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一家零食铺

7、命案

　　“桂允山？”陆回舟不可置信，“真的？”
　　“谁知道呢。”沈云川挑了挑眉，故弄玄虚，“是药三分毒，消息也一样，并不能全信。”
　　沈云川回眸看了他一眼，纵身一跃，跳下屋顶，向陆回舟摆了摆手，是一个再见的手势，就离开了那里。陆回舟也回了屋中，这个消息让他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隔天，就写了一封信急匆匆的走了。
　　沈云川看到信的内容时，摇头直笑，这小子未免也太心急了。
　　他想：“我们来日方长。”
　　桂允山。
　　桂允山地处南方，天气阴晴不定，常常下雨。每当雨季过后，山上的菌菇也长得差不多了，山脚下城镇里的村民都会上山采些蘑菇回家里当菜腌着吃，听说那腌蘑菇味道一绝，后来还成为了当地的特色。
　　陆回舟在来之前就通知了季小年。季小年这四年来一直帮陆回舟查青莲消息，恰好季小年的老家就在这，这次他也算是回家看看。
　　“回舟！这！”
　　陆回舟到城门口，刚下马，就看见季小年激动的向他招手。陆回舟也回应着他。
　　“五爷爷。”快到自家院子的时候，季小年季小年跟一名老爷爷打了招呼。
　　“小年啊，你回来了。”
　　“昂，五爷爷晚上小年去找您听故事。”
　　“好好好。”五爷爷满口答应着。
　　“五爷爷再见。”
　　“再见。”
　　他们继续前行。
　　来到一处宅院门前，季小年拍去落在锁上的灰，很淡定的打开了锁，这样的事就仿佛司空见惯的事一样。
　　“你多久没回来了？”陆回舟看着挂了满墙的藓类、蕨类。
　　“也就两个月吧。”他说着就准备推门。怎知，那门根本不用他推，自己往地上扑去。
　　“砰”的一声，场面极度尴尬。
　　季小年以坐怀不乱来掩盖尴尬的气氛：“我也就五六年没回来了。”
　　“哦……嗯？”
　　“自打爷爷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来过了。”
　　“……”
　　这个话题就如一团小火，没人愿意去让它烧得更大。陆回舟暂时将寻找青莲的事放到一边，两个人合力把屋子翻新了一遍。
　　吃完晚饭，季小年硬拉着自己去隔壁院子里听那些老大爷讲故事，还说：“听听也不亏。天色这么晚了，你也不可能遇上青莲。走吧走吧，隔壁的五爷爷，讲的故事可好了，我就是听他的故事长大的。”
　　“他讲的什么故事？”
　　“鬼故事。”季小年笑着。
　　陆回舟脊背一凉，“别，我要好好休息，明天我还要去找青莲呢。”
　　甩不开这个粘人精，只好跟着他到了隔壁五爷爷的家。家里的庭院很大，五爷爷坐在一个枣树下，周围还有五六个小孩坐在板凳上听他讲故事，孩子们听着也挺精精有味的。从外貌上来看他的年龄应该有八十岁高龄。五爷爷手中拿了一把蒲扇，边讲故事，边扇风，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印记。
　　“五爷爷，我来了！”季小年激动到不能自已。
　　五爷爷见到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孩子们说：“我们明天再讲，你们快回去睡觉吧。”
　　“好~”他们齐声回道。
　　接着，他们一个一个拉起自己的小板凳，排着队出了门。有一个头上顶了两个小丸子的男孩有些不舍，用着那甜糯糯的声音说道：“那爷爷，明天还在讲这个，好不好？”他像是在撒娇。
　　五爷爷连连笑道：“好好好，都听你们的。”
　　小孩们都走了之后，他们才过去。他们换到了树下的石制桌椅上坐着。
　　“五爷爷，我是小年，我来听您讲故事啦。”
　　五爷爷眯起眼睛，不一会儿，他笑道：“哦，好。”他又看向坐在季小年旁边那个百无聊赖的陆回舟，“这位是……？”
　　“我朋友。”
　　“爷爷好。”陆回舟笑着打了招呼，不知道该叫什么，只好跟着季小年一起叫他爷爷。
　　季小年又接着道：“嘿，爷爷，我带我朋友过来听您讲故事。您给我们讲两段？”
　　“哈哈哈……”五爷爷笑了两下，“好，有人捧场，你五爷爷怎么可能不给个面子？”
　　季小年笑着回应他：“谢谢五爷爷。”
　　陆回舟没有说话，静静等待这个“鬼故事”。
　　“那我就跟你们讲讲近年来最火的‘菇女’的故事吧。”
　　季小年：“好。”
　　“以前，有一个户人家的女儿特别喜欢吃山上的野蘑菇。她的父亲听说桂允山盛产蘑菇，所以他们就搬到了这里。这样既可以让女儿吃到蘑菇，自己又可以做点蘑菇的生意，赚点钱。女儿跟着父母，逐渐也学会了怎么分辨蘑菇是好是坏，有毒没毒。对了，桂允城里最有名的腌蘑菇也是他们家研制出来的，那味道可谓人间一绝。”五爷爷像是回味了一下。
　　“雨季过后，山上长了好多的蘑菇，什么颜色的都有。那天，因为家里生意比较忙，父母都出去了；所以女儿自己一个人山上采蘑菇。可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回来。她的父母察觉不对，隔天，召集了大伙去山里找人，找到的时候，人已经……”
