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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生命虽然非常珍贵,然而对于某一些人来说,珍贵的记忆却比生命还要贵重。

      傅锌将自己锁在客房里。
      咚咚,门被敲响。
      传来齐云城的声音,“那个,要不要吃点东西?”
      傅锌闭了闭眼,起身,开门。

      齐云城没想到他竟然开门了,举着手正要再敲。
      尴尬地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做的。”
      “家务机器人没有植入制作食物的功能。我就自己做了。”

      齐云城脸上有些红,他眼睛到处乱瞟,不敢直视傅锌,虽然面前这个是他偷偷喜欢了十年的人,但是竟然被亲了,尤其还是那个地方!
      最关键的是,亲完了,傅锌却变了脸色,然后就走了,就走了,走了,了……
      留下他一个人在泳池边,懵了。

      被暗恋的好友突然暴亲一顿,划重点,还亲了那个地方。再划重点,亲完,好友冷脸走了,请问怎么回事,在线等,急!

      啊啊啊啊啊啊啊,
      齐云城快疯了!
      难道是因为他拒绝了?
      天地良心,他绝对不想拒绝,只是一时蒙蔽,嘴不受大脑控制。
      精虫上脑什么的,他可以的!!!
      哪怕只是将他当成炮友,他也可以!!!

      傅锌比齐云城要高半个头,垂着头瞧齐云城,一直看到齐云城连脖子都染上薄薄的红晕。
      看着齐云城局促不安,他突地心就软了,软成一滩水,
      这并不是齐云城的错。
      他能怪他吗?
      并不能。

      他握住齐云城的手,
      齐云城的手心很热,出了不少汗,沾湿了傅锌,他不好意思地抽手,尬尬地说,“做得不好。别嫌弃。”
      当然不嫌弃。
      傅锌吃过很多次。同居的时候,齐云城就喜欢下厨,只是别人下厨是烹饪美食,他则是各种黑暗料理。
      最拿手的就是米饭。其他的真地就别指望了。

      两人到了餐厅,竟然是面条。
      齐云城尴尬地说,“冰箱里的东西都臭了,米长虫子了,就面还行。”
      “有点咸。”
      不是有点咸,是真地咸得过头。
      幸好傅锌早有心理准备,面不改色地吃完了。

      齐云城非常贤惠地指挥家用机器人清洁碗筷,等他搞定了,傅锌带着齐云城到了客厅。
      客厅里布置了鲜花和红酒---酒柜里拿的,幸好丧尸们对酒并不感兴趣。
      既然忘了,那么,就重新创造吧。这是傅锌经历了极大的绝望后思考出来的结果。
      只要人还在就好。
      遗忘了,那他就在齐云城的记忆里重新刻下他的一切。

      “还记得你大二车祸的事吗?”
      齐云城点头,他记得,那天他去找傅锌,路上遇上了车祸,幸好并不严重。
      “你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齐云城老实回答,“去你学校找你,过马路不小心。”
      “为什么来找我?”
      齐云城内心OS:废话,不是想见你我能天天往你学校跑!
      他矜持地说,“你们学校不是搞什么文艺晚会嘛,你不是参加了嘛,作为兄弟,当然要给你打气加油。”
      傅锌道,“是你非让我上台弹钢琴给你听。”

      齐云城并不记得这样的事。
      这也太怪异了吧,他竟然要求兄弟当众弹琴给自己听?太,暧昧了吧。
      额,他是那种人嘛!

      他是!
      但他绝对不敢。

      齐云城知道自己有多怂。平时没脸没皮的事没少做,但是真地让他追自家兄弟,还缠着兄弟上台为自己表演。
      这,这,真地是他?

