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要你了》□□野

2、离开

　　“沐沐，到哪了？”
　　“阿延，叫哥。”
　　“可是我都长大了！”
　　“那还不是未成年？”
　　“好吧，哥。”
　　“真听话！就快到了，等着！”
　　才刚下飞机，朴延就打来电话。絮絮叨叨，问个不停。

　　“哥，我们现在是直接去医院吗？”何敏取完行李后，小跑过来。
　　“嗯！”

　　医院——
　　看见姐姐来了，朴延激动地从床上跳出来，跟个穿天猴似的一瘸一拐地奔向她，“哥哥，你终于来了，我都快要想你想疯了！”
　　医院内开了暖气，有点出汗了。
　　朴霡霂脱下上衣外卦，这才扶着朴延小心翼翼地挪到床上，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你这叫还没好全就乱蹦跶，不怕残一辈子啊？”
　　“只要哥哥一直陪着，我觉得残一辈子也值了！”朴延嬉皮笑脸道。

　　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瞎说什么？你要是残了，姐才懒得管你。”
　　他突然声音压低，“哥......”
　　朴霡霂静静地看向他，轻声应道：“嗯？”
　　“现在没别人，我能叫你姐吗？”他张望着，却不敢眨眼睛。
　　“可以的，阿延。”
　　看着那双明媚灿烂的眸子，他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能叫你......沐沐吗？”

　　咚——

　　他的眸子里好像有她的影子，闪着金光。她曾听说过，当一个喜欢的人在你面前盯着你看时，那你的眼睛会发光。

　　他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自觉地挪开视线，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啊？那......那什么，这都马上五点了，你饿不饿啊？姐先去给你买点吃的，在这乖乖地等我，好不好？”
　　就要起身，手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裹着。
　　“姐......”

　　奇怪，明明是个才17岁的小毛孩，怎么手这么结实而有力！

　　她极力掩饰脸上的不自在，平静地说：“你还小，以后再想，好不好？”
　　“哦！”
　　终于，朴延不舍地松开手。明明有点难受，但他知道这样会为难姐姐。再说，两个人现在都很小，还有很多时间。

　　慢慢来······

　　朴延是在她16岁的时候，也就是被姓苏的抛到北京的第二年在路上捡的。那会儿，他还是个瘸了腿的小乞丐呢，整日东拼七凑地生活，她见他怪可怜的，这才领走的。朴延这个名字，还是她取的，想着，两个人还可以相依为命，不会觉得太苦。

　　现在，人都长大了，好像还有点长结实了。

　　不过......
　　刚刚他那眼神，以前是没见过。明明很乖的一个......
　　肯定错觉，对，错觉。他其实只是想换个名字叫我罢了，不过......“沐沐”听着怪不习惯的。

　　“慢点吃，别噎着了！”看着朴延又像小时候一样是个吃货，她就放心了。但是也不能不咬就吞啊，“噎死我可不管你啊！”
　　“哎！姐，你能多待几天吗？我一个人在北京快要憋死了！”
　　顺了顺他的头发，她开心地说：“下周三公司有个会议，嗯，今天是周二，大概能陪你一个星期。开心吗？”
　　“开心！姐你真好！”
　　“我刚问过医生了，他说你可以轻微地运动，但是不能跑，知道吗？这几天天气要是好的话，我就带你出去散散步，看看风景，还可以吃点好吃的。”
　　“好！”

　　“嗡——嗡——”
　　突然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
　　朴霡霂没看是谁，就当着弟弟的面接了，还摁了扩音。
　　“喂。谁啊？”
　　“喂。”
　　是他！

　　咳了两声，继续道：“有事？”
　　“呵！不是说昨晚来的吗？怎么，后悔了？”
　　电话那头说话的语气渣痞渣痞的，但是却没有明着来。

　　我靠！忘了！

　　她瞥了眼床上安静吃着饭的朴延，清了清嗓子，平静道：“我现在在北京。”
　　“那有什么好玩的？”苏许江心里一惊，压着声音。

　　她又回去了？不要我了？

　　“阿河~别打了，快来陪我嘛~”
　　谁？她难道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在北京认识的男、朋、友？！

　　“呵！我当是怎么了，抛下我就去北京。原来是去陪男、朋、友了。”

