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乔露》芒果很甜z

27、言语就像风，人人都是自媒体

　　“你那条链子不是断了吗？我今天去首饰店里买了一条，你把脖子伸过来，我给你戴上。”苏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招招手，要乔露过来。

　　乔露转过头：“苏启，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吗？我说我们不适合。”

　　“我听到了，你只是一时死脑筋，想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你心里其实是要我的，承认吧！”苏启拍了拍下她的心口，轻笑着说。

　　被他轻易地说中了，乔露感到很痛苦。说出分手的话，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他太好了，他值得被更阳光地爱着，而不是她，一个内心不够强大的外地女孩。

　　一想到这里，她想要分手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我是一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想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以后，我们别见面了。”

　　苏启不敢相信，他喜欢的女孩竟那么残忍，当着他的面一次又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她是在挖他的心。

　　项链捏在手上，几乎变形。苏启脸色大变，他的声音也变形了，低沉而愤怒：“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不见面就不见面，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一个人做决定。”

　　“你看，你总是那么霸道，强势地闯入我的生活，想来我家就来我家，想带我去哪里就带我去哪，从来都没问我我的意见，你尊重过我吗？我是你的车吗？你想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我脖子上长的是一颗脑袋，它同样可以思考。”乔露彻底崩溃了，她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的脖子往上抬三十度，眼睛看着天空，一只蝙蝠煽动着翅膀，从她的头顶飞过去。

　　他们就这样坐着，谁都没再开口说话。苏启背弯成一个锅，胳膊撑着脚膝盖，他把脸埋在手心里。

　　“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你从来也没说呀！”苏启的话从手心里传出来，闷闷的，带了一丝委屈。

　　“我怎么没说？你第一次来，我明确表示不想再见到你，杯子碎了，难道还能补起来？好几次我都跟你说了，你听进去了吗？难道非得让我扇你一嘴巴那才叫说吗？”乔露冲着他的头顶，歇斯底里地吼着，越说她的心里越愤怒，也更委屈：“你甚至自作主张来我家找我，介绍你父亲给我认识，我同意了吗？在你心里已经把我打上标签，一件独属于你的物品，不是吗？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哽咽了，渐渐地小下来。

　　苏启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他的两眼通红，在黑夜里放出幽幽的红光来，面对乔露的怒火，他张了几次嘴巴，都没能说出话来，于是他把脸转向另一边。

　　平息了几分钟后，苏启再次说道：“以后我会改的，你先别急着下决定，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乔露。”

　　“晚了，苏启！”说完这句话，乔露站起来想走。

　　苏启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他的怀里。乔露在他的怀里挣扎，扭动，咬他的胳膊，都能没能使他松手，他们都使出自己浑身的力量博弈，弄得浑身是汗。

　　苏启的额头和前胸汗津津的，乔露的嘴唇上方也冒出汗来，汗水交织在一起，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

　　苏启的力气太大，乔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的三两下在苏启看来都是挠痒痒，意识到这一点，乔露不挣扎了，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随他去。他们呼出的热气，将彼此紧紧连在一起。

　　湖面吹来一阵风，虽然十分的凉爽，但带着一股腥臭的死鱼味，将热气吹散，最后，乔露实在热得受不了，她捅捅苏启的肚子。

　　“你放开我，我热得不行了。”

　　苏启看着她的头顶，有一个漩涡。这个漩涡开始慢慢地旋转，越转越大，越转越快，让他眼睛犯晕，他默默地放开乔露。

　　之后他们没有再说话。

　　乔露说：“送我回去吧！”苏启坐着没动弹一下，他看着平静的湖面，试图让自己使劲翻滚着的心安静下来，否则他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的手里还捏着那条该死的项链。

　　一阵风吹来，水面像镜子一样破碎，就如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没理会乔露说的什么，直到乔露又说了一遍：“我想走了，你要是不送我，我就自己走回去。”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送你回去！”

　　“什么？”

　　“我想亲手给你戴上这条项链。”更想杀了你，苏启想道。

　　乔露犹豫了一下，他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别的想法，就像平日里的对话，她伤心地想着，这是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时刻，或许留一件他送的礼物当纪念品也好。

　　她转过身，背对着苏启，把头发圈在拇指和食指里，往上提了一点，露出脖子。

　　苏启看着她细长白嫩的脖子，有些恍惚，他把项链在手心里展平，捏住一边，从她的肩膀伸过去，他的胸膛靠在她的后背，呼吸喷在乔露的脖子上，她有一丝心慌，着急道：“我自己来吧！”

