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个仙尊渡情劫》执笔待醒

90、第90章

　　一阵晕眩之后，梦瑾惜再次回到那个满是壁画的洞窟。刚一站定，萧震廷就迎了上来。

　　“师妹，你没事吧？”萧震廷上下打量着梦瑾惜，深邃的眉眼隐隐透着一丝担忧。

　　“无事。”梦瑾惜摇了摇头道。话音刚落，一阵呕吐声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梦瑾惜循声一看，只见一名女修正对着两具满是窟窿的尸体和一地肉块连连干呕。

　　萧震廷眉头紧皱道：“师妹这是怎么回事？”

　　梦瑾惜没有答话。她凤眸微垂，紧接着就如闪电般突然一掌拍向石壁。

　　慑人的灵力化作凛冽的劲风。两名离得较近的低阶修士直接被震飞出去。然而如此大的动静石壁却纹丝不动，连一点灰都没掉。

　　“君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净慧和尚不明所以地惊呼道。

　　“还不明白吗？”梦瑾惜抬眼看着满墙地壁画，神情凝重道：“如果一直待在这里，我们就得将这些画中的故事全都经历一遍。你们谁能保证自己次次都能通过所谓的‘考验’？”

　　说完梦瑾惜再次运功，准备继续击打石壁。

　　就在这时，灵隐寺的济贤站了出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女施主，先前诸位被吸进石壁，老衲也曾试图强行破开石壁，可惜却徒劳无果。”

　　济贤乃是二阶渡劫，既然他都无法破开石壁，明面上只有八阶窥境的梦瑾惜就更不能了。

　　正当大家都将注意力落在梦瑾惜身上时，一位灰袍道士忽然指着石壁上方道：“大家快看，这墙好像在吐雾。”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石壁与洞顶连接处不断有雾气冒出。这些雾气在洞窟顶部越积越多，最后顺着两边石壁缓缓下沉。雾气所过之处，原本色泽明丽、轮廓清晰的壁画如同被泼了一盆清水，慢慢晕染开来。

　　有修士当即捂着口鼻道：“这烟雾不会有毒吧？”

　　梦瑾惜与萧震廷则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俩很清楚，这烟雾乃是界壁出现裂隙后，两个相互隔绝的界域因灵气差异产生的灵流波。

　　可问题是佛境中唯一的界壁就是这方小天地的创设结界。一旦创设结界破裂，这方小天地很快就会消失。

　　梦瑾惜用密语问萧震廷道：“难道是创设结界年久失修，所以开裂了？”

　　“这不可能。”萧震廷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按照小天地的运行法则，所有灵气都会优先支撑界壁。除非小天地内灵气枯竭，否则界壁不会轻易开裂。此地虽然处处透着一丝诡异，可清灵之气却是相当醇厚。”

　　“这么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蓄意破坏界壁。”梦瑾惜脸色不大好看。一旦佛境被毁，再将澜沧玉碎片藏在这里就毫无意义。

　　就在这时，秦云横不知为何突然一拳砸向一处绘有怒目金刚的壁画。

　　这一拳的威力远不及梦瑾惜之前那一掌，可原本坚不可摧的石壁却轰隆一下应声碎裂。

　　滚滚尘烟中，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渐渐显露出来。

　　净慧和尚却是快人一步，嗖地一下窜进黑洞，眨眼便没了影。其他人见状也顿时醒悟过来，争先恐后奔向唯一的出路。

　　那甬道一次仅能容纳两人通过，大量修士被堵在了外边。一些人为了逃命，甚至不顾道义去袭击那些挡在前方的人。

　　“别推我！”

　　“是我排在前面的……”

　　“谁偷袭我？”

　　徐婉莹、济贤等人碍于名门尊者的身份不去和这些乌合之众争，结果实力最强的天一派和灵隐寺反倒落在了后面。

　　秦云横见此情形，只得快步来到另一侧石壁。在已经被灵流波侵蚀大半的壁画上找了找，然后一掌下去，又打出了一条甬道。

　　“掌门、济贤大师你们带弟子先走。我来断后。”说着，秦云横毫不客气一掌将企图靠近的散修击退。

　　萧震廷不禁疑惑道：“渡劫都打不穿的石壁，那个九阶窥境是怎么做到的？”

　　“应该是灵流波破坏了石壁上的禁制。”梦瑾惜也从秦云横的举动中看出了几分端倪。“跟我来。”她带着萧震廷来到两人最初进入洞窟的位置，朝着壁画上的飞天就是一掌。

　　这一次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击穿了石壁。而石壁的背后果真有一个甬道口。

　　梦瑾惜和萧震廷也没多想，当即进入甬道。

　　没走多远，两人就察觉后方有人跟来。狭窄的甬道并没多少周旋的余地。若有人此时从身后袭击，即使梦瑾惜和萧震廷修为再高，也不好施展拳脚。两人于是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

　　只是越往前走，梦瑾惜越觉得不对劲。

　　之前他们进入洞窟的甬道虽然也是这样漆黑狭长，可却是一条平路。而现在他们则是在向上爬坡。

　　梦瑾惜眉头紧蹙道：“看来变化莫测的不只有那些壁画，弄不好整个佛境都是座机关城。”

