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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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通过监视器，齐云城已经见过镜子走廊。
但是真地置身其中，感受完全不同。
第一感觉并不是诡异恐怖，反而的，柔和的光线笼罩着整个镜子走廊，不仅并没有让人觉得不适，反而生出懒洋洋的温暖感觉。
只是镜子走廊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到没有仿似刚刚被仔细清洁过，没有一点尘埃。
也……没有丝毫血迹。
仿似他们在监视器里看到的那场屠杀从来没有发生过。甚至，仿佛除了他们，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更没有赵强们的任何痕迹。
跟监视器里看到的一样，走廊并不长。和第一层迷宫式的走廊相比，这条走廊良心得让人想哭，一条笔直能够直接看到底的走廊------除了“防盗门”这个已经关上的出口之外，镜子走廊构成了完美的密闭空间。
左右两边的镜子上各有14条极细黑线，以及7个正方形红光。
因为赵强们的前车之鉴，他们并没有去碰那个正方形红光。
隔着厚重的“防盗门”，隐隐能听到些微声响。可能是“翟言志”在门的那一边发出的动静。但为什么“翟言志”并没有推开“防盗门”进入二层？
“防盗门”并没有上锁或者需要指纹打开。从形状到功能完全类似普通意义上的防盗门。至少他们刚才非常轻易地推开进入，逃离了“翟言志”的追杀。
而相对于一层遇到的危险，连接一层和二层的“防盗门”实在太过于简单，就像原本以为是难度极高的考卷，前面确实也非常难，然而做到最后，才发现最后大题竟然是送分题。
而且这道送分题竟然能将丧尸挡在外面？为什么？
第一层是迷宫，第二层是镜子走廊。
并没有电影里那些让人避无可避的激光分割射线或者是暗器飞刀之类的陷阱。
然而也绝不简单。
如果不是赵强们“带路”，以及傅锌超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就凭着陈斌那份错误的图纸，他们不仅没法进入二层，恐怕早就成为各种变异生物的美餐了。
其次，地下一层里的变异生物和恐怖事件。
无论是齐云城从监视器里“见到”的“蝗虫”，听肖碧月口述的遭遇的怪物，甚至将陈斌和刘宇吞噬的走廊，以及突然丧尸化的翟言志。还有，齐云城和肖碧月的幻觉。这些哪一个都能置他们于死地。
进来的两拨人，赵强们彻底失去了行踪，大概率已经死亡。
但是他们的尸体却不见了，甚至连痕迹都被抹杀。
难道尸体被那个“异形”吞噬？镜子走廊实在过于干净，就像是被人精心擦拭过，恐怕用最先进的刑侦仪器都难以找到赵强们的一丝毛发和血迹。
他们这一拨，六个人，陈斌和刘宇失踪，翟言志丧尸化，只剩下他、傅锌和肖碧月。其中他和肖碧月都产生幻觉。只有傅锌还保持正常。
不对！
齐云城脑子里就像是有一个灯泡猛然点亮。
他们六个人中的五个都分别遭遇各种事情，傅锌怎么可能避免？！
齐云城站不住了，心里火烧火燎，他拉住傅锌，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打量。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会不会头疼难受？身体不适？”
哪怕傅锌一再否定，齐云城干脆直接上手，“脱掉衣服，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啊？这么刺激？”肖碧月瞪大眼。
“你们要不要稍微克制下？等出去后找个酒店什么的。”
她追的CP竟然这么热情，这可是曾经出现过吃人的“异形”的走廊呀，门外还徘徊着一只萌新丧尸。地下实验室不要面子的呀？不仅没弄死他们，他们还要在这里那个什么什么？？喂，会不会太打各大友情出场的异形们的脸？
而且这里没有床只有镜子呀。咦，大爱呀，前后左右上下都是镜子，难道不是XX文的最爱咩？
哇，她决定放弃恶毒女配这个有趣的想法，她要当一个安静的吃瓜人。
毕竟干净热血温暖的小少年X俊美帅气又奸诈狡猾的青年可是她的心头好。
齐云城没好气地道，“你想多了。”
傅锌按住他的手，声音低沉柔和，“阿城，我真地没事。”
傅锌在人前是极难得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的，今天糖度实在超标，齐云城陡然听了，只觉得脸上发热。
傅锌捏住齐云城的手------自从进入二层后，傅锌就没有放开他，就像是怕他突然不见。
他带着齐云城到衔接一二层的“防盗门”处，从上到下地察看好几遍。
如果说和普通意义上的防盗门有什么不同的，可能就是这个“防盗门”大得多，高度和宽度都更大，大到足以供他们在监视器里看到的“异形”进出。
当然材质也是不一样的，傅锌拿出匕首敲击，并不是金属碰撞的清脆声，而是非常沉闷的“嗡”。
“我做个实验。”他推开了防盗门。
“防盗门”无声无息地被推开了。
从他们站的二层的角度看过去，一层的走廊并不是他们曾经认为的平直的，而是略微有些弧度。身在其中的时候，以及从监视器观察时，他们无法感知到这一点。
打开“防盗门”，齐云城才发现，一层的光竟然不是白色的，而是浅紫的。
那淡淡的紫光里，距离他们大约十米的位置，站着一具衣着破烂的骷髅。