　　这人简直说话不要脸，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吧！

　　朴霡霂邪笑着说：“是啊！怎么，吃醋了？”

　　嘟嘟嘟——
　　苏许江手机即刻忙音。
　　操！这小兔崽子敢挂我电话！
　　她哪来的男朋友？捡的？
　　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把她接过来，操！撩完我就去撩别的男人，这都谁教的？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问道：“姐，是谁啊？男朋友？”
　　她慌忙解释道：“不是，就是一个合作伙伴，约了昨晚谈合作的事，结果这不是赶着来看你给忘了吗？”

　　你就使劲吃醋吧，苏弟弟！

　　“哦。”好似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他才不信了，刚才那人说话的语气，明明就像只老色狼。

　　“哥，你看这玫瑰花好漂亮，我也想买一朵！”
　　“好！买！”
　　“哥，我想吃关东煮了！”
　　“走，带你去吃，刚好我也馋了。”
　　“哥，我们拍张照吧！我想留着当纪念。”
　　“嗯！可以！”

　　“哥，能不能让你助理先离开，咱俩逛，好不好？”
　　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明明知道是装出来的。她好生应道：“好！小梅，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我弟单独呆会儿。”

　　朴延嬉皮笑脸，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服装店，兴奋地说：“姐，我们去店里看看，买两件衣服。”
　　“好！都听你的。”
　　朴霡霂推着轮椅，缓慢而小心地进了店。
　　“两位顾客好，请问需要什么样的衣服？”服装店里的服务员殷勤地上前问道。
　　“谢谢，不用了，我们自己看看。”
　　“好的，两位慢慢看。”
　　朴延看了眼扎着马尾辫的服务员，嘟嘟着嘴，“姐，你能不能也像她那样，我想看你穿裙子。”
　　朴霡霂顺着他的眼神，又看了眼服务员，笑着哄道：“你个小兔崽子！等着，你姐我穿女装很美的好不。”说着，她就随手挑了件碎花裙，在进试衣间前还不忘回头看看朴延，可不要走丢了。

　　朴延笑了。

　　真可爱！我好想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怎么办？沐沐。

　　“在想什么呢？好看吗？”从试衣间出来的朴霡霂叫了声，站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笑意盎然的问道。
　　朴延这才回神，眼前一亮，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嘴巴后知后觉才吐出几个字：“好看！姐姐，你好美！”
　　“那是！那就买这件吧！来，让姐姐也给你挑几件好看的衣服。”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姐姐身上，追随着她的背影，就好似被胶水粘住了似的，她去哪，他就跟到哪儿。要不是还在复健时期，他铁定会亲手牵着她的小手，一起去约会。

　　可是，就算是这样，好像也不行了。
　　姐姐好像有男朋友了......

　　“阿延，你看这件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他看向她，一身收腰碎花长裙，一双白色帆布鞋，短发也披散了下来。
　　好生姿态！
　　“啊？不用试了，姐姐挑的我都喜欢。”
　　“好！那这三件都要了”，她又瞄了眼，看见一身纯红毛绒卫衣，“这件也要了，北京天气冷，要穿厚点。小姐你好，麻烦结一下帐。”
　　“好的，稍等。”收银员客气地笑着说。

　　见姐姐拎着两袋衣服徐徐靠近，他腾起身子，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她叫住了：“坐下，听话！不重的。再说了，我又不是提一路，轮椅后面又置物框。”她将东西轻轻放下，拍了拍双手，然后不急不徐地推着轮椅就走，“走，我们去别处看看！”
　　见她这么开心，自己也喜笑颜开地陪着：“好！”

　　园和别墅——
　　“丫头，你在哪儿？丫头！我怎么找不着你了......”
　　“老大，找着了，车牌号是苏A·XXXXX,目前停在了南京九华山路附近的一套公寓附近。”

　　“沐沐，沐沐，不！再快点！再快点！等我，丫头！”
　　梦里，苏许江不要命地踩着油门，只希望能快点到，快点把她抱回来。

　　趁着绑架匪徒吃饭的时间，偷偷从后门爬窗溜进去，落地那一瞬间，看见倒地昏迷不醒的她，眼睛里不禁沁满了泪水。
　　“丫头，醒醒！”
　　“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又把她弄丢了。

