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159、借故离场

　　沈霏没想到于果会让浔茵过来，她看到浔茵时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出于礼貌她还是请浔茵落座。
　　“不用麻烦了，我和于果还有事。”浔茵也不想待在沈霏店里，于是低声示意于果跟她离开。
　　沈霏和谭娅对视了几秒交换了一下眼神，作为“老江湖”她自然很快就看出谭娅认识浔茵，而且肯定对浔茵有好感。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但是她不想于果那么快离开，显然谭娅也不想浔茵一来就走，出于各取所需的目的，她眼神示意谭娅率先开口挽留，于是谭娅伸手扯住了浔茵的衣服：“大晚上能有什么事这么急啊？”
　　“少儿不宜的事。”浔茵专注于把自己衣服扯回来，随口就骚了一句，然而话音刚落就觉得气氛有点奇怪，几个人同时似乎都中了沉默一般不吱声了，这种氛围下甚至连于果都不敢发出动静。
　　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浔茵赶忙补了一句：“案子的事，你们在想什么玩意儿？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你不是休息吗？”谭娅一边说着，又再次伸手抓住了浔茵的衣服：“大晚上的聊什么案子？”
　　是想怎样？浔茵被谭娅整笑了，她一边再次试图扯回自己的衣服，一边回应道：“不聊案子难道你真觉得我和于果有什么少儿不宜？”
　　“你要不别说话了吧。”于果伸手轻拍了一下浔茵的脑袋，她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浔茵好。但是无论怎么样，再放任浔茵这么骚下去，她觉得迟早大家都得一起尴尬。刚刚她也注意到了沈霏短暂的不悦，于是先给了沈霏解释：“抱歉，是我叫她过来的，案子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也等不了。”
　　“可以理解，挣钱也是一个道理。没事的你们走吧，记得我提过的事就行了。”沈霏看着于果这态度知道是留不住人了，于是也只能尊重于果的意思。她说完话后扫了浔茵一眼，发现刚好浔茵也正看着她，于是她冲浔茵举了举手里的杯子，露出微笑。
　　眼看于果就要和浔茵一同离开，邵琳突然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把坐在她身边的谭娅都吓得一惊。然而站起来吸引了大家目光的邵琳却短暂地头脑一片空白，她慌张地看向于果，刚好撞上了于果询问的目光，她的思路突然又通畅了：“案件的话，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这个不……”浔茵话音未落，于果便打断了她的话：“我和浔茵先看看，能成案我们放完假再回去讨论，不能成案也就不用投入太多人力了。”
　　行吧。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坚持要再插一脚那就是自己套没趣了，邵琳能做的也就只能点点头然后目送于果和浔茵离开。
　　*
　　“你这到底组的什么神仙局啊？邵琳和谭娅都能跟你们凑一起。”浔茵其实在电话里听到这事时就已经想吐槽了：“你休息就好好休息，怎么还带到处乱跑的？还要不要恢复了？”
　　“我又不是出来锻炼身体，你这么凶干什么？我爸妈逮着我就催终身大事，刚好沈霏找上门我还不跑啊？”
　　又催？浔茵不知道于果的父母为什么突然开始催这种事，而且短时间内频率这么高，显然有些异常。
　　“你说……我们要不招了吧？”
　　“招，招了？”浔茵盯着于果的脸茫然宕机了数秒，突然才反应过来于果指什么，她惊讶地瞪圆了眼：“什么时候？什么方式？怎么招？”
　　“你慌什么？”
　　“你，你不慌吗？”
　　“我不啊，因为我开玩笑的。”
　　“任于果你……”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不是吗？”于果敛起了笑，对于她来说工作确实比生活的烦恼重要一些，更何况还是这种带着任务还没有退路的工作。
　　浔茵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选择了迎合于果的节奏进入正题。她大中午妨碍了公子午睡，两人在市局档案室里找了好一阵的案卷资料才终于翻出了恒野非法经营案的案卷。由于案件涉案人数众多，光是订成册的案卷就有五六本，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散的资料被胡乱装订成册，给了封皮却没有编目录。
　　案件的笔录是真正意义上的笔录，全手写，没有打印。经办的民警字迹简直一言难尽，光认字就差点把浔茵搞崩溃。
　　结合着判决书及裁定书捋了一边，浔茵发现被沈霏提及的那个叫陆立的员工，在笔录里对所有的起诉事实没有一件认的，结果在开庭时却被公诉方用证据做了事实推定，零口供把人定罪了，所以也才导致了二审和再审的出现。
　　事实推定零口供定罪这个事检方做的也不少，但是因为司法独立性，法院完全有权力和理由不采纳检方的意见。在浔茵看来，这个案子的证据链条清晰，检方控得有依有据，法院也没有多余的疑问，一切都不存在所谓的问题。
　　然而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关键的焦点就在于陆立一直不认这个事实，问题出在哪里。
　　“所以你是决定管这个事了是吗？”于果轻轻推开了浔茵要搀扶她的手，她觉得自己的腿其实问题已经不大了，现在阻碍她行动的反而是石膏。然而刚推开浔茵她就脚下绊到了石头，一个踉跄就要往前扑，被浔茵一个眼疾手快就挡在了前方。
　　近距离看着于果的脸，浔茵脑子里隐约闪过了之前在RYG断片后的一些场景，虽然不确定是否真实，但她还是觉得尴尬，于是她赶忙转移了话题：“怎么的还要表演平地摔吗？”
　　“我明天就去把这玩意儿给敲了。”于果有些不忿地撇撇嘴，一抬眼却发现浔茵的表情有点奇怪：“你怎么好像有点脸红？”
　　“应该是太热了吧。”
　　是吗？于果并不觉得热，但她也不想多问，毕竟问题多了浔茵容易急眼。
　　“不过你今天怎么没戴眼镜？”
　　“啊？我眼镜哪儿去了？”于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觉得别扭的原因，虽然平时不戴眼镜光靠正常的眼睛也可以，但是看东西就会受到出问题的眼睛的干扰觉得没那么清晰。
　　复盘了一下，于果才想起来自己眼镜落沈霏车上了，但是她已经不想再回去找沈霏了。
　　罢了，这眼镜就当丢了重新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