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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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终于降临，宁子瞻先领着韩谚光顾了他最爱的炸串店，买了些吃的才回家。
在家门口开门的空档，宁子瞻发现韩谚的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他问：“你拿的这是什么？”
韩谚便把东西放在宁子瞻的手中，说：“给你的。”
宁子瞻掂了掂，很轻。奇怪道：“什么啊这是？”
说话间，宁子瞻扭转锁，推开屋门，打开灯。
他从鞋柜里给韩谚拿出一双干净的棉拖，自己则打开包装袋，从里面掏出一件球衣。
熟悉的红黑间条衫，是本赛季的主场球衣，宁子瞻赶忙翻到球衣背面，印的名字果然是卡卡的。
“啊！卡卡的球衣！韩谚，你真好！”宁子瞻还没买到新赛季的球衣，去了专卖店几次，都说没有货。没想到韩谚给他买到了！
冷不丁被发了一张好人卡，韩谚弯腰换鞋：“只有我是好人？”
“还给你准备了菜！”宁子瞻把一桌子饭展示给韩谚，“都是你喜欢的。”
“好。”韩谚鼻腔逸出点笑，看向那一桌琳琅饭菜，确实都是他喜欢的，比他亲爹韩克还要了解他。
静谧的夜晚，美味的佳肴，还有佳人相伴。
韩谚显然食欲不错，宁子瞻以为是饭菜合他的胃口，又起身到厨房给他添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就在宁子瞻盛完汤往回走时，头顶的灯突然熄灭，不仅仅是厨房，客厅的、门厅的，统统陷入漆黑，就连对面楼的灯也齐齐灭掉。
——停电了。
居然在大冬天还会停电，真是绝了。
“韩谚？”宁子瞻生出几分懊恼，好好的一个夜晚怎么能停电？
他手中的汤碗成了烫手山芋，他转过身想把碗放在料理台上，再去找蜡烛。
谁知他就走了这么两步，却摸不到料理台了，黑漆漆的一片中，所有东西都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停电了，怕黑？”韩谚的声音沉稳地在黢黑的房间里响起，紧接着他拿起宁子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用手机照出一小方光亮，并慢慢朝他走去。
宁子瞻扬起眉：“有什么好怕的？”
他借着这点亮，赶忙把碗放到台子上，然后满屋寻找蜡烛。
他记得秦姨给他准备过蜡烛。
韩谚给宁子瞻照亮，看他在抽屉里翻来翻去：“找蜡烛？”
“嗯……找到了！”宁子瞻掏出两根粗壮的蜡烛，打开燃气灶，在淡蓝色的火焰上点燃了蜡烛。
蜡烛上小小的两簇火苗随着宁子瞻走动而左右摇摆，他小心地把它们留下来的蜡油滴在餐桌上，在油没干的时候立即把蜡烛敦在上面，固定住。
看起来很有生活经验的宁家小少爷。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宁子瞻接了一个电话：“喂，妈。”
“韩谚啊，在呢。”宁子瞻开了免提，“韩谚，我妈，打个招呼。”
韩谚放下筷子：“阿姨。”
丁慧卿在那端连连应道：“小韩啊，你就好好在子瞻那儿住，天气冷了，来回跑受不了，有什么需要的就跟阿姨说，阿姨这儿全给你准备到位。”
韩谚微妙地感觉到丁慧卿不同于以往的热络，他面上道：“谢谢阿姨。”
“妈，还说呢，今天居然停电了，我跟韩谚正在吃烛光晚餐。”宁子瞻不开心地抱怨。
“停电了？”丁慧卿有点不可思议，“那要不你们出去开个房吧，这什么时候来电也说不好，我记得你那边有个华世酒店吧？你和小韩过去，华世的环境还不错。”
开开开什么房！
宁子瞻在丁慧卿说出开房两个字时，手速快过脑速地把免提关上，支支吾吾几句就要挂上：“我要吃饭了，不聊了。”
*
吃完饭，电如丁慧卿所说的还是没有来。
宁子瞻支使韩谚去刷碗，自己则去电表箱旁不死心地查看。
韩谚擦着湿漉漉的手过来：“不用看了，没有跳闸。”
宁子瞻啪地一声合上电表箱盖，又给物业打了个电话。物业那边各种道歉，说是区里供电出了点问题，可能要明早才能来电了。
“停电就停电，你这么烦躁做什么？”韩谚的声音裹挟上黑夜特有的神秘与引人遐想，他比宁子瞻稍微高一点，呼出的气惹得宁子瞻头顶的发丝一动一动的。
宁子瞻按住自己的头毛：“……因为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学习了？写作业哪里不能写，网吧去不去？”
宁子瞻一口气差点噎住：“去网吧写作业？我怕被道上的兄弟嘲笑。”
“你有什么道上的兄弟？”韩谚好笑地重复了一遍，“不是说想写作业吗，走，那网吧我熟。”
“你熟？”宁子瞻有些惊悚。
“不然你还是想去开房写作业？”韩谚问得认真。
他他他还是听见了！
宁子瞻不知怎么地，红彤彤的热意从耳根到一路烧到锁骨，好在屋子里光线朦胧，韩谚看不清什么。
他同手同脚地收拾好书包，和韩谚一起出了门。
外面清冷的风吹走宁子瞻的燥热，他边走边觉得世界的奇妙，自己居然跟年级第一一起去网吧？
这个网吧是韩谚上次来写邮件的网吧，外面有一个奶茶店。
千禧年刚过的几年，网吧的生意一向很好，尤其是学校周边的黑网吧，有时候甚至还要等位。
