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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灵医卓昆山 ...

  •     在和许星渊分开后的第六天,王乐突然发起高烧。他们没敢走官道,就能在官道附近,这就导致他们很难找到投宿的地方。
      王文正很愧疚,他只记得别暴露了行踪,却没考虑到王乐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根本吃不消和他们一起风餐露宿。
      为了避免王乐摔下马,王文正和王乐此时共乘一匹马。
      若是平日里,王乐有机会和他共乘一匹马,肯定是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还要撒娇。
      王文正感受着怀里热烘烘的一团,眉头皱的死紧。
      王庆骑马先往前走,去找能投宿的地方。他们今晚绝对不可以再露宿外面。
      王乐的小脸烧的通红,嘴唇也干的起皮,王文正解下腰间的水囊,小心翼翼地递到王乐嘴边。
      “乐乐,醒醒,喝点水。”
      也许是烧的糊涂了,王乐似乎有些不认人,偶尔看他的眼神非常冷漠,像看一个陌生人,但很快又恢复成王文正熟悉的样子。
      他挣扎着喝了两口水,又软软地倒回王文正怀里。
      “爹,我是不是要烧死了。”
      “闭嘴。”王文正眉毛一立,堵住了这个糟糕的话题。
      这时,前面的草丛传来异动。王文正摸向腰间的刀 看清来人是王庆时,才长出了一口气。
      “前面有家店可以投宿。”
      这是王文正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但当他们赶到那家店时,王文正却敏感地嗅出了一点诡异。
      这店太安静,也太干净了,正常的客栈,哪怕再不景气,也不会像这样几乎没有客人留下的痕迹。
      王文正看着客栈院里异常茂盛的草木,一个不太好的推测浮上心头。
      这是家黑店。
      王文正心中萌生一点退意,这时他怀里的王乐突然咳嗽起来。
      王乐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要是不想英年丧子,王文正除了硬着头皮住下以外,别无选择 。
      他看了一眼王庆,在心里希望荆皖没有骗他,王庆是真的足够厉害。
      王庆注意到他的目光,竟然回给他一个淡淡的笑,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剑。
      “住下吧。”
      王文正见状,老泪纵横地定了一间房。
      吾家有儿初长成啊呜呜呜,都能给爸爸安全感了。
      店家是个五大三粗的农家汉子,不会写字,说话还带着浓重的口音。
      一旁还有个负责算账的瘦子,神情飘忽,眼下一抹浓重的青色,看着有点像现代的瘾君子。
      三人就在瘦子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出于安全起见,王文正没有点店里面的食物。
      “小二,请问离着最近的药铺在哪?我想找能出诊的郎中。”王文正叫住那瘦子问道。
      小二说附近最近的药铺在五里地外的齐乐镇,要去的话,得尽快。
      “谢谢。”王文正笑着塞给瘦子一串铜板。
      那瘦子眼睛一亮,在出门前,下意识地瞥向三人随身携带的包裹。
      这下王文正却准了,这个瘦子绝对在打他们盘缠的注意。
      关好房门,王文正和王庆对视一眼。
      “小庆,我留在这看护乐乐,你去请郎中。”
      王庆摇头。
      “你们两个在这,对付不来。我留在这。”
      王文正看看王庆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王乐,突然一脸为难。
      “这不好吧,你和乐乐现在都是女孩儿,我留你俩在这,不太好。”
      王庆脸色一黑:“我只是装女人不是真女人。”
      王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挣扎着坐起来。
      “爹,你去吧,庆哥留在这就行。”
      这确实是最合理的安排。尽管王文正一百个一千个放心不下,他还是赶紧骑马走了,王乐的情况已经不容耽误。
      那瘦子一看王文正去请郎中,立刻看向壮汉。
      待王文正起码走远了,壮汉才向那瘦子一点头。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这父女三个不止看起来盘缠不少,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能卖不少钱。
      房里,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王庆,抱着剑坐在门口。
      王乐缓缓躺下,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不再是少年人的清澈明亮,看向王庆时眼中带着不符合他年龄的精明和探究。
      “赫连英光?”
      王庆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等王文正策马狂奔到齐乐镇时,天已经蒙蒙黑,他冲进一家尚未关门的药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会诊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见王文正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放下手中的茶呵呵一笑。
      “年轻人,家里有…诶!慢点!我的骨头要让你拉散架了!”
