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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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往居住的酒店走，这一路来，说情侣，不如说两人像搭档的游伴。
现下，像是因为配合默契，程玘-这位旅行的发起人舍不得游伴离开，出言挽留：“也就一天而已，你的假期不还剩一天？”
“算上回程和家里收整的时间，不剩什么了。”面对程玘的挑眉，季翡显得相当淡定。
“那行，送你去车站？”
季翡微顿，说好。
就这样挺好的，要是程玘真说出让他招架不住的挽留言辞，反而是他不习惯。
魔都离景德镇不算远，他们是开车过来的，为了旅途舒适，空间足够，程玘开的卡宴，这辆车把季翡送到落客平台，季翡下车拉旅行箱，程玘也跟着下车，把行李箱递给季翡时，语气当中有些遗憾：“回去见？”
季翡怔愣，落客平台停留时间只给三分钟，他很快反应过来，笑说：“好歹也回公司看看。”
这话像是在提醒他这段时间有多不称职。
程玘也笑起来，嘴角上勾，微微弧度，十分好看。他爽快松开行李拉杆，说：“路上小心，回去报平安。”
季翡应下。
他离车站入口还需要排队一段距离，反而是程玘开车先走，车型大而显眼，顺着车道，很快消失在车群当中，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季翡转开头，盯着排队的尽头，检票，进车站。
回归到日常工作生活，季翡发现周围的人或事多少有些不一样。
他居然看到杨旭和张盼这两个平常完全不对付的人竟然能在见面时互相点头致个意，杨旭电话里嚷嚷着张盼折腾的人，中午吃饭还会拉张盼拼个团，而张盼居然也答应下来。
“翡哥你那什么眼神，跟看到什么稀奇事一样。”工作间隙，杨旭偷空和季翡聊天。
“这么显眼？”季翡一愣。
“咳，就是觉得这人也不能只看表面……”杨旭不自在地道。
想来是他心里有鬼，才会特别注意到，季翡好笑。
在景德镇时杨旭打电话给他求助项目上的事，当时时间紧，季翡只是随口说上几句，现下面对面，季翡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杨旭入行时间短，人又正张狂年纪，经常考虑不周到，这个项目之前他求助过程玘，季翡没有问结果，一两个月下来，应该有进展，不知道他又遇上什么麻烦。
“就是……”杨旭有些吞吐，“哎，突然冒出个竞争对手来，报的价低，看图样效果也比我们这边好，我有些担心。”
“遇上竞争对手正常，价格不是第一要素，你的跟踪反馈才是，连你觉得人家的图样更好，说明咱们公司和人家确实有差距，有没有协调设计师和工程师跟进？”
杨旭：“……跟了，但是……哎！”他抛了个你懂的眼神。
正航公司虽小，里面门道倒是一点都不少，部门间壁垒厚，经常需要更高层来协调，但现在他们部门的领导经常闹失踪，杨旭的项目又不是重点项目，其他部门主管自然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种事搁谁身上都头疼，季翡皱眉：“你没上报？”
“还没，”他想想，切换成打字模式，【我从张盼那儿知道了一点消息，这点小事，她建议我不要总麻烦程总】
【为什么？】
【哎，你总跟着程总还不知道啊？程总不会一直在这里，还是上面的人，要是这些矛盾都捅到他那儿，等他回去，我哪里还能在正航呆下去。】
季翡盯着“回去”二字出神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杨旭没直接回他，而是口头上问：“翡哥，晚上有没有约？没有的话，我约你啊。”
他声音大，办公室里的人都能听见，张盼也抬头，笑他：“和你有什么好约的？长得帅还是能吃上顿好的？”
“话不能这么说，约的是情谊，对吧，翡哥？”
这俩一唱一和，季翡若不答应反而显得不合群：“约什么？”
“冷天，吃火锅，怎样？”
季翡看张盼，张盼也在往这边看，他心念一动，问张盼：“来不来？”
张盼眼睛一瞟杨旭：“我不去，我去不成蹭饭的了。”
说完，张盼低头敲字忙自己去的了，刚才的出声像是就为挤兑季翡答应杨旭一样。
所以不是他错觉，是这两人关系确实好转，季翡笑笑，也低头忙活。
晚上杨旭点的一家品牌连锁重庆火锅，这个品牌以食材新鲜为主打，汤底麻辣浓厚，季翡和杨旭进大厅时，里面已经热热闹闹坐满了人，热气腾腾的，像九十年代的神仙剧，所有人都是从云雾里走出来的。
两人也没挑，就在大厅里坐了张双人桌，锅底点的微辣微麻，就这样，几口下肚，季翡的嘴巴已经变得红艳一片，衬的皮肤极白。
