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165、自己挖坑自己跳

　　陆立在浔茵的提问下，说着自己的不知情，并指出自己在公司运转期间所挣的钱都是正常佣金，最后表示他并不知道交易没有真实发生，他只负责营销和按照上级要求签项目。
　　“那你知道公司共计三千七百万货款哪儿去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
　　“可是那几单生意都是你去谈的，而且钱也走账了。”
　　“你们这问话的方式可真像警察。”
　　“啧！又给我转话题是不是？”浔茵再次表演了一个情绪不稳定，把陆立又吓得不轻。
　　尽管陆立把该说的都说了，但是很多事情的确不能光靠一句不知道就解决的。首先证据指向是巨额货款入了陆立所管的公账，随后却被以各种形式转换成了现金，去向难以追踪。其次是那些不存在真实交易背景的合同全都是陆立签的审核人，再加上他还做了验货流程，这些根本就不是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忽悠的，更不用说一审判决书上其实也把事情写得很清楚了。
　　眼看着对陆立的询问就快结束，浔茵又把提问的机会让给了于果。于果其实也没有特别想问的东西，她只想让陆立拿出足以证明他无辜的东西：“口说无凭，你要真无辜也得有证据。”
　　“我当初跟警察说了的，也不知道他们取证没有……这个证据我儿子就知道的，你们最好找到他再问问。”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归凡急匆匆地开门进了房间，身后跟着那个狱警。他一个眼神示意，狱警就先把陆立带了出去。
　　还没等浔茵询问发生了什么，归凡就紧张地说道：“刚刚三部的人突然问我枪去哪儿了，我先忽悠了回去，但是这不是办法啊，你们有没有进展？”
　　完了，挖着沈霏给的线索突然忘了还在帮忙找枪这茬事。
　　看着浔茵欲言又止，归凡知道就算有回应应该也不是好的内容，顿时有点焦虑了起来。于果挠了挠头，她也和浔茵一样一时把这件事给忘了，想来有点对不起人家，为了缓解尴尬她便开口询问道：“他是知道你有这个情况还是在探你？”
　　“我觉得他应该知道，刚好最近这儿又发生了涉枪的事件，所以可能点过缺了枪械？”
　　“那也不可能精准找到你……总而言之，你先别慌，我们可以尽量帮你，但是前提是没出事，但凡在编枪支引发严重后果了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了。”于果并没有把一开始想吐槽的话尽数说出，在眼皮子底下拆枪已经够离谱了，零件还能给转移了，管理这么松散不出事就有鬼了。
　　了解到何亮问完归凡话后似乎有事赶着离开了监狱，于果又感觉他似乎是知情的：“这样吧，你监视一下陆立的行动，我觉得这个偷枪事件里他都有点身份，我们的话就先出去探探何亮，你觉得怎么样？”
　　“啊？我吗？”浔茵乐得不用动脑子，一直美滋滋在一旁听着，突然被cue她顿时有种没做作业还突然被抽查的紧张感，不由自主就是一个立正：“我觉得说的挺好的，就照你说的办。”
　　“你这语气有当领导内味儿了。”于果不动声色地阴阳了浔茵一波，然而浔茵当下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耸耸肩一副装傻的模样。
　　相比起两人轻松的氛围，归凡是丝毫轻松不起来，但是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答应了两人的要求。
　　临近离开前，浔茵还千叮咛万嘱咐归凡，即使看到了关于枪械或者零件的蛛丝马迹，也不要轻举妄动，最好第一时间联系她们。
　　“虽然他答应了，可是为什么我这么不安呢？”浔茵一边玩着安全带，一边扭头看着监狱的大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直觉似乎一直隐隐提醒她会有事发生，这令她觉得有些别扭：“陆立你觉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一直在探我们的身份，最后一刻都不忘利用我们。”于果的手指敲着方向盘，反复思考着陆立刚才的话。虽然她不知道当初陆立的笔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觉得陆立肯定只是一口咬定不知道罢了，说他儿子有证据这种话其实也错漏百出，但凡他儿子有证据，他今天也不可能呆监狱里了。
　　对于果这个想法浔茵也表示了赞同，她是实实在在看了几次讯问笔录的，陆立在对他不利的问题上一概回答的都是不知道，这个案子也因为他的不知道退回补侦了两次，但最后办案人员还是硬是在没口供的情况下把证据链补完了。
　　目前唯一可以让该案经办人员觉得存疑的点也就是那笔货款的去向，要知道那可是一笔三千七百万的货款，肯定不可能说没就没。也就是因为这笔货款下落不明，导致当时办案的法官没敢给陆立顶格处罚。
　　突然于果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抓起手机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大拇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欲划又止。浔茵探了一下脑袋偷瞄了一眼，发现是沈霏的来电。
　　这人还真是联络于果联络得分外积极。
　　由于犹豫时间过久，通话自动被结束了，于果也乐得不用接听电话，于是把手机重新放了回去：“比起陆立和归凡那两单事，我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比较感兴趣一些。”
　　“什么事？”浔茵以为有什么瓜可以吃，当即摆出了倾听的架势。
　　“你刚刚的牢骚，不会是真心话吧？”
　　“啊？什么牢骚……啊，那个。”浔茵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生气和不耐烦是真的，但是那脱口而出的牢骚让她自己也被吓到了。不过她和于果两人认识了这么久，彼此都已经知根知底的，她也知道自己骗不了于果，索性也承认了：“也的确是真心话，咱俩确实是偷偷摸摸的，也确实休个假也不得安生……”
　　“不是你自己答应的沈霏吗？”
　　“我自己……”浔茵被于果说得一愣，她突然间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但凡拒绝了沈霏自己现在估计还在家里睡大觉呢。
　　看着浔茵后知后觉地抱着头张着嘴无声呐喊，于果还慢悠悠地补了一刀：“我当时觉得沈霏在利用你，揪着她衣领骂她，结果回头你就把事情给领下来了，怨得了谁呢？”
　　“你别说了，我现在去拒绝还来得及吗？”
　　“你拒绝了良心也过不去啊，归凡现在可是把希望押我们身上了。”
　　“等等，你还揪着沈霏衣领骂她？真的假的？”浔茵突然才察觉到刚刚于果话里的要素，她倒是很难想象于果真的发脾气骂人的样子，之前有也是和她唱红白脸的时候，总而言之多数时候她看于果发脾气都是装的。
　　闻言于果有些诧异地挑起眉反问道：“我是个人还不能生气了？”
　　“那你发个脾气给我看看？”
　　“啧，傻*。”于果无语地给了浔茵一个白眼，表示无法理解浔茵这个讨骂的行为。然而被骂的浔茵也不恼火，而是突然嘿嘿一笑，飞速切换了一个话题：“咱抽个时间约个会如何？”
　　约会？于果刚打算发动车子的手顿了一下，两人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浔茵被这个突然间的沉默搞得有点忐忑，赶忙就要准备给自己台阶下，这时于果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浔茵被于果的反问整不会了，大脑飞速运转开始猜于果这句话有什么言下之意。
　　总不可能真的问我是不是要做少儿不宜的事吧？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有那么难想吗？把脸都憋红了。”
　　浔茵尴尬地干咳一声，强装镇定：“你问到我了，烧了我的CPU，等我再好好想想，先去我们局看看笔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