      齐云城瞪大了眼瞧傅锌,明晃晃地就是不信。
      傅锌心底一暖,像是暖流缓缓地从心底趟过。齐云城哪怕忘了他,也还是原先的那个他。中二、热血、莽撞、却有一双纯澈的眼。

      确实不是齐云城要求的。
      但也是齐云城要求的。
      齐云城怂得连让男朋友上台为他弹奏都不敢说,明明喜欢看他演奏,却从来不说,只是用那双漂亮的小鹿眼看着他。
      眼里装的都是恳求。

      明明平时是满身直男气息的少年,可是和他相处时,不经意间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傅锌还能说什么呢?
      自己选的男朋友,只能满足。

      那天晚上,他也确实没有表演。
      齐云城出车祸了,他赶去了医院。
      幸好并没有什么事。
      齐云城包扎完挥挥手就让车主回去。
      那天晚上他们是在医院度过的。那时他们没什么钱,要不起单间,齐云城也没找车主拿钱。幸好虽然是三人间,房间里没有别的病人。

      傅锌的记忆力很好,哪怕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所有细节。
      那天晚上为了哄齐云城忘记疼痛,他破天荒地跟齐云城说了很多话,他说了他的父母,他的幼年,他的少年,最后他还给齐云城哼歌,是他小时候听幼儿园老师唱过的歌。
      其实他并没想这么做的。
      那是他自己的过去,他并不打算分享给任何人,哪怕是齐云城。
      但是他做了。

      然而,齐云城忘了。
      这些秘密,又变成了他一个人的了。

      “你记得什么?”
      齐云城皱眉思索,好一会才道,“我那天晚上去找你,不小心被撞。后来你来陪我。”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陪我。”
      齐云城嘴一咧,“你平日里可是高冷的典型代表,就一高高在天上的谪仙,竟然会下凡陪你兄弟我!”
      “必须以身相许才能表达我的谢意。”
      齐云城嘴上没有拉链,顺口就说出来。话一出口,脸就热了,他想起了白天的事。
      确实是以身相许,
      可惜,未遂。

      傅锌眼底微沉,他并不知道X介质以及丧尸病毒是什么运行机制和原理,究竟在齐云城体内发生了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导致齐云城只单单遗忘了他,不仅如此,齐云城的大脑还将所有遗忘的记忆自行进行逻辑补齐,合理化。
      导致齐云城自己都没有任何的怀疑。

      傅锌倒了杯酒,递给齐云城。
      此时已经入夜,酒香缓缓地溢出,灯光被调到了朦胧,音乐轻柔舒缓。
      一切是那么美好而浪漫。

      只可惜,远处丧尸的嘶吼声,男人的惨叫声,顺着微凉的夜风飘入耳里。
      给这样完美的夜,画下了绝不完美的感叹号。

      傅锌似无所感,他晃了晃酒杯,红酒在里面荡漾开去,
      “我们是恋人。”
      “交往了七年。”
      齐云城瞪大了眼,
      “你不记得没关系,只要你知道,”
      傅锌声音醇厚低沉,是最优美的男低音,“你是我的。”

      虽然,但是
      鸡皮疙瘩还是沿着脊椎骨爬上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只是暗恋我兄弟,我兄弟却说我是他恋人”?

      额,似乎一拍即合,可,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齐云城失去了和傅锌相恋的记忆,并且大脑自动逻辑补齐,在他看来,他并没有遗忘任何事情。
      傅锌此刻的告白,并不像告白,倒像是宣告。
      硬生生将他拽过去,让他当他的恋人。

      这样的告白对齐云城是极其不适应的。
      反而像是儿戏。
      他不知该回应什么。说同意吗?内心是抗拒的。毕竟他并不是傅锌的恋人。
      不同意吗?内心依旧抗拒,喂,暗恋了十年,让他拒绝?他是不是傻?

      傅锌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一丝神情。
      许久,他转过头,夜风拂动他的刘海。许久没有剪了,刘海垂到了眉间。
      原本凌厉的俊美,在这样柔和的夜里,竟然染上了抹极浅的哀伤。

      齐云城心软了,又疼又麻。
      该死的,不就是恋人嘛,
      承认还不行嘛!
      就算是假的,就算…是替身什么的,他也认了。

      他小心翼翼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意”。
      傅锌却突然压了下来。
      宽大柔软的沙发,他重重地将齐云城压在地下,而后,疯狂地亲吻。
      就像这是生命中最后一个吻。
      疯狂到了极致。

