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进化录》祝愚

76、我在年代文学种田17

　　有实验数据在，生产队上报了公社，公社也开展实验，然后再上报到了县里，县里也开展了实验，再来就是省里，这样一层层上报。因为有实验数据在，每一个过程发展都很顺利迅速。

　　就像之前祝向明说的那样，和粮食相关的事儿都不是小事，而能让粮食增产的成果一定都会受到重视。向阳生产大队的化肥很快就被立案了，秘密研究所的研究员被调来了两个配合实验，确定了化肥功效之后，国家很快就开始往外推广。

　　首先设置推广点的就是向阳生产大队所在的H省，向阳生产大队在这个时候可谓是大出风头。

　　除了化肥的被推广，国家同样地要对研制出化肥的人论功行赏，文件一层层下发下来，结果发现化肥是个中学生研究出来的？

　　奖励文件下来的时候，祝陶和祝宝枝都已经从公社的中学毕业了，只是祝宝枝没能考上县里的中学，现在在复读。祝月香也已经高中毕业，就像她之前承诺的那样，高中毕业之后，她就通过了县里纺织厂的考试，现在已经是纺织厂的广播播报员了。

　　这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工作，本来很多关系户都盯着的，但是谁让祝月香实力过硬呢。她的一口播音腔，直接击退了所有想要来竞争的对手，更别提她那一手写稿子的本领了。纺织厂录用了祝月香之后，他们厂子接连登报三四次，往年可是三四年都未必能登上过一次。

　　祝月香当初占掉播报员这个位置肯定是侵害了不少人的利益，因此她在厂内的日子一开始并不好过——不然她也不用这么努力发稿子了。

　　祝月香深知纺织厂只是自己的一个跳板，她肯定要去参加高考的。参加纺织厂的考试也是看中了这个播报员的位置，因为做播报员工作清闲，她剩下的时间可以继续复习，保证高考恢复之后能够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

　　结果一来这里也是绊子那里又有人找麻烦，她只好甩出绝对的实力来，这下就算这些人怎么不情愿，纺织厂的领导肯定都要护着她了。

　　毕竟她一个人就直接完成纺织厂的宣传份额，如果不是厂内宣传部的名额已经满了，领导们都想直接把她调过去了。

　　祝陶步她姐的后尘，已经考上县里的高中继续往下读了，这件事全家都不意外，整个生产队也都不意外。

　　当初老祝家这小闺女儿落水之后被救起来人仿佛开窍了的事情整个生产队都传遍了。大家伙儿都道，这祝陶不愧是祝月香的亲妹妹，读书真是和她姐一样厉害，说不定也能考上城里的厂子，可真是让人羡慕死咯。

　　可读书厉害对于乡里乡亲来说还是比较远的事情，化肥的事情传回生产队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什么？这祝陶怎么就研究出了可以让粮食增产的化肥了？？？而且这个化肥就要开始在他们这儿推广了？？更让人羡慕的是连国家都给了奖励！据说还下发了红头文件哩！

　　国内解放没有多久，很多老一辈的思想还停留在从前。

　　在他们看来，那国家领导人就跟从前的皇帝陛下似的，结果这皇帝陛下直接就认识了他们这个小山村里的小姑娘，还给了小姑娘赏赐，这不是让人大开眼界是什么？

　　“不是吧？李小红你女儿这么能耐你咋没说过？”刘婶儿作为日日跟老祝家相处的邻居，首先就不相信。

　　李小红可是连大女儿考上了工厂都要每天说三百遍的性子，她就不信了，祝陶既然捣鼓出了这么好的东西，这人能够忍住不说？

　　李小红也没能想到当初那个小木盆里的东西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来，毕竟冬天过去、春天过去，夏天过去、秋天过去，一年都要过去了，这中间就大队长那儿有过消息，之后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还以为这事儿不了了之了。

　　她看着刘婶儿嫉妒得要死的表情，觉得自己可真是扬眉吐气，“诶你说孩子搞出这么大的事，我们做大人的肯定不能跟着咋咋呼呼啊。”

　　“向明早就跟大队长说过了，他们也都是确定了有用才敢往外说的。你说大队长都让我们不要乱说，我们哪里敢说呢，咱们都是识大局的人，你说是吧？”

　　这阴阳怪气又得意洋洋的样子，刘婶儿又给气到了。

　　怎么这向阳生产大队的好事儿全都被这李小红给占了啊？先是有个已经是城里人的女儿，再有一个被国家表扬的小女儿，这李小红咋就这么能耐呢？

　　李小红也在想自己咋这么能耐呢？两个女儿都出息，整个向阳大队能有比她更能耐的女人不？

　　带着兴奋激动的心情，她回到家中，发现家里已经有好些客人了。

　　这些客人们都穿着中山装，一个个的看着都来头不小。

　　李小红慌慌张张地收起了自己的得意洋洋——跟刘婶儿那样的人得意当然没有关系，但遇上了大人物还这样的话那就是真的蠢了。

　　她蹑手蹑脚进了家门，用手戳了戳边上的丈夫，小声问，“大柱，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祝大柱还是不怎么会说话，但比李小红稳得住多了，他回道，“找桃子的，是省里的领导。”

