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双马甲》孤烛异乡人

64、第 64 章

　　关于平行世界

　　444在自己家住附近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他们长得并不一模一样。但行为气质是完全相似的。要是不知道，乍一看或许会以为他们是兄弟。

　　但如果他们面对面站着，就更像是中间隔了一面镜子，并没其他人。

　　他们同时发现了对方。

　　444: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和泉日月，或者，555，我的实验次数比你多一些，用这个次数称呼我也不算有错。你呢？

　　444:我已经忘了本来叫什么，其实叫什么也不重要，横竖不好听。

　　更何况名字拿出来，在看不惯的人眼里，也不过是被骂罢了，能有什么好事？

　　555:不记得也就算了。你说不重要，那就不重要吧，要到我家去坐一坐嘛？我家要招待客人，还是过得去的，尤其是你这样的稀客。

　　难得来一次。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能见面的机会呢。我家现在应该没人。

　　444:你连自己家有没有人都不知道吗？

　　555:有些人会开锁，有些人有钥匙，我也没办法。贝尔摩德很不知分寸，跑到别人家也不会提前说一声。琴酒更没礼貌了。

　　他爱在哪儿在哪儿，难道我们管得着吗？

　　444:那倒也是，上去坐坐吧。

　　和泉日月推开了自己家的门。

　　琴酒和伏特加在里面等着他们，看起来是有任务要发。

　　444:看来我来的不巧，你们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小鬼拦住，是柯南。

　　444不想搭理他，于是要绕开，可是他追根究底，问这问那，实在太讨厌了，444不想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于是给了他一枪，是对着头给的，他躺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就死了。

　　444很满意地离开尸体，跳了海。

　　一具尸体浮到了海面，而他本人到了第二个平行世界。

　　这附近有一个医院，他走了进去，在高楼的病床上看见了第二个自己。

　　他打算进去说两句话，可是一个护士在他之前走了进去。

　　他想现在进去或许会打草惊蛇，于是顿住脚步，换了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往里看去。

　　女护士拿着一根针管要扎床上那个人的脖子。

　　那个人睁着眼睛挪了一下，但浑身上下都被绷带包得死紧，没法儿起来，更没法逃跑，于是被死死压住了。

　　距离有点儿远，听不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发生了争执，两个人的表情都变了又变，那个女护士直起身来，似乎要走。

　　二号直勾勾盯着那护士的背影，似乎心有疑惑，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

　　病房的门又开了，有人从外面走进去，是个小鬼，看起来有点儿像柯南，但柯南没有那么高，也不应该那么沉稳。

　　像柯南的小鬼站在女护士面前把路挡了，女护士把手在脸上一抹扯下来，一个面具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也有可能这也是假的。

　　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躺在床上的二号，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高度警惕，额头上冒着汗珠，白色的绷带底下渗出血来，身体是僵硬的，被子还没有完全盖到他的脖子位置。

　　女护士突然转了一下脸，是贝尔摩德，易了容过来测试2号的忠诚度，她没有下死手把人杀了，就足以证明2号过关了。

　　可是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好像这不是什么好事，仔细一想，贝尔摩德杀人失败，2号险些被杀，小鬼一时没看住，病房就多一件事，高兴不起来也正常。

　　444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换了一个位置更近了一些。

　　贝尔摩德:虽然我换了一张脸来，但我并不是一定要杀他，你现在看见了，他还好端端在那儿呢。

　　要是躺在那里的人是我，要杀人的是他，也许我现在已经没命了。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他已经够好了。

　　他的容忍度不高，难道我就一定要忍他吗？

　　小鬼:我只是希望下一次我们见面不要这样剑拔弩张，好像你真的随时会杀一个人。

　　贝尔摩德:这里是组织的医院，就算有人死在这里也再正常不过，哪一家医院每天不会抬出去一些死人呢？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就算有人要怀疑，他这样重的伤，死在这里也再正常不过，难道他不小心死了也要怪我？