好在今天不是周末，人没有那么多，韩谚包了个包厢正准备进去，宁子瞻又说他要喝奶茶，韩谚便陪他出去买。
宁子瞻走过去问：“哪个等的时间长一点啊？”
韩谚莞尔：“说好的想写作业呢？”
奶茶店店员很不给面子地说：“每种都做得很快哦，帅哥。”
“好吧。”宁子瞻随便给自己和韩谚各点了一杯，两分钟后，奶茶就新鲜出炉了。
宁子瞻苦逼兮兮地拿着两杯奶茶和韩谚进入网吧开始做作业，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韩谚定的包厢在网吧的一个角落，相对而言比较安静，烟味也不浓。
包厢三面是墙，一面是空的，上面垂坠下来红珠链，手拨开时还会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看起来十分有情调。
在这么一间很有感觉的包厢，宁子瞻掏出作业本开始做题。
韩谚早在学校就写完了作业，他打开电脑，搜索有什么能玩的游戏。
桌面上的图标都是常被客人玩的游戏，韩谚一个个看去，什么跑跑卡丁车、魔兽、劲舞团……都是十分有年代感的东西了。
——十多年前流行的游戏。
韩谚察觉到宁子瞻偷偷用余光看向他这边，一下一下地，像是某种观察猎人的小动物。
韩谚停下关机的手，说：“那你玩把游戏再写吧。”
宁子瞻果然眉眼展笑，一扫停电之后的阴霾，给韩谚露了几手。
开心过后，宁子瞻乖乖地开始写作业，遇见不会的题还请教韩谚。
韩谚就耐下心来仔细给他讲。
*
“擦，韩谚！我听了半天就觉得像你的声音！你他妈大半夜的在网吧讲什么化学题啊？！能不能让别人好好玩游戏？”
突然，他们身后的一间包厢传出叮叮当当珠帘相碰的声音，紧接着韩轩硕大的脑袋就探到韩谚身边。
韩谚扼住一口气，一掌把韩轩伸过来的狗头推回去：“你怎么也在？”
“我在这儿还不正常啊？网吧是我家。”韩轩使劲儿往包厢里看，“你给谁讲题呢？”
“你爸爸。”宁子瞻转头怒目而视，“别打扰我学习！”
“你俩可真挺逗，来网吧学什么习？”韩轩不理解。
又是一串珠帘碰撞声，一道纤细的倩影走过来：“韩谚学长，宁子瞻，好久不见。”
竟然是转学走了的丛笑。
丛笑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在寒冬腊月里穿得也不多，雪白的毛衣，黑色的打底裤，她依偎在韩轩身边，倒是比之前看起来更像是情侣。
韩谚面不改色地冲丛笑点了点头：“我们要继续了。”
“韩谚学长，你刚才讲的那道题我也不会，能给我也讲讲吗？”丛笑歪着头，柔软的发丝窝在颈间，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念头。
但韩谚看都没看，提起笔给宁子瞻列刚才说到的方程式。
韩轩抿了抿嘴唇。
事实上丛笑一直都不是他的女朋友，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是暧昧的关系。不过他们二人的亲密程度确实与日俱增。
自从丛笑转学到二中后，她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母亲挣着微薄的薪水，父亲不知所踪，破旧的小房子也被拿去抵债，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彻底破碎。同学们不知从哪儿听到的谣言，对她大肆诋毁，甚至给她造黄谣，说她是因为怀孕被明德开除才来的二中。
丛笑还是个花季少女，听到这种话眼睛都哭肿了，就连她母亲李桂茹都隐晦地问她，到底和韩轩发展到哪一步了。
在如此无穷无尽的孤单和不被理解的境遇中，只有韩轩从始至终都坚定不移地站在丛笑身边。
她的心不是石头疙瘩做的，是会被这些热忱所感动的。她在试图慢慢接受韩轩，就像是接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攀上想要的山峰那般。
可是偶尔，丛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肖想一些遥不可及的事，比如眼前的韩谚。
丛笑有点难堪，正准备拉着韩轩回去，韩轩却舔着脸皮道：“那个什么韩谚，那题也给我讲讲呗。”
丛笑顿时愣住。
“我听懂了，我给你们俩讲。”宁子瞻心头生出一股不爽，这俩人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着韩谚，根本不管韩谚愿不愿意，就只顾着自己谈情说爱的高兴。
宁子瞻站起身来，把韩谚挤到了靠墙的位置，自己坐在外侧的电脑前。
“你们俩还不知道是什么题呢吧，没关系，我给你们读一遍。”宁子瞻故意寒碜韩轩和丛笑，他读完题，三下五除二把韩谚教给自己的思路复述了一遍，末了又问，“听懂了吗？”
韩轩和丛笑二脸懵逼，韩谚伸手摸摸宁子瞻的后脑勺：“学得不错。”
他们这吵吵闹闹，引得其他人频频侧目，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网管走过来：“有人举报你们在网吧学习！跟我到前台走一趟，钱给你们退了，去图书馆学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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