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259、某血淋头

　　重新回到座位上的于果看见邵琳和谭娅俨然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开始观察和讨论起了周围的人，她笑了笑，感觉两人竟然有点好嗑，看她们的互动也为这个无聊的场合增添了些许乐趣。
　　似乎感觉到了于果的视线，谭娅也看向了她。发现于果回来后她便打算越过邵琳跟她说话，然而邵琳的视角是眼看着谭娅突然就凑了过来，于是下意识地伸手就把谭娅推了回去。
　　“你干什么？”谭娅被推回座位后有了一瞬的懵，随即一副有仇必报的模样也推了邵琳一把。
　　“你好好的凑过来干嘛？”
　　“我要和于果说话，隔着你我不凑过来她怎么听？”
　　“你……”邵琳本来还想和谭娅battle几句，但是根本找不到切入点，除非放下理智无理取闹，但是这种事她做不到，毕竟无理取闹这一招在谭娅那里根本起不到作用。
　　听到两人起了小争执，于果唯恐天下不乱地拱了一下火：“邵琳你确实有点子紧张了。”
　　我紧张？我紧张？！邵琳直接就炸了，但又没敢完全炸，于是她站起身，留下了一句“我去洗手间”就怒气冲冲地走了。那阵势，有点像是要去和洗手间打一仗的模样。
　　于果知道邵琳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因此她也不急，只是笑着看向谭娅，观察她的反应。谭娅看向邵琳离开的方向，眼神有那么一丝犹豫，然而转瞬即逝，冷冷地吐槽了一句：“幼稚。”
　　“所以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爸让你拍卖结束后联系他一下。”
　　看来是要带我见领导了？于果点点头，随即又开始了助攻：“邵琳那边，你就让她这么走了吗？”
　　“她是不会回来了吗？”
　　“难说。”于果其实知道邵琳肯定会回来，她知道邵琳虽然脾气来的很快，但是也和浔茵一样是个讲道理的人。知道自己理亏，选择离开是最可以防止尴尬的方式，回来时一切也就默认过去了。然而她确切地在谭娅眼中看到了犹豫，证明谭娅也没有特别了解邵琳的性子，于是决定忽悠一波：“你也看到了，邵琳生气很容易上头的。”
　　“可她是被你气走的。”
　　好家伙似乎有点道理。
　　于果愣了愣，差点被谭娅给整不会了。和谭娅聊天还真是要小心翼翼，她的反应属实会快到让别人一不小心就落陷阱里。她叹了口气掩饰自己的尴尬，顺带狡辩了一下：“我可不背这锅，顶多就是个导火索，她的脾气也没冲我来啊。”
　　“她只是说她去洗手间，我可以姑且认为她的脾气冲洗手间去了。”
　　哇啊，这个谭娅真的是油盐不进啊。于果本来想忽悠一下，把谭娅骗去找邵琳，看看两人能不能有点子进展，但是谭娅就像知道她的目的一般，根本不入套，甚至还有点嫌弃地补了一句：“不管你有什么念头，还是建议你打消。”
　　“我能有什么……”于果话音未落，却被一个身影吸引了视线。只见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在不停到处张望，视线扫着一个个在场的人。那个人身上穿着安保的衣服，但是于果总觉得那身衣服根本不适合他，看起来宽宽松松的，而且整个人也不像是从事这项工作的模样。
　　怎么看都觉得可疑呢……于果下意识就开始寻找浔茵的身影，想提醒她一声，然而浔茵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人，目光也时不时会盯一下对方。
　　“你在看什么？”谭娅觉得很是无聊，当下也注意到了于果视线的聚焦，于是顺着视线，她也注意到了可疑的人：“那个人好像有团伙。”
　　“何以见得？”于果皱了皱眉，她暂时没有发现团伙迹象，但是如果真的有团伙，那隐患可就大了。这是公开场合，但凡有相关的蛛丝马迹，就必须要提高警惕。
　　“他一直在会场里寻找什么，而会场外好像有好几个人都在关注他的行动，手里拎着东西，但是感觉他们不像警察，只能是团伙。”
　　会场外？于果原本一直在会场内部进行搜索，她本能地会觉得在会场内会比较好行动。会场外其实有比会场内多得多的人员负责维持秩序，同时还会限制外围群众与会场的距离，但凡有人冲卡，按理来说应该很快就会被按住。