　　“丫头，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床上的人翻来覆去，身上早已经汗流浃背，额头上沁着密密麻麻的汗珠，眼角里溢出的却不知道究竟是泪水还是汗水。

　　“啊！”

　　他猛然睁开红润的双眼，惊吓般地瞪得大大的，嘴巴大口地喘着。扫视了一圈，这才放松。
　　“又是这个梦。”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从五年前把她送走开始，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梦到丫头被绑架的事，他觉得，自己这样早晚会睡死在梦里。

　　瞥了眼床边柜子上的手机，思量了一会儿，拿起。
　　打给她？
　　还是算了，瞎操什么心！说不定人家正在和她那个北京的小男朋友亲热呢！
　　操！

　　苏许江生气地将手机扔到一边，狠狠地抓了下头发，还是去洗个澡再睡吧。

　　浴室里传来花洒水摩擦玻璃门的声音，苏许江的魂儿却飞到北京去了。
　　五年了，我都不在她身边，她过得还好吗？
　　她这回来是为什么？
　　她忘了我吗？
　　不对，那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突然上来撩我？还亲我？
　　我记得，上次她是和一个女的一起去的酒店。还有那份合同，我还仔细看了。
　　她该不会是......Z集团里的人吧？！
　　那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几个月前？还是更早？
　　算了，不想这个了。

　　不过......上次电话里的那个男声，不像是装出来的。听着声音感觉挺嫩的，她喜欢这款的？
　　哎！五年了，我又不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有什么资格去打搅她的生活？
　　呵！我没有资格去参与她的未来了吗？
　　只要......只要他......对她好......就行了......

　　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关了花洒，随手拿了条浴巾，裹上。

　　今晚，估计又睡不着了......

　　周一——

　　“苏队，刚刚接到报警，说是江东附近的酒吧里有人闹事。”夏一和放下电话，匆忙汇报着。
　　“走！去看看！”

　　“我草！苏警今天是喝了壮阳药了吗？明明前几天还闷闷不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夏一和被他突如其来的干劲儿给吓到了，一脸震惊。

　　“走不走啊！还愣着干嘛？”
　　“哦，走走！”

　　夜色酒吧——

　　“操你妈！老子就要你了，怎么着？”一个发着酒疯的男人疯狂地拽着女服务生的衣服，撕扯着。
　　被拽着的虹耿小女孩边哭边躲，嘶嗓着：“先生，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是公关部的，我只是个服务员。先生，你放开我！”
　　男人仍然不放手，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粗暴，大声嚷嚷着：“不行？看我看上了就没有不行的！”

　　周边想上来英雄救美的都被这个男人的小弟们给打哭肿了鼻眼，没人再敢上前。几个报警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果子的下场。酒吧一楼现场是真的惨不忍睹，桌椅翻得翻，咋的咋，玻璃酒瓶也碎了一地，碎渣里还掺杂着参差的红色，不知是酒，还是血。
　　最后，还是酒店老板娘躲在二楼房间里报的警。

　　“先生，求您了，放了我好不好！”小女孩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明亮的眸子里尽是闪着泪水。

　　就当女孩被疯男人拉着正要上楼开房的时候，酒吧门口传来声响。

　　“警察！全都给我蹲下，不要跑！”
　　苏许江扫视了一圈，在右斜方楼梯道上看见了两人。
　　女孩的背影......
　　丫头？

　　“楼梯上那两个，下来！”他对着那两人高喊道。

　　他死死的盯着女孩儿，转身。
　　看错了。

　　他偏头对夏一和使了下眼色，转头痞里痞气地说：“这位腰粗臀壮的大叔，人家小姑娘好像不愿意呢！强扭的瓜不甜！”

　　“你！”男人怒目嗔视，甩开小女孩，上前手指着他，怒斥：“你他妈说谁呢！”

　　苏许江视线瞥了眼夏一和。

　　“哎呀！我还没说完话呢，大叔！小姑娘不喜欢你，我陪你啊！”
　　他还故意挑了下眉，不急不徐地慢慢靠近男人，桃花眼眯得那叫一个“诱人”。
　　他本来就长得俊美冷艳、眉清目秀，这下受里受气的，还真是一个宠柳娇花。就连夏一和这铁直男见了都想弯了，更别说是夜色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了。

