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乔露》芒果很甜z

24、乔露，我们在一起吧！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做。”在公共休息区，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刘华美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道：“乔露，我不该冤枉你散播谣言，让大家孤立你，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那是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办公室空调调得很低，人事部送了一些茶点和水果过来。大家围在休息区，蒋莹用叉子叉西瓜吃，杨林和思思坐在长条沙发上，一人拿着一块蛋糕，他们在说谁的更好吃一些。

　　乔露在挑奶茶，有好几款，柠檬水，牛油果甘露，多肉草莓酸奶，出桃少女，杨枝甘露，她在多肉草莓酸奶和出桃少女之间选择，这时候刘华美站在她面前，大声说出这些话，大家都都停下来，好像时间禁止了。

　　乔露当作没听见，继续挑奶茶，最后她选择出桃少女，又拿了一块蛋糕，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就好像她只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后来吃饭的时候，思思委婉地跟她说，刘华美很后悔，她甚至都哭了，也蛮可怜的。

　　乔露告诉她：“后悔不代表就可以被原谅，你告诉她，在工作上我不会故意刁难她，但私下里，我不想和她再多说一句话了。”

　　她是没有当过主管，但没有人第一天工作就是主管的，她不需要听别人的，她喜欢怎么当就怎么当。

　　真正让她内心烦躁的，不是当初刘华美如何对她，而是她如何对待她自己。她能为了一个职位，不惜打掉孩子，这是她无法原谅的。

　　她无法原谅她，也无法原谅自己，她也失去了一个孩子。

　　乔露感觉生活被吞没了。她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活，她每天加班到九点多，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精神饱满地起来，继续前一天的生活。

　　她有很多天没有更新微博了。粉丝不仅没涨，还掉了好几个，她试图早点起床画画，如果六点起来的话，她还能有两个小时自己的时间。她试了几天，发现什么都没画出来，她的头脑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创意，没有想象力。

　　一起来，她想得最多的，还是公司的事，今天要做什么？该给谁分配什么任务，有几样是要提交出去了，和乙方公司的谈判进行到瓶颈处，该如何谈下去？怎样才能把价格谈低点，质量却不能变。这些东西，把她的脑袋塞得满满的，后来她又晚起，完全放弃画画这件事，连微博都不看了。

　　当工资发下来的时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给妹妹转了五千块，也给她妈妈转了五千。

　　乔娜很高兴，毫不客气地收了。她妈妈说她乱花钱，要她以后自己把钱好好存着，别给她了，她自己有钱花。

　　周六早上，她洗完脸，对着镜子照的时候，发现自己变得很丑。当时是早上十点十八分，她还特意看了一下，记得很清楚，那会儿阳光很强烈，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一道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看到粉尘在空中飘舞，就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她几乎认不出自己来，镜子里的人是谁？她问。

　　镜子里的她，在眼睛下方有两道很重的黑眼圈，鼻子上的黑头很大，肤色苍白却不均匀，右边脸颊因为上火，长了一颗痘痘，皮肤发红。

　　她朝自己皱起眉头来，她叫镜子里的自己丑八怪，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竟会变成这样，变成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她拿出化妆品，开始给自己上妆。但以前买的化妆品都太低级了，她得涂上厚厚的一层才能遮掉黑眼圈和黑头，她决定更新装备。

　　换上衣服和高跟鞋，她出门逛街。路过理发店，一张巨大的海报吸引住了她。她站住脚，停下来看。海报上的女人没有脸，一头波浪卷特别显眼，乔露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直以来都是黑色的长直发，或许应该换个发型了。

　　一个高大但不是很壮的男人走出来问道：“小姐姐，进来做头发吗？”

　　“为什么不呢？”

　　“你想做什么样的？我来帮你做吧。”

　　“我就要这样的。”乔露指着海报上的无脸女说道。

　　理发师看了一眼海报，又打量了乔露一会儿，最后有些犹豫地说：“可以是可以，但我觉得您的气质更适合另一款，您属于清纯类型的，怕驾驭不了这款。”

　　乔露喜欢这个理发师，说话很耿直。这年头，只要你愿意消费，他能把你夸上天去，敢说真话的不多，她立刻就决定让面前这个理发师做头发。

　　她边走边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照那样给我做吧。”

　　做头发时间很长，要三个多小时。理发师不叫Toni老师，他说他叫Niki。

　　“Niki，你老家哪的？怎么做这行？你看起来还很年轻啊，跟我差不了多少。”乔露包着头发，坐在一个像是倒放的锅一样的白色东西下面，它同样会发烫。

　　Niki老师很贴心，给她拿来一本时尚杂志，旁边放着一杯柠檬水，一伸手就能够到。

　　但她更希望闲聊。聊什么都好，只要不是工作。她特别需要有一些东西来把工作挤走，就像挤牙膏一样。

　　她问了很多问题，Niki不是很会说话，他说的有些慢，声音不大，可能他平时就是那么讲话的：“我老家在南宁啊，初中就不读了，出来打工，我干过很多活，先是去上海卖烤鸭，做了三年，后来又干过其它的，时间都不长，之后和我女朋友一起来到这里，学了这门手艺，就做到现在了。”