　　谭娅同样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不知道其他人站在外边的原因，于是她倒也不耻下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于果对着谭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她是确实没有相关的案件经验，平时办的案子也没这种情况，在没有参考的前提下她并不敢乱说，也不会乱说。
　　回答完谭娅的问题后于果也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会场外，她发现谭娅说的确实没错，会场外的确有一伙人在关注会场内可疑男子的行动，看样子有点像在等着他一声令下就一起行动一般。
　　那人又徘徊了好一阵，于果也一直盯着，她眼看浔茵似乎待不住了，走过去对他进行了询问。浔茵进行询问的期间邵琳也终于回来了，她平复了心情坐回了位置，同时也很快发现于果和谭娅似乎在注意什么，于是自然地加入了进来：“你们在看什么？”
　　于果冲着浔茵的方向扬扬下巴，邵琳也顺着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东西来：“浔茵有什么好看的？”
　　“动动脑子吧，你都知道浔茵没什么好看的，那我们还能看谁？”谭娅闻言便忍不住又吐槽了邵琳。
　　邵琳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开始了阴阳怪气：“谁知道你啊，你不是喜欢浔茵吗？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居然说她没什么好看？”
　　谭娅听出了邵琳话里的不爽，她也不想莫名其妙就乖乖挨骂，当下就直接开口反击：“再没什么好看也比你有的看，行了吧。”
　　“你们俩要不出去打一架吧。”
　　对于于果的建议两人倒是拒绝地异口同声：“懒得打。”
　　刚互怼完，浔茵便结束了询问。感觉到视线的她看向了于果这边，在发现三人直勾勾的眼神后她愣了愣，随即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看向于果。在看到于果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什么事后，她便转身继续干活。
　　在浔茵刚走开不久，在于果她们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人拿着一瓶东西冲向了一个参会的企业家，并把那瓶东西尽数倒在了他头上。周围的人一时都愣住了，而那个被淋了东西的企业家呆了半秒钟后伸手一摸，发现被淋的似乎是血后，他也开始慌张了起来。
　　与此同时外围群众那边也发生了骚乱，但是并不是伤人的事件，更像是有组织的游行示威。
　　原本看到有人在会场里搞事，浔茵已经行动了起来打算把人按住，但是听到身后突然又有动静她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由于担心那个淋血的人会做出进一步的攻击行为，于果想都没想就上去绕到他背后打算趁机按住他。但是还没等她走到那人身后，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一声“闪开”，随即便感觉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混乱间于果看到浔茵也冲了过来，对着那个撞倒她的人脸上就是一巴掌，那一声脆响把那人都打懵了，紧接着就有好几个警员涌上来把场内的两个人按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浔茵一脸的紧张，也没心思关心抓人的进展，而是直接蹲在了于果身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没什么，就是被撞倒了而已。”于果虽然嘴上说没事，但是脑壳里嗡嗡的：“你刚刚是不是差点给他来一拳？”
　　“那不得给他来一拳啊？要不是怕给打坏了我就真的一拳……”
　　“茵姐你这话别说这么大声啊，别到时候领处分。”几个按住闹事者的同事小声提醒着浔茵，同时也开始帮忙拦住那个恼火的企业家。莫名其妙被人淋了不知道什么血，是人都会又惊又恼火。那个企业家也一样，他一直企图过去想踹那个人一脚。
