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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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痛！比小刀削肉还要痛。
利齿插入肩头，被利齿插过的地方发出滋咕滋咕的声响。齐云城甚至觉得他的肌肉开始消融，被咬的地方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狂躁着，拼命地挣脱他的意志。
丧尸近在咫尺，全身散发着恶臭，俯在他的耳畔肩头，无限地贴近他。
齐云城痛嘶了声。
他脑海中突地划过一个画面，
那场他至今都搞不明白的幻觉中，那个请他和傅锌喝茶的陈教授。
之前那场幻觉如同默剧，他能看到陈教授的嘴一张一合，和蔼地跟他们说着什么，可是却怎么也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然而这一刻，丧尸疯狂地噬咬他的时候，他忽地听到陈教授的声音，
“当我们试图将X介质融合人体，前期很顺利，但是很快实验者产生我们最担心的，排异反应。”
“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在抵御X介质与人类脑部的微弱脑电波的融合，并因而生成了抵御X介质的抗体。”
“X介质结构松散，具有极强的适应性。在我们反复进行的实验中，它发生了变异。人体免疫系统制造出的抗体并不能完美地消灭变异后的X介质，甚至它被变异X介质强行侵入，结合。”
“结合后的变异X介质由于被改变了特性，它非但不能很好地承载人类脑电波，反而彻底分解脑电波，也就是说，彻底消灭人类自身意识。”
“也就是法律上认定的人类真正的死亡。”
“人类的死亡其实是人类自身的免疫系统和变异X介质共同作用的结果。”
齐云城脑子清醒又糊涂。
肩头被丧尸反复穿刺。但是此刻他不再感觉到任何的痛感。
只是某种烦躁的情绪逐渐生成，继而侵染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然后在他每一个细胞里挣扎、反复。
齐云城并不想知道变异X介质的前世今生。他只觉得很吵，很烦躁。他甚至想狂叫：别再说了！我并不想知道这些！
血大片大片流下来。
俯在他肩头的丧尸依旧散发着恶臭的味道，它不再反复戳插齐云城的肌肉，而是转去大口大口地吞咽他的血液。仿佛那是什么珍馐美味似地。
哪怕齐云城不愿意，陈教授的声音还是毫不留情地传进来。
“X介质是非常有价值的物质。”
“我们还在做新的尝试，解决这个问题。”
“变异X介质和抗体结合并非没有解决方法。只要在X介质变异前，让免疫系统确认X介质是友非敌，从而引导我们的免疫系统识别，接纳X介质。”
“这一点并非没有先例。小徐进行的生物实验，就曾做过大量的实验。获得了足量的样本数据，”
“小徐就在基因层面上引导了各种生物变异体，专门对付逃离的丧尸。”
“如果我们能攻克这个难关。你们试想想，那些具有高超智慧的科学家，政治家，军事家，譬如赵林教授，就会获得永恒的生命。这样的人才将对人类的进步带来多么重要的意义呀。”
齐云城听过赵林教授。
赵林教授曾在物理上发现了重大发现，他的研究甚至改变了人类历史。
这样的人确实是天才！
可是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快死了！
他要变成彻底丧失意志的可怜丧尸了！
就在齐云城即将昏迷的时候，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阿城！”
那人越来越近了，近到齐云城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人的样子。可是他却不太认得了。
像是随着丧尸的利齿，什么东西正在飞速地离他而去。
齐云城迷迷糊糊，他似乎做了很多很多的梦。
他变成了一个细胞，他是心脏的一部分，亘古不化地永远呆在原本的位置，兢兢业业地给身体输送着养分和氧气。
他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胞，无知无识，没有人在乎，连他的主人也不在意，反正迟早会被代谢掉吧。
然而某一天，他却突然能动了。
他变成了自由的细胞，开心地游走在每一条血管，每一块肌肉里。
哦，现在也再也没有血管和肌肉了。他们也叛变了，分解了。
他们都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再局限于一个身体里。
于是他们开始欢快地奔放着，
只是很快他们就都死了。
死在自由的奔放里。
“阿城，”
“阿城，”
熟悉而柔软的嗓音在耳畔反反复复，没有一刻停下。
真是…好吵呀。
能不能…闭嘴！
