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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风云起 ...

  •   雪落枝头,明镜司的瓦砾上满是积雪,屋内暖气萦绕。

      “王爷,这是长公主给您的留字。”楚云哲的书童云亦道

      楚云哲接过一看,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南风辰见状:“怎么了?长公主又让你回府参加宴会?”

      “不是。”

      南风辰一把夺了他手中的书信,看了看:“还说不是。”

      “我说你也该成家立业了,别枉费长公主的一片苦心。”南风辰贼笑道。

      长公主隔三差五就在公主府办个诗会,或者赏花宴什么的,邀请京城的大臣之女、名门千金前来赴约,美其名是联络感情,实则是替楚云哲物色未来王妃的人选,其他人都心照不宣,挤破了头想进公主府,可是无论长公主怎么说,他没有参加过一次,她为了他的婚事愁白了头。

      “你再说,我让九公主来。”

      “可别,那个小祖宗我应付不起。”

      当今九公主李芷洛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古灵精怪略娇纵,喜欢南风尘已久,她扬言此生非南风辰不嫁。

      南风辰对她,可谓是有多远逃多远,有九公主李芷洛的地方,绝对没有他,他们就像猫捉老鼠,九公主永远是那个乐此不彼的猫。

      “好好好,我不说,我们家王爷公务繁忙,无心儿女私情。”

      但凡认识楚云哲的人都知道他极其排斥女子,就算他如今二十有八,身边也没个伺候的婢女,长公主屡次朝他房里塞人,都被他一一回绝,因此,北诏有个传闻,那个雷厉风行,断案如神的潇郡王有龙阳之癖。

      楚云哲中午时分从明镜司回府,因为他答应中午陪母亲用膳,当他跨进殿内,梨木圆桌子已经摆好了菜,“母亲。”

      长公主闻声起来迎接他:“云哲,怎么这么晚,菜都凉了。”

      “让母亲久等了,明镜司有事耽搁了一下。”

      母子俩吃着,气氛也算和谐,只是自他的父亲楚冕死后,家里冷清了许多,长公主话也少了很多,身体日渐消瘦。

      “母亲,您吃多点。”楚云哲给长公主夹了她最爱吃的三杯鸡块。

      “云哲,三日后母亲在公主府举行花宴,你可有空?”

      楚云哲本想拒绝,但是想到太医的话,拒绝的话又从喉咙咽了下去,顿了顿道:“好。”

      前几日,长公主突然晕倒了,太医来诊,说长公主思虑过甚,导致肝脏阻滞不通,且她患有心疾之症,不可受刺激,为了让母亲安心养病,楚云哲决定听她的话,尽快把王妃的人选定下来。

      两人吃了差不多了,楚云哲从怀里取出苏雪舞的那枚玉坠子递给长公主:“母亲,你可还记得此物?”

      长公主接过看了看:“这不是我之前赠给神医苏榆的吗?怎么在你的手上?”

      “您确定这是您当时赠予苏榆的那一块?”

      “不会错,当年若不是他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母亲早就不在了,这玉坠子是母亲当年游历之时所得,后赠予他,作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信物,若是他日他有难,母亲必竭尽所能帮他。”

      “可惜,后来苏家出了那档子事,苏家全府上下全部殒命,无一例外。”长公主想起陈年旧事,眼中涌现悲伤的神色。

      “他的儿女都死了吗?”

      “皇上派人抄苏家之时,我曾派人去苏家打点过,还是没能救出他的两个女儿。”

      “他只有两个女儿吗?”

      “没错,他只有两个女儿。”

      楚云哲疑惑,那名仵作明明是男子装扮,他再回想他的容颜,肤白如雪,面若桃花,且没有半点男子的阳刚气息,莫非,他是女子?

      “云哲,你还没有说,这玉坠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一个仵作的手里。”

      “你说会不会是苏榆的女儿?”

      “尚未可知,待儿子查清楚了再跟您说。”

      “只是,苏家谋逆,罪大恶极,如果真的是苏榆的女儿,恐怕也难逃死罪。”

      “苏榆医者仁心,我绝对不相信苏榆会害皇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我知道了。”

      楚云哲听完长公主的话,对于苏雪舞的处置已有了抉择,既然她的父亲救了自己的母亲,这一次,他决定保她。

      楚云哲来到天牢,梨若和苏雪瑶正靠着墙壁闭目眼神,而苏雪舞正细心擦拭着她的验尸工具。

      楚云哲的寒眸落在了她纤纤玉手上,他怎么也联想不到,这会是一双男子的手,视线一点点上移,落在她的红唇上,娇艳欲滴,不知怎的,他的心莫名跳了一下。

      再往下,虽然是穿着宽大的棉麻男款长衫,但还是可以看出胸前的丰满若隐若现,腰身不盈一握,由此,他断定她是女子。

      苏雪舞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流转,她抬头迎上了楚云哲的目光,四目相对,苏雪舞楞了一下,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我玉坠子呢?”

      “这玉坠子当真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当然了。”

      “你……不会是看上我这玉坠子了吧?”

      楚云哲语塞,他堂堂郡王,是缺玉器的人吗?但是他想到,如若被人认出了这是苏榆的玉佩,那她叛臣之女的身份必定会被人识破,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不殃及池鱼,玉坠他暂时不打算还给她。

      他清了清嗓子道:“这玉坠本王替你先保管。”

      “凭什么啊?”