　　五爷爷叹了口气。
　　陆回舟忽然对这个故事有点期待了：“后来呢？”
　　“对啊对啊，那后来呢？”季小年应和道。
　　五爷爷又道：“找到人的时候，她衣衫不整的躺在一棵树下，头发乱糟糟的，面部的表情也很痛苦。她的身体已经冰凉，衣服也被她自己的血染了色。她的父母跪在她的尸体面前痛哭不止，还一边咒骂着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大家伙帮着他们把女儿安葬了。那女儿的母亲再后来郁郁而终了，只留下他的丈夫……”
　　五爷爷的眼角泛起了一抹并不显眼的泪花：“巧的是，她死的那天，也是女儿死的那天。女儿的父亲每年都在会在女儿和妻子的坟前上香，每次都有女儿最爱的蘑菇。此后，他的父亲就搬离了桂允城，只有在他们母女俩忌日那天回来。后来，父亲把她们的坟迁到别处去了，那时起，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歇了会，五爷爷又说：“坟迁走了之后，怪事就发生了。每年她们忌日那天，就会有一个人死在那颗树下，而且每年都会有无论男女，他们的脖子上都写了一个字——裳。”
　　“裳？”陆回舟脱口而出的疑问。
　　“据说，宁裳是她的的名字，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是裳的缘由吧。”五爷爷继续道，“最后，大家请来道士做法，镇压了宁裳的魂魄，这件事才得以平复。你们这两个小子，最好不要大晚上出去，容易招鬼……夜深了，快回去睡吧。”五爷爷忽然装神弄鬼起来，说的十分神秘。
　　两人一听，不禁后脊背一凉。季小年哆嗦的都抓住了陆回舟胳膊。陆回舟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说，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听着有点耳熟，有点像发生过的一个案子，当时这件事还被有心人大肆宣扬。
　　不过他不是官府的人，懂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听茶楼里八卦的人胡说八道过。
　　在屋中睡觉，后半夜那雨却毫无预兆的下了起来，一道道闪电毫无预兆的在空中划过，雷声响彻云霄。
　　“青莲……”陆回舟呓语着。
　　他在梦中，梦到了青莲，他找到了，不过青莲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无论他怎么努力去追也追不上。
　　“别走……”
　　“别走！”
　　上一帧的画风还是和谐的，下一帧，就仿佛做了春天的梦。
　　青莲用最堵住了他的嘴……
　　“别！”
　　梦中的嘶吼似乎吼到了他心中，他猛地一睁眼。被冷汗浸湿的衣服湿哒哒的粘在皮肤上令他十分难受，加上外面瓢泼的大雨，此时的他冷极了。他捡起被自己无情踢到地上的被子，立马滚回了床上，躲在被窝里打了个寒颤，又继续睡觉。
　　一闭眼，都是刚刚那精彩的画面，他被迫睁开眼。
　　这真是难以形容的感觉，梦里的青莲就像一只饿狼一样，与英雄气概毫无一点关联。陆回舟属实有点懵逼。
　　“这种画面也是你能梦到的？”陆回舟在心中骂道。“安安稳稳睡觉，他是你恩人，怎么可以对他有这种想法？”他对空气说着，但内心竟有一丝丝的期待……
　　第二天早上雨总算停了，吃早饭的时候，陆回舟的脑海里飘过昨晚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梦。脑子里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陆回舟，你估计连羞耻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他想。
　　季小年见他一大早就在那里发呆，早饭也在手里迟迟不下嘴，以为他是昨晚没睡好。
　　“昨晚打雷没睡好吗？”
　　“没有。”陆回舟的神立马被自己拉了回来。“我是那种怕打雷的人吗？”
　　“是是是，你不是。”季小年一边应和，一边给他加了个馒头。“好好吃你的饭！”
　　“你说沈兄给的消息准不准？”陆回舟倒是想起了沈云川。
　　“谁？”
　　“一个新认识的朋友。”陆回舟解释着，“在北沙漠认识的。”
　　“哦。我收到你的信时，我也查到了青莲的消息。本来想给你写信的，但想了想，地址都是同一个到了再跟你说。结果……”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结果昨天忙忘了，嘿嘿。”
　　“哎呀，我们两什么交情，我怎么可能怪你呢——你跟我找青莲去就原谅你。”陆回舟倒是很“爽快”。
　　“啊？饶命啊，大爷！”季小年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