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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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旭得到程玘评价的五个字，兴奋无以言表，一上班就拿给季翡看：“程总都觉得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这几个字里有称赞意思的。
只是他表现得像个得到夸奖的小学生，季翡也只好说：“是你构思好。”
“哎，要不是翡哥的奇思妙想，我也想不到月亮还有这种表现方式。”杨旭美滋滋地收起手机，开始畅想未来，“我瞅着项目设计稿肯定能定下来，我想不出还有更好的稿子，除非那边审美不行。”
这一年春节早，二月初就要过年，马上又是元旦，现在还在运作的项目就他们手上的这个，百来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话太满，容易生波折。
季翡拦住杨旭话头：“跟审美也没什么关系，还要看合不合适。”
杨旭现在干劲满满：“我今天再跟踪问问。”
定稿图发过去几天，该有消息传过来了。
许是季翡有所预感，且项目运作中本就瞬息万变，中午季翡就接到杨旭的“悲”报：“那边也修正过图纸，跟我们评分不分上下，翡哥，现在怎么办？”
硬件相当时，软实力的高下就占上决定比例。
软实力这东西比较玄妙，真正要列出条目来，无非人脉、无非那些不能摆到台面上的规则、分润，按照惯例，他们得去和企业方见上一面，面谈。
办公室今天人不多，张盼和那几个姑娘不在，只余下两个刚毕业的小孩，耳朵上挂着耳机，躲在电脑后面，连头顶都看不清。
阳光也不错，照在人身上暖暖的，魔都的空气质量比不上武威，丁尔达效应不明显，只是有钢化外立面存在，折射的光线依旧刺眼。
季翡盯着窗外看上许久，回头问杨旭：“你上报吗？”
杨旭道：“这么点小项目……”问了第二次了吧？他以前没发现季翡如此喜欢找领导的麻烦。
季翡懂他的意思，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盯着外面天空出神的男人有着俊美精致的外表，年龄介于成熟与过熟之间，然而却有一张纯真的脸，像还没进入社会的少年，对学校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有那双眼睛隐隐流露出潜藏的渴望，追着光游离。
杨旭突然觉得这件事似乎就算上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轻声说：“要不我去给程总说声？”
好一会儿，季翡才转过头，半边侧脸染上淡金的光，眼睫纤毫分明，他说：“随你，都可以。”
模棱两可的回答令杨旭很难做决定，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张盼的位置，可惜那个伶俐的姑娘不在，只好说：“那行，咱们先定行程？”
季翡说好。
时至年节，高铁一票难求，飞机尚有空余，价格却贵的惊人。
项目地在东北，临近哈尔滨，几番商量之后，杨旭定了直达哈尔滨的机票，全额机票的金额刺的他眼疼：“瞧瞧，这还没成呢，好几千就先丢进去了。”
其实还好，他们定的小航班，大两千而已，季翡安抚他：“想想项目奖金这些不算什么。”
他说的特别淡然，让人觉得这几千块钱根本不是钱，杨旭开玩笑：“听翡哥说话就知道今年的红包肯定鼓。”
季翡笑笑：“就那样吧。”
鼓与不鼓，反正也没地方花去，他的爱好实在乏善可陈。
出差前，季翡路过那家宠物店时特意张望店里几眼，前台上的猫咪被店员抱着向主人展示，身材圆滚滚的，是只白猫，却不是那只银渐层，背上没有尖尖灰黑的毛发，平白少上许多贵气。
主人心满意足地抱着猫咪出来时差点撞到他，白猫喵了声，软软糯糯的，也没那只银渐层淡定睥睨。
猫主人见季翡微笑，以为他是爱猫之人，把捧在手里的猫咪竖趴在胸-口，说：“这家店手艺不错。”
季翡怔然后，轻“哦……”，随即又笑，“我没有猫。”
“有条件可以养一只。”猫主人也笑。
萍水相逢，谈不上攀谈，小聊几句便各自转身。
宠物店的店员忽然从里面追出来喊道：“先生，你的牵引绳忘在店里了。”
白猫主人摸着猫的后颈，疑惑道：“我家雪雪不用绳啊。”
店员一愣，看到绳子上的吊牌才发现自己找错对象，连声抱歉，笑说：“是另外猫咪的，刚才出来的急，没仔细看。”
那块吊牌材质很轻盈，挂在皮质带上直晃，镶着的银边晃出一个椭圆。
季翡心念一动，脱口道：“是那只银渐层的?”