杨旭要了几瓶冰啤，问季翡来不来，季翡摆手说算了，没想到杨旭瞅他几眼，笑的特别扎眼：“我听说应酬时翡哥你总被邀酒，本来还奇怪，现在还真想看你喝醉的样子。”
“醉汉都丑。”季翡无奈，“碰上酒品不好的，打架闹事都是正常的，怎么会喜欢人喝醉。”
杨旭心想那可不一样，不然人家贵妃醉酒能传承一两千年，他偷个空，手机咔嚓，连菜品和季翡一起，拍了张照，嘻嘻笑道：“我发朋友圈。”
季翡：……
随他去了。
边吃边聊，杨旭一瓶啤酒下肚，开口道：“翡哥，我那个项目，能不能由你接手？”
季翡筷子一顿，有些纳闷：“为什么？”
杨旭不太好意思地摸脸：“我跟，可能不成功，给别人的成功率也不大，而且……人家也未必愿意跟我分成。”
季翡工作这么多年，经历过的项目易手次数不少，但一般都是有变故，杨旭这么一出还是让他莫名：“这么严重？”
杨旭叹气：“我也是没办法，你没回来之前，我连张盼都找过了，我希望分四成，这个条件有些苛刻……”
杨旭的项目现在也就才启动不久，后续问题还有一堆，要四成确实是高了些。
“为什么要这么高？缺钱了？”
“咳，翡哥，你就说接不接吧？要是你接的话，我再降点，三成五，行不行？”
原来这才是杨旭的请客用意，季翡放下筷子，也想叹气：“你要全部做，不是不用和别人分了么？”
杨旭：“那也要我做得下去，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掂得清。”
“……”
一顿火锅，季翡不仅收获一个半成品项目，还收获一个醉汉。
杨旭醉后跟个小老头一样絮叨：“翡哥，你不知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特能耐，天宽地广，我哪里活不下去，现在才知道，人啊，得学会认命。”
“哪有那么复杂。”季翡扶着他往外走。
“真的，魔都的房子多贵啊，我说回老家，她就要分手，说她不走……”
“没有过不去的坎，”季翡招呼的车，“还记得自己住的地方？”
杨旭迷迷糊糊报了个地址，接着又摸手机，要打电话。
季翡见他醉得厉害，干脆上车送他回去。
路上他鬼使神差地点开朋友圈，杨旭发的那张照片底下，程玘居然点了个赞，还有一句杨旭没头没脑的回复：衰#大哭#你不爱我了吗？
不是共同好友，不知道他回复的谁，能这么卖萌，想来是亲近的人。
旁边的司机问送完杨旭要不要送他回去，季翡收起手机，说好，一事不烦二主，他正好一起结账。
魔都这个地方，繁荣开放，诱惑也多，一不留神就迷花人的眼。
往返折腾，回到宿舍，已经将近十一点，路过主卧，季翡不知怎么突发奇想，把这间他亲手锁上的门打开，灯开又关，窗帘拉的严实，防尘罩盖得好好的，了无人气。
不知道当时的行政人事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了好一会儿，他也觉得自己奇怪，好笑之余，又把门锁起来。
第二天上班，杨旭迟到了两小时，神色有些萎靡，因为季翡答应接手项目，却又眼睛放光的模样十分有趣。
季翡和他交接项目资料时，接到快递电话，送上门的是一个小盒子，沉甸甸的，快递地址是景德镇。
“你买的？打开看看。”杨旭好奇。
几个闲着的人都靠过来，看季翡拆箱。
盒子包装挺精美，紫檀木盒，绸布垫底，只是那壶不算完美。
壶身有些塌，青蛙小壶钮被碰歪，釉面倒是漂亮，叶绿翠色，荷叶的脉络栩栩如生。
杨旭第一个爆笑出声：“这青蛙也喝醉了？”
“瞎说，明明是被你吓的东倒西歪。”
“滚蛋，我好歹一精神青年。”
“是精神小伙吧，哈哈。”
一片笑声当中，季翡翻到壶底看落款，竟然没有落款，不知道是不是程玘忘了，还是印在了其他地方。
有人问季翡怎么会买这个壶，品相太丑。
季翡笑着说：“挺特别的。”
这一点倒是大家都承认，大概不会有这么丑的壶会流通到市面上来了，估计这是仅有的一只。
季翡把壶收起，遣散围观的人：“好了，快工作吧。”
他也和杨旭继续交接起工作来，没想到，交接着交接着，杨旭忽然来了句：“程总的审美好特别……”
季翡看向他。
杨旭一愣：“难道不是？”
他以为壶不是程玘送的，没想到季翡又说：“是挺特别的。”
杨旭的表情一言难尽：“翡哥，你能换句话吗？”
季翡笑起来：“我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因为丑也丑的特别，看到壶的那瞬，他有点期望自己也能成为特别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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