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个仙尊渡情劫》执笔待醒

55、第55章

　　这日，苏祁邀锦夕练剑。锦夕的剑术虽在秦云横的点拨下有了突飞猛进，可还是无法与苏祁相提并论，不到一炷香便败下阵来。

　　“累死我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锦夕用手扇着风道。

　　“好。”苏祁点点头，顺手递给锦夕一方手帕。

　　锦夕一边擦汗，一边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过了辰时了，说起来今儿可是内门选拔揭晓的日子。没想到这秘境考验居然也要用一年时间。我还想着能早些来个师弟师妹给我当帮手。”

　　苏祁淡笑道：“师弟师妹怕是比师姐你还急。天一秘境的时间很特殊。咱们在外面一年，他们在秘境中却已是过了九年。”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地！”锦夕惊讶道。隐约中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秦云横要跟着进入秘境。

　　然而，出乎锦夕意料的是，秦云横在秘境中只突破了金丹，堪堪进入元婴境界。这个修行速度甚至比洗髓前的锦夕还慢。

　　一些人猜测，秦云横可能因为两度废丹重修伤了灵根，从而影响修行速度。锦夕为此忧心不已，连馥柔顺利进入云卿宫，也没让她心情好些。

　　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秦云横修行受阻反倒让慕辰更加放心，不仅让他正位玄同阁，还逐步让其行使大长老的职权，统领长老会。

　　这日，慕辰又将秦云横唤到洞真府。

　　“刚收到消息，苏岳前日成功晋级六阶窥境。这个境界进一阶也不易。师弟你明日代表天一派去祝贺一下吧。”慕辰说着，让人将早已备好的礼物交给秦云横。

　　虽然对高等修士而言，进阶是个比生辰更重要的大日子。但天一派在修仙界地位超然，哪怕苏岳是第一世家的宗主，也没必要特意派人去恭贺。慕辰此举显然是在有意抬举苏岳。

　　秦云横不解地看向慕辰，“师兄为何要给苏岳做脸？”

　　慕辰点点头，“当年魔界攻破云庭仙都，苏氏损失惨重。苏岳继任宗主后，为稳住苏氏第一世家的地位，频频介入纷争，反倒让苏氏无暇修生养息。这些年白氏已经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再这么下去，第一世家的名头恐要易主了。”

　　秦云横听懂了慕辰的意思，“师兄是想拉苏氏一把？”

　　慕辰站起身，缓缓踱步到花窗前，窗格的暗影映在他侧脸上，叫人看不真切。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慕辰道：“对当了数千年‘第一世家’的苏氏而言，向天一派低头并不难，他们更加无法接受被其他世家踩在脚下。你要让苏岳明白，只有背靠天一派，他才能挽苏氏于颓势。”

　　秦云横道：“云横明白。一个听话的第一世家才是天一派想要的。”

　　既然要给苏氏脸面，秦云横索性做到底，带上了苏禮。

　　当他们一行抵达苏府时，苏岳早已得了消息，拉着弟弟苏岙以及几位长老在正门相迎。

　　“秦长老大驾光临，我苏府真是蓬荜生辉呀。”

　　秦云横笑道：“苏宗主客气。听闻苏宗主离飞升更近一步，我特意来沾沾仙气。”

　　“哈哈哈哈，秦长老说笑了。”苏岳抬手道：“秦长老里边请。”

　　秦云横体谅苏禮多年未曾归家，也不要他在跟前侍奉。苏禮于是退出厅堂，由二管家引着去内院探望母亲。

　　路上，苏禮问二管家：“方才在外面，我见三叔以及诸位长老皆在，今日家里没有其他亲朋？”

　　顶级世家若有高等修士进阶，通常不会大肆庆贺，太过张扬反而显得缺乏底蕴。不过亲戚间倒是会上门道贺一声，借此联络一下感情。

　　二管家笑着回道：“宗主刚出关那几日，一些近支的亲戚已经上门道过喜了。”

　　苏禮随口又问了一句：“四大家都来了哪些人？”

　　五大世家世代联姻，认真算起来大家都是亲戚。

　　二管家道：“四大家前些天也派人送了礼。”

　　苏禮皱了皱眉，停下脚步道：“派人送礼是什么意思？我问四家都来了哪些人。”

　　二管家脸上的笑容立时变得有些僵硬，“就是送礼……对了，王氏宗主夫人来了，现下正在夫人院里说话。”

　　苏禮来到母亲秦夫人的院门前，正好遇到准备离开的王氏宗主夫人。苏禮赶紧行礼道：“小侄苏禮见过萧伯母。”

　　萧夫人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尴尬地笑道：“苏禮回来了，快进屋去陪陪你母亲，我就不耽误你们母子团聚了。”说完，便带着仆妇迅速离开。

　　看着萧夫人远去的背影，苏禮觉得有些古怪。只是很快，母亲身边的黄嬷嬷就来请他进屋。

　　苏禮一进屋，秦夫人就冲他招手道：“儿呀，快过来让为娘看看。”