　　小鬼:他是我的下属，你也知道他干活的时候比你认真多了。

　　即使他不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也不允许你三番四次挑衅。

　　你要杀他就是要杀我，你之前也干过这种事，我都忍了，这一次他伤得这么重，你还要过来。你要我怎么想？

　　贝尔摩德:他之前没受伤是运气好，现在受伤又不是我炸的，怪我有什么用？我也不是医生，治不好他的伤。

　　现在不趁他病要他命，等他好起来，岂不是要受罪的人又变成我了？

　　你也知道他多讨厌我吧。

　　小鬼:没看出来你之前这么在乎这个。

　　贝尔摩德:就算我不在乎，我也不是没脾气，虽然我知道你忍了我很多次，但我也忍了他很多次，我们扯平了，好吗？

　　小鬼:就因为他和卧底长得像，就一定要三番四次试探他吗？这次不是你想来吧？

　　贝尔摩德:你既然知道问得那么清楚做什么？这个组织里也就琴酒最在乎卧底了。大家都知道。

　　小鬼:我还以为看在名义上我们两个算母子的份上，你会对我好一点儿呢。你那么在乎琴酒，你们最近又凑到一张床上去了？你也不怕他给你一枪。

　　贝尔摩德:可是他比别人有趣多了。别人可不像他，还带两把枪。

　　小鬼:这种事就不要跟我讲得太详细了，我听了会膈应，晚上睡不着就完蛋了。

　　贝尔摩德:那我要赶紧走了。

　　贝尔莫德离开病房之后，小鬼在病床边检查了一下二号

　　小鬼:我来得还算及时。

　　二号点了点头。

　　小鬼: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二号摇了摇头。

　　小鬼:不管怎么说，名义上我和贝尔摩德有些关系，不好下死手，这个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是故意不为你报仇。你们之间的恩怨也未免太深了一些，我不好插手。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二号:我知道，没关系，你去忙吧。

　　小鬼犹豫之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病房里面又只剩那么一个人了。

　　444进入了病房。

　　二号:我就知道你会出现。

　　444:出去的那个人是谁？

　　二号:你听见了？一个上司。

　　444:恐怕不止是，如果只是那样，你有什么必要到这种地步还维护他？

　　二号:好吧，我可以和你坦白。他救过我很多次。我这次是因为救他才到医院来。就算我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不该对他恩将仇报。他也不会害我，看在这次的份上。

　　444:你是卧底吗？

　　二号:也许曾经是，但现在肯定不是。琴酒的疑心病很重，这怪不得我。

　　444:难道他们平白无故怀疑你？

　　二号: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还是他们说的那个原因，曾经有一个卧底和我长得有些像。

　　444:或许是那样。你不怨恨他们吗？你不想报仇吗？就算不是卧底，内斗也是被允许的。

　　二号:我不想干那些事，实在太麻烦了，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干什么。

　　444:你究竟和贝尔摩德说了什么？贝尔摩德又和你说了什么？你们看起来都有点生气。

　　二号:你误会了，不是生气，只是情绪激动。她说她是来寻仇的，而且不是要杀我，是要杀我的上司。我刚刚才醒过来，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

　　贝尔摩德不相信我的话，还要威胁我。

　　不管贝尔摩德什么样子，我都讨厌她，我不想被威胁，你应该看见了才对。

　　444:我是看见了，但看得不清楚，我只知道有危险，而且是针对你。但具体怎么样就不清楚了，所以只好来问你。

　　二号:你现在知道了。

　　444:可我还是有些疑惑。那么好的机会，贝尔摩德真的会什么都不做吗？

　　二号: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那根针扎了我的脖子。

　　444:不对，你在隐瞒什么？你骗了我。贝尔摩德用你的上司威胁你，你不应当受她的威胁，因为上司应该对你无足轻重，可你的表现不是那样。

　　二号:你猜出来了？

　　444:就算要把忠诚交给组织以外的其他人，我宁愿你是把这东西交给琴酒，怎么会是那个人呢？至少琴酒真心实意为组织做事着想。

　　二号:琴酒不太喜欢我。

　　444:那不是很正常吗？他一向不太喜欢别人，他连伏特加都不怎么在乎。他也不喜欢我。更何况你只是去给别人当下属，又不是当摆件，要喜欢做什么？你怕他把你摔碎了？

　　二号:琴酒虽然为组织着想，但他对我不够好。要选一个人当上司，我宁愿选现在这一个。他还算照顾我，虽然这次变成这样进了医院，但这次是意外。

　　444:你不会被他洗脑了吧？可是有组织在，不可能啊。难道他是组织的高层？就算是组织的心腹也不会这样。洗脑一个本来忠于组织的成员，对组织之中的高层忠心耿耿，这对组织有什么好处？

