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神明的赞美诗纯净版》胜胜佩服

11、014

　　014

　　科莱克从马尔蒂尼床上醒来。
　　橡木湾庄园就像四面环海的孤岛，纤细美貌的少年们如服侍得好，会收到礼物，大部分是昂贵的装饰品。但他们无法从高墙内侧出去，再精美的饰物佩戴几周也就丢弃在抽屉里。
　　马尔蒂尼的生活截然不同，接受最好的教育，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假期出国享受家族旅行，不断扩展自己的世界。
　　而科莱克被困在墙内动惮不得。
　　世间本就没有绝对公平，唯有死亡，众生平等。
　　脑子能理解，心理无法接受。
　　马尔蒂尼没有直接把他丢出公寓，已经算得上温柔体贴。
　　起身下床，科莱克借着窗外霓虹的灯光低头，糟透了。
　　他找到浴室清洗，腰间围条毛巾赤脚走下木质楼梯。
　　复式公寓采用全开放式设计，盥洗室之外没有任何隔断。一层左手边是会客区，右手边靠墙排满书架，一张包豪斯风格的躺椅横在窗前，柔和的灯光照亮这方角落，马尔蒂尼置身其中，光亮边缘仿佛结界般令人难以靠近。
　　觉察到科莱克下楼，马尔蒂尼合拢正在看的书，盯着科莱克，“达尔文的进化理论在你身上真是彻底失败，你比猴子还不如。”
　　“抱歉，希望你没受伤。”科莱克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胛，“我帮你上药，你家里有没有弗洛比芬或酮基布洛芬？”
　　马尔蒂尼重新打开书，“你找找吧，我不知道有没有。”
　　说的也是。有管家打理马尔蒂尼的日常起居，他需要关注的生活常识极少。
　　科莱克从浴室置物柜里翻出来医疗箱，里面药品用具齐全，连买不到的处方药都备着。他取出药膏和口服片剂，倒一杯温水送过去。马尔蒂尼什么都没问，将片剂服下。
　　越是不被许可，越是想要。
　　他们的世界交错出重叠的一个点。
　　橡木湾庄园矗立的高墙在科莱克心中崩裂出缺口，流进新鲜清爽的风。
　　他换过床单，怀抱着疲累的马尔蒂尼入眠。
　　久违的梦见孩童时期，护工把他放在自己膝盖上念画册，指着图画里逮捕罪犯的猫咪警探，“据说你父亲也是位警探。”
　　哪怕是谎言科莱克也愿意相信。

　　“科莱克?埃纳警探！”
　　穿夹克衫的年轻人朝早晨回俱乐部换衣服的科莱克大喊大叫。
　　“谁？”科莱克指着他问酒保。
　　酒保将干净的衬衫和长裤拿给科莱克，苦笑，“难得你会忘记人的长相，不久前他跟踪你还被你揍过。”
　　“私家侦探？做调查？来这里的客人可都不是好惹的。”科莱克解开袖扣。
　　“啊！”年轻人在他面前立正站直，“我不是……其实因为你，我被侦探社解雇了。”
　　科莱克动作停滞两秒，微微皱眉。年轻人眼睛一亮，“没有私家侦探想冒犯警局对策室的成员，你们接触的案件和当事人太敏感，被卷进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解雇我这件事，你懂，牺牲没用的棋子，让你开心。”
　　“我一点儿也不开心。”科莱克将袖扣重重砸在吧台，“等我去跟你老板谈谈……”
　　“与其那样，干脆你雇佣我怎么样？”年轻人张开双臂强调存在感。
　　科莱克怀疑他脑袋撞到了哪里，边脱马甲边考虑如何拒绝。
　　“你好像对我雇主之前调查的人有兴趣，我最近联络上了以前在三十六街做生意的可可。”
　　科莱克僵住。
　　“可可说他现在被罗西家主照顾。”
　　罗西家主已经死了……不，原来的罗西家主已经死亡，他的继承人是马尔蒂尼。
　　马尔蒂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