      王文正拉起老头就要上马,也许是这样的情况见的多了,貌似老郎中徒弟的年轻人从容地将药箱递上马,对王文正说道:“郎中出夜诊,额外多加300文。”王文正胡乱点头,一夹马腹就往城外冲。
      “年轻人,你家里谁病了?”
      “我儿子。”
      “你才二十出头,就有儿子了?”
      “嗯,不是…等等。”王文正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他做了化妆,此刻应该是个五十多岁的粗糙汉子才对。这老郎中怎么会一眼就看出来?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老郎中呵呵笑,那笑声王文正刚刚就听着耳熟,现在想起来了,这是圣诞老人的经典笑声。
      圣诞老郎中抱着自己的药箱,即使在狂奔的马背上,也没有局促感。
      “别摸脸了,你多少岁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儿子几岁?”
      “十一岁。”
      “哦。十一岁,不是亲生的吧?”
      “嗯。”
      “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想着给别人当爹?”
      王文正脑门上冒出青筋,这老头最好医术高明,不然他就拔光他的胡子,怎么能有这么多废话!
      “我乐意给别人当爹。”
      圣诞老郎中啧啧摇头:“这可不是好习惯,你没多当一个人的爹,这心就得多分出一份,哪个分得你心的人,稍有不慎,便要在你心上捅个窟窿,这多伤身。”
      “…哪那么多讲究,我奉行放养式教育。”这就是胡诹了,王文正选择性遗忘自己赶着两个儿子上私塾的事情。
      回应王文正的只有圣诞老人式的呵呵笑声。
      客栈里,瘦子被绑在柱子上呜咽挣扎,在他旁边的壮汉垂着头。王文正领着老郎中进来时,正看见这一幕。他指着那两人,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满意地点点头,拉着老郎中上了二楼。
      王乐一见王文正回来,立刻像害怕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缠上来,不停地追问王文正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可是一个多时辰前,还是你让我去请郎中的啊?
      王文正腹诽,只当小孩儿烧傻了在说胡话,温言软语地哄着,让老郎中给他把脉。
      老郎中见王乐那样子,活像见了鬼,还没把脉就先质问王文正:“你怎么把他养成这个样子?”
      王文正以为老郎中的意思是王乐烧的太厉害,心里更愧疚了。
      老郎中取出一排银针,施了针,又喂给王乐一颗药。
      王文正站在一边,治疗期间小孩儿一直死死抓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施针和喂药只能暂时稳住他,但我看你们这样子是出远门吧。”
      “嗯…”
      老郎中点点头,起身走出房间,临出门前向王文正招招手。
      大厅里,壮汉和瘦子都没了影,王庆坐在旁边擦剑。
      “我想收你儿子为徒。”老郎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没喝,就听见王文正直白地拒绝道:“不行。”
      “老夫,是灵医卓昆山。”
      “那也不行。”
      “你儿子的病,只有我能治。”
      老郎中离开后,第二天夜里,王乐又烧起来,王文正找了齐乐镇所有的医生,没人能治。他坐在床边摸着儿子滚烫的额头,知道老郎中说的话,是真的。
      他走出房间,正碰上端水的王庆。
      “灵医卓昆山是赫赫有名的神医,他一生只收过一次徒弟,就是现在的圣医门掌门,罗源西。王乐拜他为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文正扯了下嘴角:“你怎么就能确定那老头真的是什么灵医。”
      “……我见过他。”
      王文正颓然一笑:“你见过玉露,你还见过灵医,剑魔血脉,恐怖如斯。”
      “ 我是剑魔血脉,你也没有抛弃我。”
      “那我就要抛弃乐乐吗!”
      王庆垂眸:“你抛弃我,我会死,但你现在放开王乐,就是给他一条生路。”
      清晨的喜鹊叫的恼人。
      王乐缓缓从床上爬起来,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一直和另一个人争一扇门。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争不过那个人,他就再也看不见王文正了。他争了好久好久,用光了所有力气才推开那个人,抢先从门里跑出来。
      他满心想着能见到王文正。
      王乐看着陌生的装饰雅致的房间,看着自己身上柔软的洁白布料,看着门外低头等候的侍女,恐惧从心底升起让他手脚冰凉。
      他踉跄着跑下床,还未出门就撞到别人身上。
      那是个吊梢眼的俊美男人,穿着淡绿色的长衣,手里一把缀着白玉珠的锦扇。
      见了他,先鞠躬行礼。
      “在下卓昆山,见过天机先生。”
      小孩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他颤抖着问男人:“我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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