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验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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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叶曦辰还是依着往日的作息，卯时便起床洗漱。
叶明推门的声音略有些响，便被叶曦辰冷冷望了一眼，下巴往隔壁的方向扬了扬。
叶明被寒光吓得一个激灵，随即反应过来公子的意思是让自己轻些，别吵醒隔壁的郡主。他不由放松下来：“郡主早就起了，现在正在船厨喂鱼呢。”
“喂鱼？”
“嗯，就昨天傍晚捕上来鱼，有一部分还养着。”叶明解释道，“厨子说早膳做鱼片粥。”
叶曦辰想起昨晚梁舒对新鲜的鱼虾赞不绝口，想来是第一次见这捕鱼、养鱼的场面才觉新奇，心里不由好笑。
收拾停当下了楼，正好遇上杨坚，两人一块进了膳房，却见一个皮肤白皙的书生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
两人皆是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是男装的梁舒。
她将头发都扎上去，用一根木簪挽住，青色的衣衫显得整个人温文尔雅，清秀雅致。
叶曦辰一向沉稳，眼中的惊艳一闪而逝，即刻恢复平静。
杨坚却由衷赞道：“没想到郡主这一身布衣，却是翩翩佳公子的气度。”
梁舒笑逐颜开地站起来，低头看看自己：“怎么样？能看出来是女儿身吗？”
杨坚又上下打量了几遍，点评道：“除了皮肤偏白了些，其他不明显。”
“那我下次把脸涂黑些。”梁舒说着又转向叶曦辰询问，“你觉得呢？”
叶曦辰却好似并不在意，只淡淡扫了一眼评价了声：“可以。”
虽然表情淡漠，但梁舒也不介意，他不提问题便确实可以，她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小厮已经将早膳都端了上来，鱼片粥、春卷、包子等等几位丰盛，丝毫没有因为在船上而精简吃食。
杨坚作为主人家，招呼大家落座，便要伸手给他们盛粥。
这时，梁舒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有些歉意：“那个……我家用膳前有个规矩，需要用银针验毒，希望大家见谅。”
一下子，膳厅内除了双儿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她身上，银针试毒？先不说之前，就说昨天午膳、晚膳，郡主都吃得很是欢愉，并没有说起过这规矩。
叶明回过神，用手肘捅了捅双儿的胳臂，轻声问道：“你们元帅府还有这规矩？”
双儿低着头强装镇定，元帅府从来都没有这规矩，总管在饮食起居上一向用心，可无需有这样的谨慎。只是方才郡主从船厨出来，突然吩咐自己，往后的餐食都需用银针查验，要有人问起，便说是府上的规矩。
虽不明所以，但郡主的吩咐，她自然遵从。
“这……”杨坚的手站在半空，继续盛粥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尴尬地解释，“我这船上的人……”
梁舒打断他的话，满脸的歉意却并不让步：“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府上的规矩如此，不验毒我实在食之无味，希望杨坚你能理解一下。”
杨坚讪讪收回手，无奈地转向叶曦辰，询问他的意见。
叶曦辰探究的目光在梁舒的脸上扫了一圈，见她笑得歉然，眉宇间却满是坚持。
近期的相处，他已经发现她与之前的嚣张跋扈已大有不同，她所做的事皆有自己的章法，行事乖张却有其深意。
不过就算她的行为毫无意义，那又如何呢？只是些无关的事，顺着她也没关系。
他心一定，应道：“顺舒安的意思吧。”
梁舒冲叶曦辰嫣然一笑，随即吩咐双儿上前验毒。
说是银针，其实是一支男簪，是前几天买男装时一起采购的。没想到却用它来验毒。当然方才在船厨，梁舒已用白酒消过毒了。
结果可想而知，食物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杨坚大度，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心情，也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之后的餐食依旧丰盛，饭菜上桌前，双儿都会认真验毒。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三天。
叶曦辰都快觉得自己带梁舒来是个错误，她待在房内看案卷的时间一天加起来都不超过两个时辰，大部分时间她不是在船厨喂鱼，就是在船头给小妮子折纸鹤做游戏。初时他还以为是新鲜感让她玩心重些，可三天她都乐此不疲。
晚上，他身子往后倚着椅背，蹙眉问道：“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
梁舒从案卷中抬起头，有些茫然：“什么？”
叶曦辰挑了挑眉：“你心思不在案子上。”
