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爱情故事》路人痴语

37、第 37 章

　　脱离那对父女之后的行程比想象中顺利，程玘依旧需要和人寒暄，但绝大多数都是彬彬有礼之辈，见他身边有人便自觉离开，季翡很是狐假虎威了一把，居然有幸也被人冠以“总”字称呼。
　　无人时，他笑道：“我这是一人得道，鸡犬飞升。”

　　程玘无奈道：\"哪有人自称鸡犬的？你这是水涨船高。\"

　　“哈！”季翡收敛不住大笑，慌忙掩嘴，声音显得含糊，\"我可不敢当。\"

　　随后程玘引他到另外一家主打青少年工业机器发明的公司展台，人家的迎宾见到他讲解也不是，接待也不是，好在这家的老总恰巧在，打着哈哈接待他道：“小程总这是巡视呢。”

　　程玘说：“哪里，我是见您的展台新颖有创意，来取经。”

　　那位老总的脸色很难形容，像被一道雷劈了似得，讷讷道：“那你看看？”

　　程玘带着季翡怡然转身时，季翡听到那位老总的小声嘀咕：“怎么突然转性儿了？是本人么！”

　　这是程玘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一面，季翡好奇：“你开罪过他？”

　　程玘正在观赏一座名叫机器人舞台的展品，区别于以往圆头圆脑的机器人设计，这家公司将跳舞的机器人脑袋做成圆润的方形，>-<的机器人表情可爱的同时，更多一分帅气。
　　他伸手拧着机器人脑袋将机器人提起把玩，整整齐齐的八个跳舞机器人骤然缺失一下，似乎其余七个机器人都愣了愣，才接着随音乐摆动身体。
　　他说：“应该没有，不排除。”

　　季翡盯着少掉机器人的位置转不开眼睛，自然也没有心情再关注程玘说什么。

　　直到他把那个可怜的机器人摆回去，季翡才反应过来，问：“什么？”

　　“没什么，走了。”
　　他招呼季翡，看也不看那个因为缺失一段节奏而显得格格不入的机器人。
　　季翡却久久没能回神。
　　*
　　展会里的各家都使出十八般神通，展品看的人眼花缭乱。
　　经程玘提醒，季翡才想起他似乎应该履行履行作为一个公司市场员工的义务，收集客户信息。

　　“人设崩了啊，当时为了一块钱都跟我斤斤计较，说是公司要查，好员工的人呢？”程玘挪喻他。

　　季翡却不接招，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反而怪程玘：“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每次和你一起都会忘记本来目的？”
　　他怀疑看程玘，“难不成你是公司卧底？钓鱼执法！”

　　程玘哭笑不得：”我怎么钓鱼执法你了……”
　　话说着，他眯起眼，“我怎么觉得是你在给我下套呢？”

　　“嗯？”

　　沉沉嗓音带着惑心的气音在季翡耳边哼出，季翡的耳后皮肤瞬间舞起一片细小颗粒，他忙捏耳朵，退开两步，说：“做什么啊……”
　　像埋怨。

　　旁边有陌生女孩惊奇地看他们互动，在季翡迎上她的视线后，冲季翡礼貌一笑，季翡这下更加窘迫，低喝：“程玘！”

　　程玘说：“我在。”

　　季翡想说，在什么在呢！不如不在。
　　那股酸涩鼓胀之意在胸腔里漫开，季翡让自己抬头看他，努力带笑：“我去收集客户信息，你……先回去？”
　　说完要转身，人那么多，混进去很容易。

　　程玘伸手捞他，人太多，错过也容易。
　　一把捞空，两人齐齐顿住，程玘收回手时半空里竖了下，确认般，问：“明天确实还在？”

　　季翡回头，说：“在的。”

　　程玘说：“以前自由，找你方便，这会儿没那么容易抽开身，要是提前回去，记得告诉我一声。”

　　季翡点点头：“那我先去忙了？”

　　“嗯，拜。”
　　“拜。”

　　季翡走进人群里，再回头已然看不清程玘，眼前的人来来往往，他站在原地流连好一会儿才走。

　　其实哪里能有心思去收集什么信息，何况没必要。
　　但如果不找些事情做，人是无聊的，尤其季翡现在急需一些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开始借着展品和人交流，学着品鉴一些特别设计的内涵典故，外在风格。
　　一个人没那么难，只是和人聊着聊着竟然学起程玘的一些做派来，他会去关注那些令他耳目一新的东西，并非都是特别的，但淘到一个，他都会高兴一些。

　　无意之中，季翡遇上仇于明，他正陪在程玘的四叔身边，同样在看那些展品。

　　仇于明看到他，和程玘四叔耳语几句，伸手招呼他：“季翡，来这边。”