      “就凭本王可以决定,你的下半生是在大牢里过还是外边。”

      “你……”。苏雪舞气炸,他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关进大牢就算了,就连爹爹留给自己的遗物也没收了,她真的想哪天等他落单了,把他抓起来暴打一顿,才解气。

      “强盗,山大王.....”苏雪舞怒视他。

      楚云哲也不跟她一般见识,面无表情吩咐狱卒帮她们三人开了手铐和脚铐,苏雪舞震惊道:“这....?我们可以走了?”

      “如果不想走,你们也可以继续呆在牢里。”

      她们三人不用再坐牢,苏雪舞心里雀跃起来,还算他有点良心,眼下先离开大牢再说,玉佩的事,她再想办法取便是,她就不信了,这点小事还能难得了她。

      苏雪舞、苏雪瑶、梨若三人回到舅舅家,即沈府,还没进门就听见舅母的骂声传来,“好啊,你们三个,长本事了?初回京城就先是进了明镜司的大牢一趟”?

      苏雪舞上下打量着她这个舅母,依旧穿得光鲜亮丽,脸上保养得极好,光滑如初,虽将近四旬,但也风韵犹存,不过也仅空有一幅好皮囊,她说出来的话,从来就没有好听过。

      她们把自己仍在乡下别苑十年,几乎不闻不问,如果不是自己跟着师傅学了点手艺,靠着验尸挣点银子渡日,恐怕早已饿死在乡下的山沟里,这次她突然接自己回京城,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

      梨若看见高兰馨黑着的脸,率先道:“夫人,都是奴婢不好,请您不要怪姑娘。”

      “贱婢,就两个人也看不好,自己去许妈那里领罚。”

      “慢着。”

      “舅母,都是我的主意,不怪梨若,如果你要罚,罚我便是。”

      “好,有骨气。”

      “许妈,给我打十个板子,让她不长记性。”

      高兰馨生气道,她一见苏雪舞这张脸就来气,尤其是如今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越发像那个人。

      苏雪舞认命得趴在凳子上,不就是十个板子吗?她扛得起,就在许妈的棍子要落下之时,一个声音响起:“住手。”

      苏雪舞一看,原来是表哥,她的唇齿溢出一丝笑意,她有救了,高兰馨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身影:“子钰,你不是陪皇上出巡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娘,这些日后再说,雪舞犯了什么错?你要罚她板子?”

      “说起我就生气,为娘好心接他们回京城,谁料,她们倒好,门还没有进,就率先进了一趟明镜司的天牢,你说气人不气人?

      所幸她们安然无恙出来了,如果连累了沈家,我看不扒了她们的皮。”

      “雪舞进天牢了?”

      “雪舞,你没事吧?”沈子钰蹲下两手扶着苏雪舞的肩膀关切道

      “多谢表哥,雪舞没事。”

      苏雪舞看着表哥沈子钰,心里很温暖,自小得他照拂,她在乡下的日子还算开心,他隔三差五会带很多好吃的东西来看她,陪她说话。

      记得十年前,苏家被抄家,她和妹妹恰逢离府,逃过一劫,而后还是受到了官府的大肆搜查,自己和妹妹到处躲藏,如果当时不是子钰哥哥救了自己和妹妹,并把她们俩带回沈家,估计自己早已经成为了官府的刀下亡魂了。

      这些好,苏雪舞铭记在心,一刻都不曾忘却。

      “子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次你莫要偏袒她,若今日娘不给她点教训,她日后能把天捅破。”

      “娘,雪舞或是无心之失,且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过雪舞吧?”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让开。”高兰馨不给苏雪舞点教训,她心里像是有根刺,刺得心里难受。

      沈子钰双膝跪地:“娘,雪舞犯了错,我作为兄长,没能尽到引导之责,儿子也有错,儿子愿替她挨下这十板子。”

      “子钰,我看你是读书读糊涂了吧?身为翰林院的大学士,你是这样包庇学生的?你给我让开。”

      “娘....”

      “吵吵闹闹,是怎么回事?”

      苏雪舞的舅舅沈孟辉刚进门,就听见了这一幕,高兰馨没好气道:“都是你这个好外甥,一回京城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今日我不给她点教训,我难下这口气。”

      “舅舅,救我....”苏雪舞道

      沈孟辉把高兰馨拉到一旁,还不待他说话,高兰馨强势道:“内院的事,你别管”

      “夫人,我并非偏袒她,可是三日后便是长公主的花宴,你若是打伤了她,她还怎么去?”

      “这...妾身倒是没有想到这层。”

      “等她参加了长公主的花宴,若是她落选了,你爱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能安然无恙去参加公主府的花宴。”

      “夫人,你说是吗?

      沈孟辉还是疼苏雪舞的,毕竟是自己长姐的女儿,他又怎么忍心看她被打,虽然高兰馨仗着自己是丞相夫人的亲妹妹,总是压自己一头,但是能说服自己夫人,就尽量说服,对于高兰馨的脾气,他还算了解,因此高兰馨对苏雪舞发难的事,他多少能替苏雪舞化解些。

      “说得也是,算她走运,这次饶过她。”

      高兰馨趾高气扬对苏雪舞道:“这次有你舅舅和子钰替你求情,就暂且饶过你,如若有下次,看我不收拾你。”

      梨若和沈子钰把苏雪舞从板凳上扶了起来,沈子钰带她去看了自己的住的院子,两人边走边说着话,沈子钰看苏雪舞的眼眸带着眷恋,带着光,同时带着若隐若现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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