送茶的书生每天都来，有一天突然问她：“学生姓计名诚，我能不能把你讲的故事都记下来？这些故事要是没人听到太可惜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到时候你的名字会传扬天下的。”
　　“记下来没什么。”许真笑了笑，“我叫许真，不过这个故事可不是我写的。这本书是我祖上传下的，写这个书的人叫吴承恩。”虽说不在一个时空，她也不能占这个大便宜。
　　“哦？！”计诚敬佩的说：“这位吴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真回忆了一会，说道：“他家里原来是个小官，后来做了商人。他从小聪明过人，才华横溢，家里人对他寄与厚望，希望他能做个大官。可他却时运不济，名落孙山一辈子贫困潦倒。七十多岁的时候开始写这本书，写了七年，几经周折方才成书。”
　　“寄与厚望，名落孙山，贫困潦倒。”计诚似是呆住了，低头喃喃的自言。
　　读书人应该是把当官看成是自己最高价值的体现吧，听到他这么敬佩的人居然是个布衣，他在失望吗？许真看他有些怔然的表情，接着说道：“吴先生一生，坎坷颇多。可他如果真当了官，官场上不过是多一个平凡官僚，世上就少了这本传世奇书了。”
　　“是呀。”计诚点头，“书中尽是奇思妙想，痛快淋漓，倒想不出吴先生境遇如此。我家中对我也是寄与厚望，希望我像兄长那样考取功名，入朝为臣。我倒更想做个写故事，讲故事的人。”
　　做官和文人，哪条路也不好走。许真不敢胡乱鼓励，微笑着说道：“计公子，不必着急。慢慢体会，看清前路再走不迟。”她想了想，面人不能总在一个地方卖。要走街穿巷，带着阿琪会不方便。既然准备在这里暂住，就做正式的做些生意吧。“不如这样，我开个茶馆，做些点心和茶来卖。公子若喜欢讲故事，欢迎你来讲给客人们听。不过我这里底子薄，没有工钱给公子。”
　　“好呀，没有工钱正好。”计诚面露喜色，“我家的家世和那位吴公相似，如果是玩，家严还可忍耐，说书怕是要打断我的腿。许兄，茶馆的房子找了没？我来为你找吧。”
　　她笑着应道：“那就多谢计公子了，以后你来我店里喝茶，就不收你的银子了。”
　　那位计公子也笑着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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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计诚就来找她，说是为她找来房子。她到了一看，发现那是个漂亮的两层小楼，还在最繁华的集市中心，而且租金低得离谱。这时她才从众人的口中知道，这位计公子是当地通判的小侄子，当地首富的第三子。这两层小楼，就是他们家的产业。
　　许真先是推让，后又准备加租金。计诚只是不依，说她见外，快跟她翻了脸，最后说：“这房子是爹爹看我做官无望，让我学做生意的，我也不高兴做什么生意，就一直空着，不过收个房租。不如这样，你的茶馆也算我一成，租金不用交，器皿摆设我来卖。再要推辞我就要生气了。”
　　许真只得答应了。她给自己的店馆起名叫青囊居，请计诚来为她提字。计诚高兴的写了，就是不明白店名是什么意思，猜了好几处典故总是不对。她便跟他说了：“在我最危急的时候，有个人送了我青色钱袋。我靠他的帮助才能开这个茶馆，所以叫青囊居。”
　　张江都看着她，颇有感触的样子。

　　许真在近郊茶农那里选了新茶，按现代的方法在铁锅里炒好。在一楼买小点心，送清茶。其中大部分是从宫里御膳房偷学的点心的简化版，也做了几样现代点心。不管是哪一种，吃过的人都觉得新鲜好吃。
　　二楼设了雅间，家俱都按许真的喜好专门订做成现代的式样。沙发、长桌、柜橱、桌椅，这些样式之前虽然没人见过，可人们却是接受得很快，并且十分喜欢。
　　计诚更是一看见这些家俱就爱不释手，把这些家俱照着样子，跟自己家里做了一套。他每天过来坐在沙发上讲故事跟客人们讲故事，也在许真的建议下记录客人们讲的新故事，日子过得十分快意。客人们也十分喜欢他，有不少人都是冲着他来的。不时还有些文人名士，邀他聚会游玩。
　　过了几天他又来时，兴冲冲的说自己的父亲看中了家俱的样式，准备做些来买。这生意也算上她的三成，问她愿不愿意。这样的好事有什么不愿的？看来她不冒险动用那些偷偷藏下的小配件宝石，也能生活得不错。
　　这些日子，许真每天要开店、做点心炒茶，还要照顾阿琪，都过得十分忙碌。好在有计诚帮助，教阿琪写字，还不时帮着招待客人，阿琪也十分乖巧，茶馆总算是慢慢步入了正轨。
　　不过忙也有忙的好处，她已经有一阵没有作被人追杀的恶梦了，日子平静得好像她一生下来就在这里生活。这时候如果有人说青囊居的许老板就是当今的皇帝，只怕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个有趣的笑话。

　　茶馆开了三、四个月的时候，不光是城里的人，周边的城镇也有人慕名而来。青囊居每天都是高朋满座，许真忙不过来，便请了两个人，一个帮着做些烧火搬运的事情，另一个帮她招呼客人。
　　阿琪每天跟在她身后，像是很想帮忙的样子，可是厨房里又是刀具又是火的，许真怕他受伤，一直不放他进来。有天她正忙着，突然听见一个有些沙哑的童声在她身后叫了声“许老板。”
　　她以为是周围的小孩又来找她要点心吃，回头一看，却只有阿琪一个人在她身后。她正在奇怪，阿琪上前来拉住她的衣襟又叫了一声。许真呆了一下，惊喜弯腰把他抱了起来，“是你在叫我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写小皇帝真正喜欢的平静生活，看得闷不闷？这段写得没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