　　二号:对组织没有好处，但某些人就未必

　　444:那就说得通了。

　　我实在不能忍受平行世界的自己居然会给组织以外的人，付出这么多。

　　二号:你要杀我？

　　444:你这样不正常，还不如死掉。

　　二号:如果是平时我会告诉你，我不会束手就擒的。但我现在这样也只好随便你了，不过看在你我是平行世界同位体的份上，我有一件事，你能帮忙吗？

　　444:你说

　　二号:别杀他，也别伤害他。最好不要去见他。他看见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事情会让他难过，我不希望他难过，哪怕是我死。

　　444:你要死了也想着他吗？你果然该死。不过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这不算难。而且我很快就会离开。

　　二号:那太好了。

　　444找出组织新研究出来的草莓牛奶安眠剂。

　　444:喝掉这个，你会睡着，睡着之后就会死掉，什么感觉也没有，也许还能做一个美梦，至少你不会因为这些伤再觉得痛苦。

　　二号喝掉了药剂，安详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444不想去管其他人发现这个二号死掉会怎么样，他离开了这里，去了第三个平行世界。

　　这一次他出现在了组织的一个地下大厅里。

　　周围有些人从他身边经过，看见他都有些神色异样，仿佛他们刚刚才在另外一个地方见过了他，而他是不可能那么快从一个地方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除非组织已经在地下大厅里安装了瞬移装置。

　　444从他们的神色里明白自己可以在这附近找到三号。

　　在一个拐角处，他发现了一副挂在墙上的路线地图，按照地图的标注，他找到了一个说不上算房间还是什么的地方，这里很空旷。

　　还没走进去就已经感受到周围十分安静，空气微微凝固，像是正在烤箱里缓慢升温的蛋挞，散发出一股腥味儿。

　　他听见一个人在里面哭，声音很耳熟，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三号:随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别把这个任务给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知道我没有办法做这种事的。

　　没有回答。

　　444小心翼翼靠近，他看见琴酒穿着那身熟悉的黑大衣，提着□□，也许是别的，站在3号对面，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琴酒脸上的表情是带着嘲讽的冷笑，虽然一言不发，但态度十分明显，什么也不用说，这已经足够气人了。

　　三号满脸眼泪跪在地上抱着琴酒的腰，像是欠了还不起的债，走投无路的样子。

　　444难以想象他们俩关系居然好到这个地步，如果是他那个世界的琴酒，早在他靠近三步的地方就会抬起那支枪了。

　　他要是敢再往前一步，脑门儿上就能开个洞。

　　要是他还不后退，心脏也能见天光。

　　444叹为观止。

　　琴酒毫不犹豫往这边开了一枪，他发现了这里有一个人正在偷听。

　　444毫无悬念躲开了，琴酒想要赶尽杀绝，又被拦住，三号死死拉着人问:你不说话是不是答应了？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琴酒把那还在冒烟的枪口紧贴在3号的额头上，那一块儿的皮肉都被烧焦了，发出一股糊味儿，像是炭火上新鲜的烤肉，正要滋滋冒油，却被大火烧了一下。

　　态度还是那么不言自明，不愧是琴酒。

　　444冒头出来，琴酒看也不看又给了一颗子弹。

　　444早知道他会这样，提前躲了。

　　琴酒有些不耐烦，对三号说:拦着我也没用，任务又不是我给你发的。

　　三号:可是你是监督人，只要你稍微放点儿水，我就不必这么为难。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任务没那么多限制。我只要拿到那个东西就好，可是你偏偏要求不许用任何暴力，也不能伤人，也不能杀人，那我怎么办？我的路被你堵死了。

　　求求你让我过吧。

　　琴酒:你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呀？滚。

　　他说着要走，3号生气了，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444猜到他会动手，提前准备好了，3号掏出枪来对着琴酒就是一子弹，444同时给了一枪。