　　“别动！”苏启的语气像是威胁，乔露不敢动了，生怕他做出过激的举动。

　　他找到项链的另一头，将它往后拉，项链紧紧贴着乔露的喉咙，灯光太暗，苏启的手又太粗，他找不准位置扣住，往后拉了一下，项链彻底勒住乔露的喉咙，她只好把脖子向后仰。

　　乔露的心怦怦直跳，她觉得苏启要勒死她了。

　　她心想：“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我刚刚为什么要答应这没来由的请求？我真是个白痴，万一他把她勒死，再抛到湖里怎么办，谁都不会知道的，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两个侄子，他们会想死她的，不行，她还不能死。”

　　“好了没有啊？”乔露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

　　苏启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放开拉住项链的手，喉咙没有压迫感，乔露松了口气，她摸着挂坠，是一只黑天鹅。

　　她站起来往前走，这条小道黑乎乎的，左边是湖水，右边是树木，在远处有一盏暖黄色的灯，她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她能感觉到苏启跟在她的身后，两只眼睛像是聚光灯一样黏在她背上，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到了亮处，苏启步子加大，走在她前面。他径直来到车前，坐进车里，点燃一支烟。乔露拉开另一侧的门坐进去。

　　直到一支烟抽完，他才发动车子疾驰而去。苏启把她送到楼下，乔露脚刚点地，苏启的车子就飞走了。

　　乔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似的。她看着车子开走的方向，心想：“就这样了，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这次我们彻底分手了。”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洗澡，喂猫，上床睡觉。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失眠，可没有，她连一个梦都没做，起来之后，她把被子叠的比往常还要整齐。她从内心里把自己封闭起来，把苏启这个人还有有关他的记忆，全部剔除出她的生命中，她彻底忘记了他。

　　到了公司，她笑着和所有的人打招呼。把工作布置下去，和思思一起去食堂吃饭，她们聊八卦新闻，乔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地参加讨论。

　　思思说：“最近爆出一则猛料，一个网红指控大明星，说他是个海王，而且把女人当成物品一样在挑，简直是血泪般的指控啊，现在在网上要一个说法，你敢信吗？”

　　乔露说：“这个女人一点都不酷！”

　　“怎么说？”思思啃着猪蹄，手指上都是油脂。嘴巴两侧也沾了一点。

　　乔露抽了一张纸给她，恶狠狠道：“注意点形象！这要是在我们村，家里的男人，兄弟一定会把这种炮王堵在巷子里，狠狠地揍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思思哈哈大笑，一滴口水溅到乔露的碗里，乔露瞬间没了胃口，她气呼呼地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明星基本上找的也是明星，这是万年不变的道理，而且男方表明了就是出来玩的，之前爆出的新闻难道是假的？这个小网红第一次愿意，目的就是名和利，后来发现捞不到，在网上曝光，同样是为了名和利，你以为她真心奉献自己啊？为了别的女人不再受骗？醒醒吧！确实有的女生抱着爱情的幻想，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投入全部情感，最后发现被骗。但是能混到明星圈子里的女生，哪一个是单纯的傻白甜？她这么一闹，简直是绝了后面女生的路，你说她们还能再抱着爱情这种高尚的目的去接近明星吗？除非她们自己本身素质过硬，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了。”

　　“说得对，我记得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努力上高中，连男生的手都没空摸呢，谁还在乎明星不明星啊！那会儿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好生活，怎么会想要靠男人呢！”思思说，她已经啃完猪蹄了。

　　“也不是说靠男人就是错的，结婚不就想两人互相依靠吗？生活不易，大家各凭本事，别去瞎指责人或者批评谁。法律都没那么狠，犯错还有改正的机会，可是舆论大众现在变得太可怕了，言语就像风，人人都是自媒体，只要发生一件事，每个人都要说一嘴，简直要把人的尊严踩进泥土，永世不得翻身了。”

　　“哦！我们去散散步吧，消化消化。”思思擦擦嘴巴，把纸巾扔进餐盆里，她惊讶地问：“你今天怎么了？就一个八卦而已，干嘛那么生气啊？”以前听到这种八卦，乔露评论两句就算了，今天满肚子都是怒火，一股脑地发出来。

　　乔露喝了几口汤，压下心里的那股气：“没事，就是有感而发，我们去散步吧。”

　　“要不要去顶楼，顶楼的空间大，你朋友不是也在那儿吗？”