　　“那很好啊，两个人一起拼，更有盼头。”

　　“嗯，话是这么说，但没钱压力大啊，两个人挤在十几平方米的小屋子，一眼就能看到头，连吵个架都没地方躲，后来只能分手了。”

　　“那很可惜！”

　　“倒也还好吧，没那么可惜，现在赚钱最重要。”

　　Niki还说了很多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干过的事，爬树偷地瓜，打群架，一样也没少干。

　　他还说，后来懂事了，连夜都熬不住了。

　　他说的很真诚，还能熬夜的，说明还年轻。她现在就是连夜都熬不住的人。

　　他们聊得很开心，在最后一次洗头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乔露躺在台子上，Niki脚上拌了一下，手按在她的胸部，乔露感觉他还抓了一下。

　　Niki搓着手，眼睛左右乱看，就是不敢和乔露对视，他不停地跟她道歉，说地上有水，实在太滑了。

　　乔露可以大喊出来，叫他臭流氓。但她没有，反而觉得这件事挺好玩的。不管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都让今天过得有话可说。

　　她可以这样跟思思说：“我昨天去做头发的时候，理发师故意抓我的胸，不过只有一次，他要是敢有第二次，我肯定要让他吃一巴掌。”

　　这些香艳的故事证明她还很有魅力，她的生活还是多姿多彩的，而不是只有工作。

　　当头发吹好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偷穿妈妈高跟鞋的小女孩。

　　她清纯的外表搭着一个成熟女人的头发。

　　她来到之前的化妆品店，找到之前给她推荐过化妆品的柜姐。

　　“是你呀，我差点没认出来。”柜姐吃惊地道。

　　乔露有些难堪，她知道自己变难看了，但真的有变化这么大吗？她摸了摸脸，还是问出来。

　　“当时你才刚毕业对不对，现在你看起来就像一个工作了好几年的人，这是好事啊，又不是说变不好看，你还是一样好看。”

　　最后一句话让乔露心里好受些，她忍不住问：“你觉得哪儿变了？”

　　“眼神，还有整体的气质，还有头发，”柜姐摸着下巴，思索道：“我想我知道要给你推荐哪一款化妆品了。”

　　柜姐拿来几样东西，有睫毛膏，眼影，眼线笔，粉底液，遮瑕膏和定型粉饼，乔露通通买了，临走前，柜姐说：“你不急吧？不急我就帮你化个妆。”

　　她很细心地帮乔露做了清洁和补水，在等待的时候，苏启问她在哪里，她告诉他在商场里。

　　一会儿他就是第一个看到她改变的样子，不知道他会怎么说，乔露有些期待。

　　“你这是什么样子？”苏启见到她并没有往常的开心，反而有些不高兴：“干嘛化这么浓的妆呀？太难看了。”他屈起食指，在她脸上刮了几下，想把那层粉刮掉。

　　“我乐意，不用你管。”乔露躲开他的手指，扭头就走。

　　“你现在是主管了，谁还管得了你呀。”苏启讽刺地说。

　　“那你是什么，你还是店长了呢。”

　　“可我也没化你这样的妆啊。”

　　乔露心里憋了一口气，她那天在顶楼看到的一幕，现在还很刺眼，她两手抱胸，瞪着他：“你比我还遭，你从里面整个烂了，你，你调戏店员。”

　　“我什么时候？我怎么可能？”苏启话都说不清楚，焦急道：“你给我说清楚，我调戏谁了？”

　　“我那天看到你和咖啡店那个服务员面对面坐着，她还拿着个小风扇对着你的脸吹，你两笑得可开心了，我亲眼看到的，你可别说没有。”

　　“你来找我啦！”苏启根本没抓住她话里的重点：“怪不得最近老说工作多忙，叫我别去找你呢，原来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乔露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绕着商场走，她的脸有些发烫。

　　苏启清清喉咙：“你别瞎想，她就是来面试的，想来当服务员，人家是有男朋友的。”

　　“谁想了。”乔露嘀咕一句，走进一家衣服店。

　　她在前面看衣服，苏启跟在她身后。

　　乔露拿了三套衣服进去试，苏启都说难看：“蓝色这条裙子，胸口的设计不行，怎么会有人这么想？”

　　“我觉得挺好的呀。”乔露对着镜子照，这件是低胸设计。

　　“这个颜色也太艳了吧，大红色，又不是结婚。”

　　乔露进去换掉，她也觉得太红了。

　　“这条更不好了，紫色有些显老。”

　　这条裙子很适合她今天的发型，不仅显出她的腰身，还显出她的胸型，后背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到腰间，看起来很性感，她很喜欢。