　　那个中年男人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完全不把警察当回事看，张开双手色迷迷的靠近他，“好啊！小弟弟，来跟哥哥上楼，好不好？”

　　你才弟弟！老子大着呢！

　　就在中年男人毫无防备时，苏许江掏出裤兜里的手铐，在挑逗男人的皮相下，“咔咔！”将他双手烤住，上了锁。

　　靠！让我在一个男人面前卖弄风骚，更何况是这位又肥又腻又丑又狗的老王八！操！脏了我的嘴，脏了我的眼！

　　想着就来气，苏许江气呼呼地喊道：“带走！”

　　C分局——

　　夏一和上前不解的问：“苏队，这莽汉算是□□未遂吗？”
　　苏许江没看他，只是平静地说：“算！起码给我关六个月!操！还想上我？！”
　　“哈哈哈哈！苏队，这不是你先的吗？我当时还真以为你看上这人了！”夏一和非常不厚道地笑了，还是仰头大笑。
　　“你给我闭嘴！你瞎吗？我能看上他？开玩笑！还有，我要跟你说多少遍，老子是直的！对男人没兴趣！听见了吗？”
　　“懂懂，听见了苏队，你别揪我耳朵了，疼，疼疼！”

　　得到解救的夏一和想起上回扫黄行动，他明明见到苏队抱着一个男人回家。那几天他总是想不明白，也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抱着个有涉黄嫌疑的人回自己家？

　　终是抵不住心中的疑惑，他又不怕挨的上前凑去，战战兢兢地问道：“苏队，你上次不是抱了个男人回家吗？”

　　苏许江瞪了他一眼，怒斥道：“滚！”
　　“好，我滚。”
　　一溜烟，夏一和就跑了。

　　“苏、河。”

　　“呵！”

　　园和别墅——

　　“哥哥，我不会，数学太难了！”

　　“乖！数学学好，走遍天下。不会的哥哥教你，好不好？”

　　“好!”

　　“哥哥，我好喜欢你！你长得真好看！”

　　“那是！不过我们家沐沐长得更好看！”

　　“那，那哥哥以后会娶沐沐吗？”

　　“哥哥最爱沐沐了，肯定会的！”

　　“哈哈哈哈！哥哥你真好！”

　　······

　　“铃——铃——”
　　苏许江还是跟往常一样六点半起的床。
　　他昨天好像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他梦见他家丫头了，那些话他以前都跟她说过。

　　看了眼手机里的日历，今天是周二，距离上次和她联系，已经过去一周了。

　　她这是又不打算回来了吗？

　　好想你，丫头！

　　“喂！苏队，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喝酒吗？”
　　“可是明天还要上班啊！”
　　“夜色酒吧，不喝拉倒。”
　　挂断电话，端起桌上的白酒就往肚子里灌，他这事第三杯了。

　　“来了？”苏许江侧眼瞄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
　　“这不得吗？苏队请喝酒，盛情难劝呐！”
　　看他神情不对劲，又试探着问：“苏队，失恋了？”
　　“滚，老子还没谈对象呢，哪来的......”说到一半，他又停下，想起还在北京的朴霡霂就又来气，“小白眼狼！”
　　“啊？谁？”

　　哪来的小白眼狼？

　　“还真是失恋了！”

　　夏一和声音逐渐软下来，跟苏许江平心静气地讲道理：“苏队，我跟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女人都上赶着找你。一个没了，还有下一个，不要再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了，偶尔也得换换口味嘛！下一个总比上一个要甜。”

　　甜！

　　苏许江半醉半醒地听着，突然听到了“甜”这个字，脑海里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他和丫头亲吻时的画面。

　　真的很甜！

　　“哥，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苏许江不耐烦地拿开搭在自己肩上推搡的手，没好气地说：“听到了，你别动我。喝酒。”

　　夏一和见他是一瓶又一瓶地喝，还是不放心地劝道：“苏队，你不是叫我陪你喝的吗？怎么只灌自己啊？不以为自己酒量好就任性，这是白酒，迟早得醉，我跟你说······”

　　“哎？人呢？”一转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丫头？”苏许江抬头灌酒间，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经意间穿梭在视线里。

　　他跟了去。

　　“啊？谁......”一只手捂住了朴霡霂的红唇，将她拉进了男卫生间，进了隔间，又利索地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