　　于果听到了外围的动静，抬眼看了一下，皱起了眉。浔茵也注意到了于果的视线，她刚刚之所以迟了一步就是因为注意到了外围的动静，外围的群众在内场发生骚动后就开始举牌，牌子上写的大致就是要求某个人出来承担某种责任。
　　感觉于果看不清，浔茵就把她看到的告诉了于果。
　　“行了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是吗？把人带下去，叫人过来清理现场。”邹市长黑着脸过来，看见那个企业家还在那里跳脚，让周围的人看笑话，于是把人训了一顿后随即对他身边跟着的人说道：“先暂停所有议程。”
　　“我们可能……”于果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住，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改口道：“你可能得出去看看外围的情况。”
　　“我……”浔茵苦笑了一下，她不是不想去，而是怕去了解了之后可能工作就落到了她头上，然后她去专案组的进程就又会被推后。说实话她依然很想和于果一起办案子，之前专案组的大家刚刚磨合完，眼看着就要走上正轨了，江点兵一自杀又回到了解放前。
　　眼看浔茵不想动，于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和浔茵已经这么熟了，她的那点小心思于果整一个清清楚楚。她也不想强迫浔茵什么，反正都是浔茵自己的意愿。
　　“你们杵这个干嘛？不出去看看吗？”谭娅也绕过了急急忙忙收拾现场的人群，走到了浔茵面前。比起无聊地看别人搞拍卖，她宁可找点事情去做。斜眼看了一下地上的血迹后，谭娅又转向了浔茵：“这是人血吗？”
　　“你能不能表现得稍微不那么猎奇。”邵琳看见一地的血，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虽然知道这个现场并不是什么人受伤的现场，但是她还是会本能地感到害怕。
　　听到邵琳的声音都有些抖了，谭娅抿了抿唇，原本想回怼一句，最后还是忍住了，进而又转向浔茵问道：“你真的不出去看一眼吗？”
　　“出去吧。”于果也注意到了邵琳的害怕，既然谭娅开了这个口，她出于各种原因也接下了这个茬。她轻轻地抓了一下浔茵的胳膊，示意她带路。
　　行吧。浔茵见这个情况她拒绝不了，于是便带着三人通过员工通道去了会场外围。在开展工作之前，虽然她觉得大家都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出于谨慎她还是嘱咐大家不要想着代为行使职权，听到的内容也不要擅自加工然后散播。
　　由于外围人力充足，举牌示威的人手上的牌子很快就被收走，但是他们的目的显然不是持续举着牌子让在场的人看到且去了解事件，而是想让记者拍下这一切然后去尽情发挥，毕竟现在的事情一上互联网总会有人去负责传播。
　　尽管没有什么大的罪名可以套这些人头上，但是似乎接到了命令说要抓人，于是一溜人都被外围的巡特警押上了警车。
　　“这样都能抓的吗？”谭娅看着坐的满满当当的车，有些疑惑地询问了起来。
　　“这个就要我们法律专家任于果老师来授课了。”浔茵嘿嘿一笑，抬手拍了一下于果的屁股，吓了于果一跳，差点一拳打浔茵脸上。
　　看见浔茵脸上贱兮兮的笑后，于果有些无奈地笑着伸手揉乱了浔茵的头发：“你执法专家你怎么不说？”
　　“批捕不得您说了算？”
　　“这只是临时的强制措施，说什么批捕，谁知道你是不是治安拘留。”
　　“呐，懂了吧？抓人不一定要犯罪，违反治安管理的行为照样可以被抓。”
　　“绘声绘色的，建议去做反诈宣传，刚好也是你们刑警的职能。”于果可算明白了，cue她一下就是为了给谭娅演个现成的情景剧，加深她的认知印象。
　　正当浔茵想去问话时，有一个人急急忙忙冲了过来，嘴里很凶地不停重复着“干什么”，很快到了她们面前：“这可不是让你们参观的，回去，再看把你们一起拷上。”
　　浔茵看了一下那个凶神恶煞的人，看起来似乎是其他所的同事，但是她不认识。莫名被吼她也不恼火，毕竟今晚让她恼火的事也不少，这种嚷嚷的反而好解决。她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出示给了对方，随即便把对方拉到了一旁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