“翟言志”此时已然彻底无法从相貌上辨认出了。它脸上的肉全部掉完，全然的白骨嶙峋。露在衣服外的头骨光洁白皙，像是被人精心打磨保养果。
没有血肉的支撑，骨架竟然也能完美地衔接，支撑起它的身体。
“翟言志”原本背对着他们。它应该早就丧失了听觉，但是傅锌打开门之后，它竟然转过身，朝他们走过来。
它走得很急迫，上半身略微前倾，像是想要向他们跑过来，但是碍于躯体的限制，它只能一点点小步走着。伴随着嘎吱嘎吱的骨骼摩擦声，它足足用了十几分钟才走完了不到十米的路程。
“翟言志”走到了他们的面前，齐云城清晰地看到它右手的指骨少了一截。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它只能停留在门外一层，无法进入。
并不是门的缘故。
就像是有一个他们看不到的什么东西，将它阻隔在外面。
“翟言志”手抬高，在脑袋的位置摸了摸，仿佛很是困惑。头颅随着他的动作不自然地扭曲了下，发出咯吱的声响，这让齐云城很担心，怕不小心它的头就会掉下来。
幸好并没有。“翟言志”回过头，黑洞洞的眼看着他们。雪白的下颌骨和上颚骨打开、合上，反复重复这个相同的动作。
“它是不是想跟我们说什么？”肖碧月躲在他们的身后，压低声音说。
可是一具骷髅又怎么能发出声音？它连声带、舌头等发声组织都没有了。
傅锌没有回答，肖碧月当然也没有指望傅锌会答复。
齐云城问，“你还是翟言志？”
“翟言志”看着他，头颅侧过去，耳朵的位置特意地向他倾过来，似乎在努力地聆听齐云城说什么。
自然听不到。没有了耳膜等听力组织，骷髅是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
直到最后，傅锌对“翟言志”摆摆手，示意它退开。
“翟言志”看了许久，似乎很艰难才理解傅锌的意思。它退到了一边。
傅锌抽出卡住“防盗门”的匕首，门很慢地开始闭合。
“翟言志”急忙上前一步，伸出雪白的手骨，像是想要阻挡门的闭合。但很快又缩了回去，就像是它还保留着之前被“防盗门”切断指骨的记忆。
齐云城热血突地上头，冲着“翟言志”说，“我们会回来接你！”
“翟言志”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听不明白，它终于没有继续阻止门的闭合，而是站在原处，默默地看着他们。
直至门彻底关上了。彻底隔断了他们彼此的视线。
走廊里寂然无声。
傅锌紧紧地握住齐云城的手。齐云城内心彷徨，无力，莫名的哀伤。
进入地下实验室前，他设想过死亡，想过可能遇到的危险。但是绝没有想到会这样。刚才他们抛弃了翟言志。
翟言志这个大块头，齐云城并没有和他打过太多的交道。他记得昨天因为李玉佳，其他男人对他的不逊，翟言志出言喝止。今天上午离开别墅时是翟言志开的车，开得很猛，他还私下抱怨了句。以及下实验室前，翟言志教他怎么绑好匕首，避免伤到自己。
他们真地交集寥寥。
说起来他们并不是真的伙伴。没有同生共死的经历，没有相濡以沫的感情，不过是曾共同走过一段的陌生人。
可是，齐云城还是不想扔下翟言志。
“能不能救他？”
傅锌握紧了齐云城的手，似乎想要给他一点力量，“不知道。”
“发表在《生物》的那篇文章提到过生物脑电波的载体介质，被命名为X。”
“很多实验室试图找到这种介质。”
“并没有任何科研成果。”
傅锌握紧他，“这不是你的错。”
“我们救不了他。”
“唯一能做的只能继续往前走。”
“这个实验室确实有很多未解之谜。也许丧尸的爆发真地与它有关。”
“从生物学的角度，根本无法解释丧尸这种生物。”
傅锌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话题，顿了顿，他又说，“陈斌或许说对了一件事，也许这一切和陈教授有关。”
“六年前，陈教授曾经让我转到生物学专业，承诺当我的导师，允诺我毕业后加入他的团队。”
“他说他主导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项目。”
“关于生命的起源。”
“我没有答应他。”
齐云城“嗯”了声，等他继续往下说。
傅锌声音很好听，低沉，但并不过于厚重，有着年轻男子的特质，尾音处带着一点点磁性。如果进入CV行业，尤其是诠释深情这样的角色肯定能一炮打响，没准能大火，成为当红的艺人。
傅锌抚着他的头，将一头乱发弄得更是乱七八糟。
“那时我想，我不能转专业，更不能做研究。”
“转专业后，也许一连几天都要呆在实验室里。”
“真正做研究后，经常性数月都必须在实验室。”
“你追我追得那么累，我舍不得你更辛苦。”
齐云城瞳孔微微放大，“你知道我”
傅锌声音很低，安静的走廊里，他用气音低低说着，“知道。”
“很早就知道了。”
“你时不时偷偷看我。我看你稍微久一点，你耳朵就变红。”
“我知道高一那年的端午节，不是李锋想去大桥山露营。”
“是你想。”
“我也没有忘记带帐篷。”
“出门前我特意拿了出来。”
他嘴角微微扬起，丝毫不明显的弧度，“因为我想和你呆在一个帐篷。”
“看你的样子，听你的声音。”
“录下你睡着的声音。”
“我把录音存在手机里，读书时，作业时，睡觉时，后来有了独立办公室，工作时。”
他轻声说，“一边听。”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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