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钟离水仙]关于我爱的人是我爹而且是个强A这件事》阿辰真的不写刀

6、6

　　那天晚上，钟离难得做了一份腌笃鲜，这道菜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先生自己会追求更好的食用体验。当自己的养父从冰箱拿出那条火腿的时候，摩拉克斯就愣了一下。

　　火腿要选用海月亭盛宴标准的火腿部位，鲜肉要挑清泉镇当天猎来的精致五花肉，竹笋要取轻策庄笋节最为紧密的春笋，然后秉承慢工细活的精神以文火慢炖……这道菜过于讲究的情况下，摩拉克斯趴在沙发上眠了一觉起来，钟离才刚刚做好端到桌上。

　　青年人喝一口汤，出于一丝愧疚或者说对方如此忙碌，自己还睡着了，这样的心理，说道：“待会儿碗筷由我收拾吧。”
　　钟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男人执着筷子，微微皱眉。

　　这样的沉默让摩拉克斯有些不舒服，好一会儿，摩拉克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哦……哦？”钟离回答，“抱歉，刚刚在想些许事情。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了。”

　　“先生在想什么？”
　　“一些工作上遇到的事情，”钟离给他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不必心忧。”

　　若是钟离的同事在这里的话，可能会感觉到吃惊吧。这个男人惯不会给人夹菜的，甚至不会同人使用同一份餐具，偶尔公司出去活动，也是自备餐具。饭桌上，钟离先生的“讲究”总是让人津津乐道，自然也是好的一点，因为这个男人他撑得起这种气度。

　　摩拉克斯拉长声音表示知晓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分化期所需的时间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几小时，有些人可能长达一周。期间的状况也是各有差异，比如他的一个同学，突然分化，当场就昏迷了，可是他自己还好，之前在学校突然发热，脑子都还算清醒。可他脑袋里那根弦，见着钟离接他，可就断了，同钟离贴贴了一路，回家还黏着。
　　想到丢脸的事情，摩拉克斯在心中哀叹了一声。

　　他现在非常矛盾，他希望分化期快点结束，一直这样低热不断，钟离会一直担忧，他并不想让对方分心。同时，他也想慢点结束这个该死的时期，他是真的不愿意面对最后的结果，那么那个可能性是如此的小。

　　可是……他是摩拉克斯，对方是钟离。
　　我们是如此地相似相像。不管是身形还是脸庞。

　　唯独性格不一样。摩拉克斯将手从额头上放下。千种念头在脑海里面撞来撞去，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还好吗？”他的动作引起了钟离的注意，男人问他。
　　摩拉克斯摇摇头，补了一句：“跟之前一样，没什么感觉，就是低热。”

　　“晚上早些休息，你的房间最近新刷过漆，你那天以后回来都跟我一起睡的，我倒是忘记说这件事了，”钟离顿了顿，“不如今晚我睡沙发吧，你还在分化期，情况并不稳定。”

　　青年坚决拒绝。
　　钟离抬头看他一眼，说道：“好，那你要早点睡觉。”
　　他连忙表示没问题，都行，今晚的球赛就不看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房间突然刷了漆，但这意味着，哪怕分化期结束后，他还可以蹭钟离先生的房间睡觉。

　　吃过饭后，摩拉克斯洗碗，钟离说出去散散步。
　　青年说好，路上注意安全。
　　钟离点点头。

　　摩拉克斯正在水池边冲盘子上的泡沫，外边客厅手机铃突然响了，听这铃声，不像是自己的手机。

　　走到客厅一听，这不是璃月小学广播体操的背景音乐吗，钟离先生经常开会，都是静音，他倒是第一次听见对方的铃声。怎么说呢……还挺……差不多的。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摩拉克斯咳嗽两声，擦擦手去接电话。

　　“请问是钟离先生吗？”电话里的人如此说道。

　　“嗯。”摩拉克斯压着嗓子，声音跟钟离差不多。他俩相似的地方可太多了，自从变声期过后，摩拉克斯就经常帮钟离接电话。因为养父有些时候加班，第二天早上会醒得有些迟，那个时候，电话就是他来接，然后写在本子上，等钟离醒了以后再做处理。

　　那头电话唠唠了一堆，大概就是说什么哪儿哪儿的房子非常好，价格也很合适。说了大概三四个房子，然后问钟离先生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啥啊，摩拉克斯心想，又是广告电话，我可不想搬家。可他开口说：“嗯，我已知晓，多谢你。等我同家里人再做商量。”然后把电话挂了。

　　“又是广告电话……”摩拉克斯将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现在想想，他已经帮钟离接过很多奇奇怪怪的电话了。比如以前接过一个电话，对方一开口就是什么盘口什么货。还有一些电话说得神神秘秘的，连什么钟离大人这样的称呼都来了，而且听那声音也跟自己年龄差距不大，多好的孩子，不好好读书，怎么还做电话推销呢。

　　他翻出本子，还是按照惯例写了一笔。
　　这一点是他跟钟离学到的，不管大事小事，一律认真对待。

　　人生可容不得疏忽呀……这句话不是钟离给他说的。
　　是他当时放学了，没在校门口看见钟离，走了几个街区，看见自家老父亲拍了拍一个少年的肩膀，然后说了这句话。当时似乎说了一大段，不过摩拉克斯印象最深的就这一句。
　　后来他问起那个少年，钟离只说，那是我的朋友。
　　也是那天起，摩拉克斯就发现这个男人，对事对人都很公平，不管年龄和阅历，只要是能相处的，大概都能用朋友代替。独独钟离口中的“友人”或者“故人”，才是更为亲近的存在。

　　我是你的朋友吗？不是。
　　那我是你的友人吗？也不是。
　　那我是谁呢？

　　摩拉克斯一愣，才发现自己陷进了回忆里，手上那张本来打算写号码的纸，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他不得不重新扯张纸来写。

　　当时钟离回答他：“你不是别人，你就是摩拉克斯。”
　　这个回答，即使过去了多年，也依旧让他欣喜。

　　他洗完碗，又在沙发躺着，搓了一会儿仙灵机器人。
　　钟离回家，身上换了身衣服，说是去干洗店拿了之前的衣服，顺便把身上的衣服洗一洗。

　　入夜，摩拉克斯去睡觉，钟离唤他喝杯热牛奶。
　　“我已经很多年不喝临睡前的牛奶了……”摩拉克斯闷声说，还是老老实实喝完了。

　　钟离难得跟他说笑，说：“万一还能长高呢？”
　　男人的手从他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然后伸直手掌，对比着钟离自己的身高，虚虚提了一下高度。

　　摩拉克斯侧目，看着那只手，还有那枚扳指，眨了眨眼。
　　“那如果我有一天，长得比钟离先生高了，先生给我一枚扳指，好不好？”摩拉克斯抓住那只手，缓缓说。
　　钟离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应答的态度仍旧没变过，总是这样的语气回答说：“好的，如果有这样的一天。”

　　“现在，去睡吧。”钟离对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