　　甬道尽头果然不是外面的大漠，而是一间金灿灿的黄金屋！

　　屋子约莫两丈见方，梦瑾惜站在甬道口就能将里面情况尽收眼底。而此时，早已有人先她和萧震廷一步来到了这里。

　　“阿弥陀佛，两位道友咱们又见面了。”净慧和尚双手合十道。

　　“净慧大师，看来咱们还真有缘呀。”梦瑾惜笑着步入房间。萧震廷紧随其后。为了以防万一，萧震廷还一掌将道口的石门击成粉碎。

　　除了净慧，屋里还有其他几名修士。梦瑾惜隐约记得这些都是跟着净慧从甬道出逃的人。

　　许是方才争夺逃生之路的混战打破了众人表面的和气。在场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丝防备，身体也十分紧绷，像是随时准备大打出手。

　　梦瑾惜微微颔首，算是和这些人打了声招呼。

　　身后的甬道传来细碎的响动。梦瑾惜她回头一看，秦云横和苏祁以及一些其他门派的修士从她刚刚经过的甬道走了出来。

　　梦瑾惜微微有些惊讶。因为秦云横不好说话，于是梦瑾惜上前问苏祁道：“苏公子你们怎么会跟在我们后面？”

　　“洞窟坍塌了，我等只好从君姑娘打穿的出路撤离。”苏祁淡笑道。

　　即使白衣染尘，苏祁也依旧是一副世家公子温文有礼的模样。不过梦瑾惜还从其笑容中察觉到一丝勉强。

　　灵流波虽会让修士灵力紊乱、阵法禁制失效，却并没有什么破坏力。梦瑾惜不禁猜测，她和萧震廷离开后，洞窟内可能发生了激烈打斗。

　　就在梦瑾惜与苏祁说话的功夫，秦云横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到房间正前方的鎏金莲纹佛龛前。他负手而立，两眼盯着龛内等人大小的金色佛像，不知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一名白发鹰目的逍遥阁的弟子忽然对着一面刻满经文的墙道：“奇怪了，这些经文好像不是佛文。”

　　净慧闻言凑上前看了看，然后眉头紧锁道：“奇怪了，这些文字怎么看着有些像魔文。”

　　净慧声音不大，却立刻让在场所有人警惕起来。

　　秦云横也移步到经墙前，对着金漆篆刻的经文端详了片刻，说道：“这是上古时期的佛文。上古之时三界未有阻隔，各族来往密切，所以文字也有些近似。”

　　众人一听不是魔文，瞬间松懈下来。一些对佛经不感兴趣的修士很快就散开了。

　　梦瑾惜却不经意问了秦云横一句：“秦长老可知这上面说了什么？”

　　秦云横笑了笑，道：“上古佛文失传已久，在下也是一知半解。”

　　梦瑾惜“哦”了一声，看上去颇有些失落。其实她大致知道这些经文的意思，只是故意装不懂来试探秦云横而已。

　　诚如秦云横所言，上古时期的各族文字近似。所以只要会其中一种，余下都可以猜个七七八八。而作为黑水皇族，梦瑾惜恰好学过古魔文。

　　这些经文讲了一位雷音佛的故事。其中有段对话引起了梦瑾惜的兴趣——

　　雷音佛曾转世为一位官宦子弟。因父亲获罪入狱而家道中落。这官宦子弟中叹世事变化，遂出家为僧。他的妻子去寺庙找他。

　　“夫君。”

　　“女施主，请叫我知空。”

　　“知空，请告诉我什么佛门慈悲？”

　　“慈爱怜悯众生，”

　　“慈爱怜悯众生，何以独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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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妻子的责问，这一世的雷音并没有回答。

　　梦瑾惜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结果发现这位雷音佛的佛心似乎有了动摇。有一次，雷音佛甚至问世尊：“行善事有好报，求果而作算不算真善？”

　　“君姑娘盯着这些经文看得如此入迷，可是发现了什么？”苏祁不知何时来到梦瑾惜身边，出其不备地问道。

　　梦瑾惜微微一怔，随后有些感慨道：“我在想佛门讲究利益一切众生，广修一切善行。可这世间哪里有什么万全之法来利益一切众生？就说之前洞窟壁画里那个舍己救虎的故事。舍己救虎本是善举，可若之后老虎又吞食数人，那这还能算善举吗？”

　　“这……”苏祁没想到梦瑾惜会问出如此玄妙的问题，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他发愣的刹那，脚下青砖突然竖直翻转。苏祁猝不及防，一下从地面的空隙栽了下去。

　　梦瑾惜连忙扑过去，勉强拽住苏祁的衣袖。然而快速下坠的苏祁远比梦瑾惜想的要沉，她不但没将苏祁拉回地面，自己反倒被拖了下去。

　　危机关头，梦瑾惜用术法变出一条白练。白练唰地一下缠住了秦云横的腰。秦云横一个踉跄，也从地面的空隙摔了下去。

　　“师妹——”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萧震廷大惊失色。他箭步来到地缝旁，这才发现青砖下面竟是万丈悬崖。悬崖底部，一条从地心涌出熔岩河正咕噜咕噜冒着滚烫的热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