梁舒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喂鱼、玩游戏、吃东西，是有些乐不思蜀。”
她说得甚是心虚，倒让叶曦辰觉得事情并不是玩耍这么简单。知晓她不是玩物丧志，他反倒并不急于探究她的真实想法，只是提醒道：“行程将半，适当收收心。”
“嗯，明白。”梁舒看一眼书桌上的漏刻，发现已接近亥时，她站起身，毫无顾忌形象地伸了个懒腰，“今天先到这里，我回房了。”
叶曦辰的瞳孔骤然一缩，但克制力极好地一瞬便恢复平静，喉间发出声音：“嗯。”
她这几天玩心虽重，晚上却十分刻苦，虽还是用不了全部心思，但肉眼可见她努力克服走神，也每日与他一起坚持到子时才去休息。
今日，却提前了一个时辰。
不怪叶曦辰如此震惊。
叶曦辰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消失于缓缓关上的房间，眉头这才微微蹙起。
叶明一下子就捕捉到他的异样，犹豫着询问：“需要我去看看吗？”
这看看，自然是盯梢的意思。
叶曦辰眉蹙得更深一分，几瞬后，倏然舒展，微微颔首：“嗯，有事及时来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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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船厨。
钱良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用小炭炉慢慢炖着一锅食物。
灯烛昏黄，氤氲的雾气更衬得他的脸晦暗不明。
在烛火与黑暗的交界处，小妮子乖巧地坐在地上，安静地抱着自己的双腿，双眼闪着光芒望着明处的爹爹等待着。
因为爹爹说，要给自己吃好吃的东西，那是船上贵人们才能吃的，所以要半夜偷偷来。
她偷偷看过，给贵人们吃的那些好吃的，厨子叔叔要忙活一整天，长得特别好看，一定很美味。
她想到这里，口腔都更为湿润，更加期待地等着爹爹的动作。
她看到爹爹掀开锅，放了些东西进去，搅拌了几下，便用勺子往碗里盛汤。
而后，他端着碗慢慢地向着自己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这时，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确定要给她吃吗？”
声音很是亲和温柔。
可听见钱良的耳中却犹如鬼魅，吓得他身子一颤，手上的碗失去控制跌落在地上，汤水洒了一地。
门被幽然推开。
钱良僵直转过身子，见来人身着素衣，半披着头发，略显单薄的身子斜倚在门框上。
他的呼吸再次顺畅，虽然光线昏暗，无法看清来人的容貌，但凭着身段，他能认出这是船上女扮男装的那位小姐。
一个姑娘，而已。
他想到这里，脚下一动，快速地往门口冲去，双手抬起，准备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扼住她的咽喉。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被撞破，那就一起死吧。
不过他的反应显然在梁舒的预料之内，在他迈脚的时候，她的身体也缓缓往后撤去。
可……意外地撞上了一个胸膛，坚硬却有柔软，一瞬间草本的香味萦绕鼻尖。
是他。
不及细想，叶曦辰的手已环着她的腰际，带着她的身体从旁边侧步。
同一时间，两个影子从后面冲上来，与已经冲到门口的钱良缠斗在一起。
不过，钱良空有一身蛮力，哪里是训练有素的叶明、叶朗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被两人制住。
梁舒却被叶曦辰环着压在墙上，她的脑袋正好靠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如鼓的心跳，颈间的肌肤正好触到她的额间，微有些凉意。
他的呼吸在她头顶寸许，她有种错觉，随着他的气息自己的发丝微动，像是羽毛拂过心尖，她的呼吸都有些乱，心里痒痒的。
不过随着他的几个深呼吸，他有些乱的心跳慢慢归于平和。
他收回手，退开几步。
此时，叶明他们点灯将船厨照得通亮。
也让她能看清叶曦辰的表情，一如平常古井无波。
梁舒的心里莫名泛上些许失落，却被她强行压下，勉强扯了个笑开口：“谢谢。”
叶曦辰微微蹙眉，意外地面露不悦之色。
梁舒想，他大概是不悦自己擅自行动，麻烦他救自己吧。
她心虚地补了一句：“对不起。”她虽不知道自己又莫名心虚什么，却是真心为自己惹麻烦感谢与道歉。
叶曦辰的眼中却突然泛起怒意，可最终没说什么，当然他也没时间说什么。
因为嘴唇微动还未张开，身后就传来杨坚的惊呼：“这怎么了？”
叶明、叶朗黑暗中制服钱良，还是掀翻了船厨内的桌子，发出的声音惊动其他人，一看架势立马有人去通报杨坚。
杨坚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叶曦辰在屋内面色沉郁，气场全开分明是护着梁舒，而船厨内，钱良被叶朗反剪双手跪在地上，叶明怒气冲冲，而小妮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验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