　　“孩儿拜见母亲大人。”苏禮行礼后，走到母亲跟前。

　　秦夫人拉着他的手道：“都瘦了。定是山中修行清苦，早知道就不该送你去天一派。”说着，秦夫人竟忍不住痛哭起来。

　　苏禮鲜少见母亲如此失态，赶紧安慰道：“母亲放心，师门虽比不上家里，可一应用度都算上乘，谈不上清苦。”

　　秦夫人身边的黄嬷嬷也笑着劝道：“夫人莫要难过，老奴瞧着少宗主修为比离家前高了不少，可见这天一派也非浪得虚名。”

　　一屋子的侍女也跟着劝慰主母，这才让秦夫人勉强止住哭声。

　　到了晚上，苏岳避开旁人，单独将苏禮召到书房谈话。

　　苏岳闭着眼，揉着额角道：“月前，白氏将嫡女白芝嫁给了王氏少宗主王韬。王白两族正式联姻。”

　　苏禮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怎么会？王氏这一辈不是该和苏氏联姻？”

　　照理说该是他娶王氏三小姐王慕晴才对。

　　“王景说婚约当年订的是苏祁。既然苏祁被逐出家门，婚约自然作废。”苏岳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疲惫。

　　“白芝修为被废，现在不过空有一白氏宗主之女的名头，这样的女人王氏也娶回去做宗妇，真不怕外人笑话。”苏禮对王氏的做法很是不屑。

　　苏岳睁开眼，静静盯着面前曾被他寄予厚望的独子，久久没有言语。

　　苏禮见状，有些不安道：“父……父亲，儿子说得不对吗？”

　　苏岳叹了口气，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世家联姻，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嫁谁娶谁，而是这人背后的家族和血统。你身为苏氏少宗主，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苏岳这话不可谓不严厉。苏禮赶紧起身请罪道：“父亲息怒，儿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气不过，才一时失言。”

　　苏岳语重心长道：“阿禮，苏氏已经今不如昔。此消彼长，白氏已经有了要取代我苏氏的势头。王氏迎娶白氏女，看似是打破五大世家的联姻惯例，实则是弃苏氏而选白氏。”

　　“父亲……”苏禮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不是感受不到家族的式微。只是“第一世家”的名号数千年来已经深深刻入苏氏族人的骨髓，如日出日落般理所当然。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苏氏不再是世家之首，会是怎么一个情形。

　　“秦长老这次代表天一派来恭贺父亲进阶，可是有什么企图？”苏禮虽然倨傲，却并不愚蠢。联想到云庭的形势，秦云横此次来访绝不仅仅是为祝贺父亲进阶这么简单。

　　提起天一派，苏岳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天一派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们想要通过扶持苏氏，来暗中操控云庭的世家。”

　　苏禮一脸愕然道：“父亲可想好如何应对？若应了天一派，咱们以后就会永远受制于天一派。而且这事万一被其他世家察觉，苏氏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

　　苏岳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阿禮，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只有‘此一时彼一时’。他天一派也未必永远都是第一仙门。”

　　翌日一早，苏禮再次拜别父母，随秦云横一同踏上返程。

　　回到师门，苏禮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在天一派的日子。

　　这些年，他除了修行，几乎将精力都花在与白荣、乔云飞等人一争高下上。身为苏氏少宗主却没做出一件对家族有益的事，也不怪王氏会瞧不上他。

　　想到这里，苏禮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不知怎么，他忆起临别时父亲的提醒——

　　“你在秦长老面前一定不要失礼。眼光要放长远些，那个男人是不会就此平淡下去的。”

　　寻思了良久，苏禮决定再次去玄同阁拜访秦云横。

　　“玄同阁主伺察，弟子出身苏氏嫡脉，身份太过惹眼，本不适宜进入玄同阁。弟子不求身居要位，只希望能随侍长老左右，为长老打理一些琐事。”

　　看着跪在面前的苏禮，秦云横敏锐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原先的锋芒毕露、清高自傲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又或者藏得更深了。看来在云庭时，苏岳怕是和他说了些什么。

　　“你先起来吧，这事我会考虑。”秦云横没有立即答应。他有自己的考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氏虽已经山河日下，可依旧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势力，以后也许还有用得上的地方。只是收苏禮为徒的事不能由他起头。

　　苏禮来找秦云横的事很快就传到慕辰耳中。慕辰在听秦云横禀报云庭之行的情况后，不经意提起此事。

　　秦云横淡淡道：“这孩子心气高，觉得自己在清极宫做个记名弟子屈才了。”

　　慕辰思索道：“既然苏岳还算知情识趣，一个亲传弟子的名分也未尝不可，就算赏给苏氏的。”

　　秦云横面色一沉，“玄同阁事涉谍密。我要把人派出去打探消息，万一出了事，苏岳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若就这么任其待在阁里，我担心苏氏会就近窃取天一派谍密。师兄，要不将人安排到别处？”

　　慕辰想了想，摆摆手道：“历来只有玄同阁可以从其他宫室挑选弟子。若让苏禮去别处，就开了各宫随意调换弟子的先河，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蔡杨年事已高，师弟你权当多一个替你操持杂事的管事。”

　　掌门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秦云横只能“勉为其难”收苏禮为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