      齐云城的唇被咬破了几个口子,血流了出来,又被吮吸了去。
      他从最开始的抗拒,到顺从,到回应,
      到咬了傅锌几个极深的牙印。

      傅锌将齐云城抱起来,两人纠缠着进入了卧室。
      卧室的灯关了,穹顶缓缓打开,露出了满是星子的墨蓝色天空。
      齐云城无暇欣赏,
      夜风徐徐吹过,含着丝丝血腥气味。

      他和傅锌翻滚在床上。
      男人之间的动作是粗暴的,没有丝毫的温情。血的气息更加刺激了男人天性中的雄性掠夺,他们互不相让,彼此争夺着主动权,试图占据着上风。
      哪怕傅锌的武力值高一些,但是要彻底制住齐云城这样一个一米八的男人,除非他下狠手,否则不可能办到。

      齐云城咬了傅锌的颈一口,深可见血。
      狠狠地吮,喉结上下滚动,将那口血咽了下去。
      他猛地翻身,将傅锌压在身下,凶狠地,“你他妈就不能让我!”

      傅锌笑了,星光下的他,明明暗暗的阴影里,眉眼深浓,美艳得不可方物。
      他声音磁性低沉,“凭什么?”
      他单手勾住齐云城的腰,双腿一剪,将齐云城夹住。腰背用力,竟然将齐云城整个贴着反压在床上。
      他压在齐云城身上,一改平时的清冷,发了狠地,“说了我在上面,就在上面。”

      齐云城用力推开傅锌。
      他瞳仁绽大,脑部某个部分突然刺痛了下,
      “丧尸!”
      “上来了!”

      几乎与此同时,
      嘭!
      猛烈的撞击声,哪怕隔着两道门,也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

      傅锌微红的眼睛蓦地冷静下来。
      他拽起齐云城,给他扣好扯开的衣扣。
      嘭!
      从声音辨识出,门被撞开了。
      杂乱的脚步声朝着卧室冲来。根据脚步声,恐怕不下数十只丧尸!

      傅锌四下一扫,拉起齐云城跑到了阳台,
      凉风习习,花香阵阵,星子漫天。如果不是一门之隔的丧尸,这应该是非常浪漫的夜晚。
      他们住的是顶楼,独立一间。
      幸好楼下也是阳台,但是层距大约两米多。
      翻下去,如果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如果换是进地下实验楼前,不仅齐云城,傅锌也是不敢就这么下去的。
      傅锌声音冷静沉稳,“我送你下去。”
      齐云城知道情势紧急,容不得推让,翻过栏杆,傅锌也一脚跨过栏杆,一手抓住栏杆,另一只手握紧他的手腕。
      齐云城往下落去,脚踩上了下层楼的栏杆。傅锌及时松手,他双脚勾住借力,落入阳台,打个滚卸去力道,才站起身。
      哪怕在下面一层,这么厚的层高,依然能听到砰砰砰的杂乱脚步声,也不知道究竟进来了多少丧尸。
      齐云城忙探出身,朝上喊道,“跳下来!”
      傅锌毫不犹豫反身跃下。

      刚才齐云城是借着傅锌才够得到栏杆,傅锌才一米九多,哪里能踏到栏杆。
      齐云城忙伸手去抓。
      风声扑面,齐云城的心脏都要扑到心口。
      他明明地已经抓到了傅锌的手,可是冲力过大,他竟然没抓到!那冰凉薄茧的触感从他的指尖滑落!
      他眼睁睁地看着傅锌掉了下去。

      齐云城目眦欲裂!他冲到栏杆,就要翻身下去。
      突地,一个人翻了上来。
      掠掠风声,擦耳而过。
      傅锌脸色苍白,声音却稳如泰山。
      “走!”

      噗噗噗
      楼上竟然落下不少丧尸。
      这些丧尸和地下实验楼里的不是一个质量级。
      他们没有智商,更别提吸取经验教训,竟然一个个跟着傅锌跳下来。
      齐云城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一个丧尸如同自杀般地从六十三层往下跳。

      他忽地想,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要冒着危险跳下来,如果做个假动作,假装跳下。那么这些丧尸是不是也就跟着跳下来?