店员说：“是啊，只有他们家用的这种绳子，宝贝的很。”她用食指勾着牵引绳拨弄吊牌，好像有只蝴蝶附在手指尖，“你也喜欢那只猫？”
季翡说：“看过几次……很可爱。”
店员叹息道：“叮咚好长时间没来了，不知道还香不香。”
原来那只猫叫叮咚，季翡也是这时才发现这个店员就是往常他见过的将那只银渐层伺候得很舒服的店员，小姑娘刚从学校毕业模样，叹息时是真叹息，想念那只猫是真想念，一点没有作伪，比他强不少。
“兴许过几天就会再来洗澡。”季翡说着安慰话，可语气里有着连他自己都忽视不掉的不确定。
店员笑道：“嗯哪，我先回去忙啦。”
小姑娘转身进店，玻璃门发出一阵铃声，清脆而轻盈，门关上后声音渐渐消失，耳边重新充斥起车辆的响动和小超市揽客的音乐，听上去热闹无比。
季翡站在店门口，视线里既没有那只猫，也没有程玘。
*
东北气温低，季翡和杨旭一下飞机就感受到物理攻击的残酷。
来之前其实有准备，只是多少受到一点“北方是干冷，比不上南方的湿冷”论调影响，两人都只穿的羽绒服，杨旭更惨淡一点，围巾口罩都没准备，迎面一口风灌进嘴里，杨旭说话都打着哆嗦：“我嘴-巴木了~~”怪腔怪调的，宛如木偶。
季翡看他冻得厉害，把围巾给他：“系紧领口，别让风灌进去。”
杨旭言听计从，连脸都扎进了围巾里。
他们还要驱车去一百多公里去目的地，上车后，杨旭就呼着白气，嘴巴蠕动式发音：“得亏程总没回复来，这天气能把人冻死。”
司机是典型的东北人：“那哪能儿呢，冻不死，热乎起来就行。”
季翡和杨旭都被逗笑起来，杨旭转而和司机攀谈，天南海北，从国家大事到街边小摊，聊得津津有味。
季翡在想，原来程玘没回复来，那么回复不来了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或者说期待什么，听见司机和杨旭已经聊到东北的特产，司机说来哈尔滨得去果戈里大街，冰雕看一看，“再带儿几斤红肠，正宗、地道。”
都是很有特色的东西，司机口才很好，说的季翡真想去看一看。
这趟行程用杨旭的话来说，就是从下飞机那会儿就有预兆不顺利。
他们见到接洽人，中间人，商厦的工程负责人，客气是客气的，只是一直都在打太极：什么两家的图都非常不错，他们也难以抉择；已经请示上级，但这快过年了，不好催上面给答复，既然来了不如耐心等一等。
想进一步攻关邀约吃饭时，几个人躲得比兔子还快。
杨旭气的要死：“他们怎么这样，要是不想给我们做就直说，何必还让我们跑这一趟，大过节的，谁想呆这冷得要死的地方。”
季翡倒是冷静：“也侧面说明他们还没定下来，只是在衡量谁加的砝码多而已。”
杨旭说：“翡哥你怎么这么淡定？你喜欢这地方？”
季翡没说话，他无所谓喜不喜欢，只是对那颇具特色的果戈里大街和冰雕起了兴趣而已。
等他透露出他要去游玩的意图时，杨旭显得很震惊：“你真要去啊？”
“去看看，难得来一次。”
杨旭颇有些傻眼，万事好像都不萦于心的季翡竟然会想去玩？冻傻了吗？
不过等真正到了两处游玩地，玩得更疯的是杨旭，到底是小孩儿心性，连冻手都不怕，带着副棉手套，举着拍照杆东拍西拍，拍一张放一张朋友圈，期间还起哄着非要季翡拍照，说季翡拍照好看，他女朋友等着看。
季翡闹不过他，倚在冰雕的廊栏上拍下一张，让他喜滋滋地单独放到朋友圈里。
从兰州连夜赶回魔都，却扑个空的程玘在照片上看到了人，男人眉目天然柔和，裹着格子围巾，黑色的长款羽绒裹到小腿，淡漠地倚着透光的冰雕，像格林童话里的白雪皇后。
可通话里的白雪皇后内心的坚冰最终被融化，这人呢？
彼时他窝在酒店套房里，指间夹着烟，薄荷的冷香显得空调暖气都没什么作用。
被他从兰州拽回的陈忍揉按宿醉的太阳穴，嘴里抱怨：“回来做什么？啊？做什么？是羊肉不香了还是大姑娘小伙子唱的歌不好听？”
“去哈尔滨。”
陈忍瞪大眼的模样像只鼓肚子青蛙：“去那地方做什么？”
“谈项目。”
说这话的程大少爷用力擦拭手机屏幕，似乎不刮花不罢手似的，嘴里咬着的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按灭丢进烟灰缸里。
陈忍探头去看，只能看到他手机屏幕上隐隐绰绰有个人影，背景黑不溜秋当中透着点光，显得人像更黑，好像嵌进去一般。
这谁啊？
陈忍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再睁眼，程玘已经按灭了手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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