　　好家伙！这都不是县里的领导了，直接上来就是省里的领导。

　　李小红简直感觉自己在做梦。

　　祝陶也没有想到他们找上门来的速度这么快，而且现在听这些领导说了一堆话，她也能猜测他们这是不相信这个化肥是她研制出来的，可能是想要找到真正研制化肥的人。

　　不相信也很正常，她这年龄这家庭背景，要真的相信了她就要怀疑这些干部们的脑子了。

　　反正她有底气让这些人相信。

　　“赖秘书，我知道你们的意思。”祝陶笑了一下，“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变出来一个研制化肥的人，这可能比我自己研制出化肥会更困难一点。”

　　她可没办法大变活人。

　　赖秘书以为自己恩威并施之后，这个小姑娘肯定稳不住的——大人们有自己的心思，可能想要争取更多的利益，就可能大着胆子撒谎，但小孩子就不同了。

　　小孩子见识少一点，认知也单纯一点，骗人的话肯定是瞒不住的。

　　但祝陶直接打破了他的固有偏见，她比大人表现得还更加沉稳，并且口径从头到尾都很统一。

　　很快，赖秘书就知道为什么了。

　　祝陶直接说，“如果领导们不相信这个化肥是我研制的，那不如试试我最新研制出来的化肥？”

　　她这个话说出来，连祝向明都稳不住了，他焦灼地看向小侄女——之前的化肥是怎么回事他还不知道吗？那都是依靠那个已经过世了的教授的笔记才研制出来的，祝陶哪里有这个本领？

　　现在居然说这个大话，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们大不了就说实话，在化肥这样的大功劳面前，就算是牛棚又怎么样呢？

　　想来领导们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

　　祝陶仿佛没有看到祝向明的眼神，直接拿出了自己配置好的化肥的小分装，“我知道赖秘书这次过来应该带了专家，你可以带这个回去测试一下。”

　　“我还没有进行过实验，不过这个版本的化肥绝对会比之前的更厉害，成本也会更低的。”

　　说这个话的时候，祝陶是真的一点都不心虚。看她这个态度，连祝向明那颗焦灼的心都安定了起来——他或许可以相信一下祝陶。

　　这一年来，祝陶的表现他这个做叔叔的还不知道吗？从年级倒数到年级第一，可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用那个老知青的话来说就是，祝陶这是学习能力很高的人。

　　所以手上有一本生物专业的教授的笔记的祝陶，可以学习到能够自己研制化肥的程度也很正常吧？

　　赖秘书也被祝陶这自信的表情给唬到了，他想自己在这儿周旋了这么久都没有个结果——说不定人家真的是天才，就是可以在小小年龄研制出化肥呢？国家地大物博，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才。

　　半信半疑，他接过了祝陶给她的化肥分装，准备带到县里的研究院去。国家派来的研究员现在都正在那里暂时落脚呢。

　　送走了这几位大领导，祝老太才拍拍胸口，“省里的领导怎么这么年轻啊？”

　　“娘，那是领导的秘书，一般来说会比较年轻一点，因为要处理很多事情，需要精力更高的年轻人。”祝向明解释。

　　不过这种跟在领导身边的人，就算是职位不高，也不能轻易得罪。祝向明只希望赖秘书表现出来的和善不是伪善。

　　他转头问祝陶，“桃子，你给他的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了，是化肥。”祝陶没有瞒着，“这一年我一直都在改良配方，这不是终于有了成果吗？不过也就是这两天有的成果，所以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实验，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效果。”

　　祝向明听祝陶这平静的话语都心有余悸，“那你也太大胆了，还不知道效用你都敢放大话。”

　　祝陶就问，“你看那位秘书相信之前的化肥是我研制的吗？”

　　“你看我说完之后他的态度呢？”

　　在别人质疑你的时候，你更不能乱了阵脚，你稍微露出了一点不自信，都会被别人当作把柄，然后变成攻击你的武器。

　　所以，有的时候人的确要做到低调谦虚，但有的时候，人也不能低调谦虚。

　　祝向明若有所思——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是懂的，但是头一次接触这么大的领导，他难免有些慌神，说的话做出的事就有点失了水准。

　　老祝家一家人有些惊魂未定，但在时间的抚慰下也逐渐平静下来。

　　但是赖秘书带到研究院的分装，却在研究院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