　　季翡避无可避，只能迎上去，道一声：“程四先生好。”接着问，“仇总，有什么事情找我？”

　　仇于明道：“恰好看到你，我和程四先生都不是太熟悉展品，你给我们讲讲。”

　　季翡看向程四，程玘的五官和这位程四先生的相似与不同都集中在眉眼那边，眼睛都是好看的桃花眼。
　　只是程玘剑眉，这位则是倒八立起，显得阴鸷。
　　不过，语气是和善的，他说：“你和阿玘走得近，年龄……应该要比阿玘小一点，都是年轻人，思想接近，我实在是不懂阿玘为什么要搞这些，你给我们讲一讲，也让我们接收接收新鲜事物。”

　　若是未被程玘提点，季翡或许会觉得这位真的是一位性情平和的父辈，他无意识地看向仇于明，仇于明向他点头微笑，他瞬间就知道这场考验他势必是要通过的。
　　于是，季翡上前，说：“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手边正好一台机械传动与多媒体相结合，通过轨道抛接球体来展示力与惯性的展品。
　　季翡先是讲述原理，展示整个展品的运行规则，接着讲述其中藏有特别技巧的点：“或许我们都听过三国演义当中，诸葛军师发明的木牛流马，能够利用车体本身重量以及承载物体堆叠使得木牛流马按照一定轨迹在崎岖山路运动……”

　　他讲的浅显易懂，连带演示，连展品公司的人都上前来鼓掌：“这位一张口就知道是行内人。”

　　季翡谦道：“做过几年产品，现在已经生疏，见笑。”

　　程四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倒是向仇于明夸了一句他：“得多重用重用年轻人。”
　　于明连连称是。

　　三人成行，继续参观时，这位程四先生貌若无意地问季翡：“你是否理解阿玘进军文教行业的缘由？可否说予我听听。”
　　当时季翡是发怔的：“进军文教事业？”他随即想到那座精致大气的展台，确实是以教育文创为主题，便说，“原来小程总是想进军文教事业。”

　　程四说：“你不知道吗？”

　　季翡称否，摇头：“没想到小程总会放眼未来，重视教育，他那……”

　　季翡及时收口，程四已经了然：“他那爱玩爱闹的性子，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教育上，对吧？”

　　这位程四先生笑如春风和煦，却让季翡胆寒，尴尬道：“……我一时口快……”

　　程四却说：“无妨，我们家阿玘声名在外，我们这些长辈都知道。”
　　他背着手，走到季翡旁边，“也正是如此，其实我们一直都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改变他，可惜阿玘对他的朋友们护的紧，想见一见，都和我们闹脾气。”

　　季翡只得赔笑：“小程总交友广阔，朋友遍天下……”
　　程四嗤笑：\'\'真正有真才实学的没几个，他能看中你，倒是出乎我的意外。\"

　　看中二字更是让季翡一阵心颤，接着程四又说：“你看上去性格好，见识也不错，有机会帮我们规劝规劝他，不要总想着出奇出格，我们老哥几个，只盼他一生平安顺遂。”

　　季翡望向仇于明，不知道这种相处局面是否是他想要的。
　　没想到仇于明却对他摇摇头，出言打岔：“四先生，你把我们季翡都说的不好意思了。”

　　程四回头季翡，目光如湖泊，不知几深，他笑道：“小年轻，抹不开面子。”
　　他打量季翡几眼后，又说，”脸都红了。”
　　接下来，便是不知从何说起，“阿玘喜欢男孩子，我和那几个老古板不一样，男孩子也很可爱嘛。”

　　季翡：……
　　他已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位程四先生句句都能衬着他的心病，却又每一句都似是而非，着实令人难受。

　　在他再度望向仇于明时，仇于明却未再帮他解围，而是说：“四先生一向开明过人，只是强扭的瓜不甜……”
　　这位程四先生却说：“近水楼台，小季既然能和阿玘关系交好，显然是揣摩出阿玘的一些癖好，努努力，也非不行。”

　　季翡这才懂得这位四先生的意思，竟然是想要让他去接触程玘，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此间事罢，仇于明询问过季翡收获后，让他自由活动：“也可回酒店歇着，明天才是重头戏。”

　　季翡点头，向这位脑洞大开的程四先生打完招呼后转身离开。

　　却不知这位程四先生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融入人群：“这孩子脾性教养都让我熟悉，可却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仇于明不解：“是否是端午那日留下印象？”

　　程四摇摇头：“外柔内刚的人通常都不好把握，于明，你想要御下，难啊。”

　　仇于明望向季翡消失的方向，陷于苦笑：“四先生认为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于明，你自己掂量掂量。”
　　*
　　当晚休息，博览会的第二天阵地转移至千人礼堂，季翡正航公司的人一同前往。
　　各家公司的尖端发布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