      傅锌翻箱倒柜找出了医药箱,两人嘴唇上的伤口早就止了血,结了暗红色的血痂。
      只是傅锌颈上的口子太深,两排牙印极深,血沿着牙印一小股一小股地溢出。牙印的一旁就是微微跃动的颈动脉,只要齐云城之前稍微偏那么一点,就会咬穿颈动脉。
      齐云城咬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此刻一看只觉得心惊肉跳。
      他上前,单脚跪在床上,半趴着给傅锌上药。
      上完药,拿着纱布贴好。
      又把沾了血的纱布和床单都给处理,省得又招来丧尸。

      原本一个浪漫美好的夜晚,就这么被完美破坏了。
      齐云城心心念念的总统套房,才刚刚享受了会,就只能狼狈逃离。
      幸好两人有惊无险。
      傅锌受了伤,自然不能再继续先前的事情。
      齐云城呼了口气,“睡吧。”
      “睡醒了再说。”
      这个房间没有被打扫,床上覆了薄薄的灰尘,两人过于疲累,也顾不得那么多,傅锌做了些防护措施后,两人搂着倒头就睡。

      第二天,阳光从落地窗打了进来,照在大床上。
      一束阳光落在齐云城的脸上,齐云城被照得暖暖的,好不容易才睁开眼。才发现一只手臂强势地勾在他的腰上,将他紧紧地贴在身后强壮宽厚的身体。
      齐云城恍惚了好一会,才转过头,身后,是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
      那张脸的主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眨了眨眼,背后那具身体的热力隔着两件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以及某个不可描述部位,如此明显。
      齐云城脸上发热,他掀开傅锌的手,起身。

      傅锌也起了身,他的颈上贴着白色的纱布,脸色看上去和纱布竟然一样白。
      他走了过去,依旧贴在齐云城身后,下颌压在齐云城的肩,低沉柔和地说,“早。”
      齐云城微微一颤,他往前走了一步,避开傅锌。
      傅锌眉头微蹙,“你怎么了?”
      他心底微沉,莫名的恐慌攫住了整个心脏,攥得生疼。
      齐云城眨眨眼,像是什么从他体内一点点地抽离,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似乎非常重要,可是他留不住。

      “阿锌,我们是兄弟。”
      “你,”齐云城皱眉,一种莫名其妙地感觉告诉他,不对,一切都是不对的。
      傅锌打断了他,“你还记得昨晚?”
      齐云城缓缓地点头,“昨天你受伤了,引来丧尸。”
      傅锌锐利地问,“我怎么受的伤?”
      齐云城想了想,回忆里一片空白,像是苍白的雾气遮掩,他看不见,想不起。
      他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锌用力扯掉颈上的纱布,两排牙印突兀地露了出来。
      他声音依旧冷静,只是仔细听去,分明隐着难言的急迫和焦躁。
      “这就是我受伤的原因!”
      “你咬的!”
      他俊美的脸上如覆了冷霜,一字一字地说,
      “昨晚我们上床的时候,你咬的。”

      齐云城面红耳赤,退了小半步,呐呐地说,“我们是兄弟。你是我哥们。”
      他是真地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他和傅锌是高中同学,很好的朋友。末世他们一起逃亡。
      只是记忆里有极多的空白,很多他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
      为什么他要考到北市?明明他爸妈希望他留在罗市。好像是什么,叫嚣着他必须考到北市。
      为什么他要创业?仿似是什么促使他必须留下,必须创业,必须赚很多很多的钱。因为他想让那个人生活得更好点,更快活点。
      但,那个人是谁?他看不见,什么都记不起来。

      昨晚,一想到昨晚,头脑先是一片空白,继而无数灰色的颗粒纷涌,密密麻麻地将那片白压在其下。每一根神经如同被针深深地刺穿,他痛得抱住了脑袋,低哑地痛吟了声。

      傅锌快步过来,紧紧地搂住他。
      他闭了闭眼,俯在齐云城耳畔,沉沉地说,“不要再想。”

      胸口的恐慌渐渐被愤怒取代。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被遗忘!
      凭什么他要被抛下!
      就因为这个该死的病毒?!

      那,他就弄死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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