齐云城不耐烦地动了动，他想张开嘴骂人，可是无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他就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额头被湿润的布擦过。
耳边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傅锌，放弃吧。他不行了。”
“什么傅锌？”
“什么放弃？”
“放弃谁？”
真是太烦了！
别围着他说话！
滚！
“趁他没有变异前杀了他吧。”并不算太小心的试探。
许久，原先的声音响起了，“X介质能救他。我就能给他换具新的身体。”
另一个带着痞痞的声音响起，“嘿，你别忘了，唐孟岩说过，翟言志是因为被X介质影响才丧尸化，但因为X介质并不高，他才能保留了自己的意识。但是齐云城是被丧尸咬了的，灌入的X介质肯定不少。只怕他随时会变异。”
“你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不知道丧尸的传染性有多强？”
“而且唐孟岩说过，X介质只能作用有独立意识的身体，齐云城这样的，不符合实验条件。”
原先的声音并没有被这个声音影响，愈发的冷清淡漠，
“我一定要带他走。”
带着痞气的声音静了静，“他是丧尸，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原先的声音冷漠道，“那也不错。”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谁没有兄弟！我兄弟变丧尸了我不是一样给了他一枪。”
“让他死才是对他的尊重，而不是作为一个毫无尊严的丧尸活着。”
再一个声音抢过了话头，狠狠地说。
“他不是我的兄弟，”原先的那个声音冷静而理智。
顿了顿，他继续说，
“我一定能救他！”
“靠！”第三个声音骂了声，
“这种地方，还带着个丧尸。”
“老子是嫌命长了！”
原先的声音清冷如寒月，“你们自己走，或者和我一起。”
“我一定要带上他。”
沉寂了一会，
突地，乒乒乓乓各种噪音刺入耳内，齐云城脑子如同炸开一般，
别吵！
别吵！
都他妈别吵了！
他突地就能睁开眼了，
一片白，雪一样的白。
那些让他烦躁的家伙呢？
真想狠狠地揍一顿呀。
他扭过头，在另一边，三个一身精悍的男人。
那个长得最好看的男人枪口顶住了另一个男人的腹部，第三个男人枪口也顶住了他的脑门。
齐云城发出沙哑的“呵”，
与此同时，那个长得最好看的男人转过头，他的眼底似乎燃着火，那火焰烧得又狠又烈，一瞬间炙痛了他。
齐云城想起来了，
这个好看的男人叫做傅锌，是他暗恋多年的兄弟。
他还记得丧尸爆发，也记得他们跟着陈斌一起进入地下实验楼。
他也想起来他被丧尸咬了。
“我们怎么在这？”
他晕倒前，他们一行人分明还被丧尸群追杀。
傅锌快步走到他跟前，蹲下，仔细查看他的脸色。
傅锌好看的眉蹙了蹙，齐云城有点不喜欢。他不愿见到傅锌难受，哪怕是为了他。
“我没事。”他夸张地咧开嘴笑了，
傅锌冰凉的手抚过他的额头，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划落，直到他的眼。
指尖在眼睫之间轻轻地拂动。柔和到不可思议，仿似表达了手指的主人失而复得，珍而重之、喜欢到极致的心情。
齐云城屏住了呼吸，这样的动作，隐着难言的暧昧。他的心脏随着那抚摸蹦一下，又是一下，几乎快蹦出来。
傅锌什么都没说。
还是刘宇说了。
齐云城被咬后，傅锌回去救他。陈斌和刘宇也回来了，傅锌扛着齐云城，三个人拼死逃了出来。然而那些丧尸就如同闻到肉香的鬣狗，紧追不舍。
傅锌眼见他们根本来不及回到电梯，忽地不跑了，手掌按在房门凹陷的正方形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实验室的门竟然开了！
这个连枪都击不穿的门，就如此轻易地开了！
陈斌他们来不及多问，跟着傅锌冲了进去。
丧尸们被挡在了门外，无论怎么撞击，抓挠，实验室的门岿然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地缓了，最后，外面终于没有了动静。
“阿锌，你怎么知道这样能开门？”
傅锌蹲在他的身旁，“那个女人。”
“我们犯了一个认知错误。”
“二层的房间的掌纹识别器。因为赵强的人，导致我们先入为主认定，不能轻易开掌纹识别器。”
“所以到达五层后，看到了同样的掌纹识别器，我们下意识地避开了。”
“那个女人的手掌腐烂，没有掌纹。她却开了门。”
“所以这个掌纹识别器早就丧失了原本的功能。”
“也就是说，我们能够随意地进入任何一间实验室。”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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