　　“不，我不去。”乔露说。

　　就这样过了几天，苏启都没来找过她，她在心里有过那么一丝的渴望，或许只要他来找她，哪怕一次，她就会心软下来，但没有，苏启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乔露不再想他。

　　她的心里总是怒气冲冲的，却无法发泄。从那天之后，她的思想越来越危险。她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只要出现一点小小的差错，她就把她手下的同事叫到办公室。

　　这天杨林将一份表格打错了，乔露把他叫到跟前，指着电脑上的表格，阴沉着脸说：“你怎么回事，这都会做错，你是打算我来帮你改是吗？那干脆我来做好了。”

　　杨林低着头，看了一眼表格，确实是他的问题，他说：“我改好了再发给你。”

　　“行，你出去吧！”

　　办公室因为她形成了一股低气压。他们彼此窃窃私语，看到乔露过来，就不说话，好像一心只有工作，等乔露一走进办公室，他们的头又凑在一起，他们甚至为此建立了一个微信群，只有乔露不在群里。

　　谁都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他们问思思，思思也不知道。

　　刘华美经验老道，她说：“没别的，应该是为了男人。”

　　思思想到顶楼的牛肉店老板，将这事告诉大家，这更肯定了大家的想法。

　　他们打算做一件事，来改善办公室的氛围。

　　第二天早上，乔露从洗手间回办公室的路上，碰到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刘华美。她手上提着一个四方形的大盒子，急匆匆往前走。乔露看了看手机，十点零五分，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她故意站在打卡机的旁边等着她。

　　刘华美带着讨好的笑意：“不好意思，张主管，我早上。”

　　“不用解释，迟到就是迟到。”乔露打断她的话，刘华美的笑容僵在脸上：“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不能总是为员工的个人事务买单，等会儿你提请假吧！到时候该扣多少就扣多少。”

　　后来乔露只要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自己变成一个什么样的畜生啊！

　　她抢先走进去，几个同事都站在门口，思思，蒋莹和杨林大声道：“surprise！”

　　思思勾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休闲区，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食物，有水果，薯片，饼干饮料等等，乔露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不是她的生日，也没有其它喜事啊。

　　大家笑眯眯的，蒋莹对着门口喊道：“华美，你不是做了蛋糕吗？快拿过来。”

　　思思说：“我们看你心情不好，想给你准备一场惊喜，蛋糕太贵了，华美就自告奋勇，说她做了带过来，你也知道，她的厨艺很好的。”

　　乔露的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她甩开思思的胳膊，不敢看人，特别是刘华美，她一路低头跑回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将门反锁，她的泪珠哗啦啦地流下来，情绪彻底崩溃。

　　“我都做了什么呀？我自己心情不好，就把情绪发泄在大家身上，而他们还对我这么好。”乔露承受不住这一刻的心情，她手脚发软地坐在椅子上：“特别是刘主管，她给我烤蛋糕，我居然想着扣她的工资，我真是个混账。”

　　她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又吸了几大口空气，将泪水擦干，等情绪平稳，她重新走出办公室。

　　大家还在休息区，愁眉苦脸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思和蒋莹坐在沙发上，杨林站在零食的前面，嘴里蠕动着，刘华美站在另一侧。其实她也只是把自己关了三五分钟而已。

　　乔露先是看到了蛋糕，蛋糕做得很漂亮。白色蛋糕，上面铺着草莓和芒果，中间放着一个卡通样子的女孩，是根据乔露的样子做出来的。她再次哽咽，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走到刘华美面前，刘华美两手紧握，放在肚子前面，看起来很紧张。

　　“蛋糕很漂亮，谢谢你。”乔露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只好轻轻地抱住她。

　　刘华美拍拍乔露的肩膀：“大家都理解的，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思思拍手笑起来：“好了，大家都围过来吃吧，我好想尝尝这个蛋糕啊！华美的手艺肯定不错。”

　　乔露松开手，蛋糕确实很美味，比她自己做的还要好。吃了甜点，她的心情好了不少，胸中的那股愤怒已经消散了，她开始能正常工作，经过这一次，办公室的氛围比之前还要好很多，大家累了就伸伸腿，开开玩笑，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

　　当她下班回到家里，一股莫名的空虚捉住了她。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跟以前自己一个人过完全不一样，酷果已经满足不了她的感情需求了，她很想要点什么！或许是酒，她找遍了家里，连一口都没有，于是她来到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