　　琴酒也不是不能猜到他们两个要做什么。

　　全是预判。

　　444从藏身之处走出来，3号看了他一眼，并不意外，但也不想多说什么，就像早就知道，但他大概是误会了。

　　他第一反应以为这个人是他的克隆体，实际上当然不是，不过暂时没人会给他解释这个。

　　琴酒打量他们两个突然笑了一下。

　　3号问:你笑什么？

　　琴酒:你的任务可以找它帮忙。

　　三号看了一眼是444:他应该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我不觉得他能帮忙，他既不会和我一起做这个任务，也不是任务的发布人，更不像你有那些优势，我能让他帮什么忙？

　　琴酒打算离开:言尽于此，其他都是你的事，完成任务之后再找我，或者你执行任务之前可以通知我。

　　三号问444:你能帮忙吗？

　　444摇了摇头:我也不擅长脑力活动，不过我有一些组织实验室研发的药剂，也许你用得上。

　　3号也摇了摇头:琴酒说了，这次任务连麻醉剂都不许用，就算你给我药剂，大概也会被算作违规，他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

　　444:我有催眠香薰，你可以放到他屋子里，这不算使用暴力，我知道，你可以到别人屋子里去。

　　3号说:我有那个能力，但你说的他是谁？

　　444掏出香薰笑了笑递给他:想是谁就是谁，可以是琴酒，也可以是任务对象。

　　三号说:那就谢谢你了。

　　444笑着回答:不客气。

　　3号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444:我还有事，之后你大概不会再看见我了。

　　三号点了点头:有空可以找我玩。

　　444:我记得了。

　　之后他去了第四个平行时空。

　　这次他出现在一栋小洋楼的附近，看见一个背对着他的小孩子正在玩皮球，皮球声音不大，气也不多，似乎没多久就要坏了。

　　他走了过去，那个人转过身来，他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这个小孩儿就是这个世界的他，是第四号。

　　444:你怎么在这里玩？

　　4:哪里都可以玩，但是其他地方我不想去，太远了，我等会儿还要回去休息呢。

　　444:你住在哪里？

　　4:就在附近，你看那边有一栋红房子，那就是我家，我住在里面，里面还有另外两个人。

　　444:那两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4:那两个人我也不知道，别人说或许是父母，但是我不那么觉得，因为我觉得我没有那种东西。他们住在里面不肯走，我也没办法。

　　444:你和他们关系好吗？

　　4:如果关系好，我就不会称呼他们是东西了。

　　444:那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

　　4:就像你现在看见的这样，我在玩儿。

　　444:那两个人不会说你吗？

　　4:别人都说他们是会说话的，但是他们看见我就不会了，或者他们根本看不见我，我也不知道，我并没用他们的眼睛来看自己。

　　444:你是说他们把你当透明人吗？

　　4:就是这个意思太对了，你居然能一下子就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不会是同一个人，我跟他们讲这事，他们要么当我胡说八道，要么不管不顾，要么根本听不懂，白白浪费我时间。

　　444: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4: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他们虽然会和其他人说话，但不和我说话，他们能看见其他人，但并不看我。

　　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是一样的态度，就像我从来没有在他们的世界里存在过那样。

　　如果我和他们在一个屋子里，他们会当我不存在，我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的眼睛不会多动一下，不管我的声音是大是小，他们都和没听见一样。

　　如果他们要进浴室，我正站在门口，他们会毫不犹豫关上门，就像我根本不在那里。

　　也有人问他们关于我的事，那个时候他们就像什么也听不见，只会露出一模一样的表情，久而久之就没人再问了。

　　444:我还以为你过得不错。

　　4:从有父母这一点看，我过得糟糕透顶。

　　444: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4:你帮不上我什么忙。

　　444:那你吃饭了吗？

　　4:没有，但是你说起来我有点饿了。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444:我有营养药剂。

　　4:那东西可以给我当晚餐。

　　444:送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细小的管子，交给四号，4号打开盖子就喝光了

　　4:我知道垃圾应该丢在哪里。

　　444:那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