　　“你去试试这件吧。”苏启拿着一条白底碎花的裙子，规规矩矩的款式，长到脚裸。

　　乔露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目的这时候终于暴露了，他就是见不得她穿漂亮衣裳，而且认为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是他的。

　　“不要就不要吧，但我真是好心建议。”苏启把衣服挂到旁边的架子上。

　　“给我吧，我去试试。”

　　最后乔露挑了紫色和白色的裙子。

　　付款的时候又起了一番争执，苏启坚持要用他的卡。

　　乔露对女店员说：“我的衣服，就用我的卡。”

　　女店员笑着说：“你们这对真怪，很少带了男朋友出来，还争着自己付的。”

　　“现在你看到了，拿去吧。”乔露把卡递给她。

　　她像是在报复谁一样，不停地逛，衣服，鞋子，包包，苏启的两只手都挂满了，她还不满足。

　　“至少让我付一双鞋吧，你看看那些女店员都怎么看我的，好像我被包养了一样。”苏启面露不悦，无精打采地跟在乔露后面。

　　乔露说：“你要是敢付一毛钱，我就再也不会和你逛街了，哪怕一次都不。”

　　这句话成功让苏启闭上嘴巴。

　　乔露很高兴，她好像在炫耀自己多有钱似的，买了一大堆。苏启建议她别买高跟鞋，她一下买了两双。苏启说短袖最好买长一点，好歹要遮住肚脐眼，乔露就买了两件露肚脐的短袖。

　　苏启后来不说话了，乔露问他：“你怎么不说了？”

　　“谁和疯子说话，谁就是疯子。”

　　“我是疯子，那你干嘛还要跟我在一起？”

　　苏启没回答她，他走到一家奶茶店，点了两杯水，坐着休息。

　　“再去逛逛吧！”乔露说。

　　“我不行了。”苏启摆摆手，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乔露拎几个袋子起来，只留下一两个给他拿。

　　后来在一家精品店里，乔露选了一副墨镜，结账的时候，因为手上太多东西，她让店员等一下，她找一下银行卡。

　　“用我的吧！更快一些。”苏启掏出口袋里的卡，他准备了整整一个下午，总算用上了，他开心地说：“你不要找了。”

　　“把他的钱退回他的卡里，用我这张卡。”乔露把卡拍在柜台上，严肃地说，她已经努力了一整个下午，不能被这副墨镜给毁了。

　　“小姐，现在已经打完单了，要撤回来很麻烦。”

　　“我可以等！”

　　“乔露，就这样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几十块钱。”苏启说。

　　收银员看着乔露，也是一脸：听你男朋友的话，别再闹脾气的表情。

　　乔露坚持道：“那我不要了，你把钱退回来。”

　　收银员很不耐烦，她低下头装作很忙，嘴里嘀咕道：“男朋友付钱那不是正常的吗？退钱真的很麻烦，还要经过经理跟店长同意。”

　　“在你看来，这或许很正常，但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有一天不会站在柜台后面，说你这种话的。”

　　“你，好了，钱退给你，你也不用装清高，慢走不送。”收银员嚷嚷道，气呼呼地在电脑那里操作了几下。

　　乔露不再和她争辩，两人思想不在一条线上，说再多也没用。

　　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报警器刺耳地响起来。

　　苏启拉着她叫道：“快跑！”

　　乔露不太明白，今天她买的所有东西都付钱了呀，但既然苏启让她跑，她就跑吧。

　　苏启把她的袋子拿过来。拉着她使劲跑着，他们在人丛中穿梭，下扶梯时乔露太过紧张，差点拐到脚，惊叫了一声。

　　他们手拉着手，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乔露转头看那个店员，她在门口张望着，就是找不到他们。

　　他们跑出商场，一阵热浪袭来。苏启扭头去看，还好没人追上来。

　　他们开着车疾驰而去。等红绿灯的时候，苏启拿出口袋里的墨镜，将它戴在乔露的脸上：“喜欢吗？听你的，没花一分钱。”

　　乔露恨不得抱住他亲两口，但她装得比任何时候都矜持，她说：“这是我今天所买的东西当中，最值钱的一件。”

　　他们在车里大笑出声。

　　他们又找了另一个地方吃火锅。这次乔露就没再坚持，让苏启付钱。

　　服务员过来点单，苏启让她点，乔露要去拿酱料，让他看着点东西。

　　苏启道：“帮我也调一份，要香葱，香菜，半勺酱油，半勺香油，一勺醋，辣别放太多，就这样，你去吧。”

　　乔露又坐回来，两手放在下巴底下瞪着他：“你干嘛不自己去。”

　　“反正你爱做主，那就替我多做一点。”

　　他在暗示刚刚买衣服的时候，乔露全凭自己做主，不依着他，选什么款式，谁付钱，都是她一人说了算。

　　乔露起身去弄调料，背后传来苏启的声音：“记得，辣少放一点！”

　　苏启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这一天就这么结束了。乔露刚要下车，苏启喊住她：“乔露，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