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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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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比任何人都先发现五野绫乃的出现。
因为那溢散而出的磅礴咒力，让他的咒灵们控制不住的恐惧到拒绝听从他的命令，全部僵在原地，浑身颤抖。
他猛地感应到了那强大到恐怖的咒力源头，抬头看向了天空，随后只觉得大脑陡然一空，就像是看到了某种难以形容、难以理解的存在，所获得的信息一瞬间超过了他所能处理的极限。
——极限的美。
仿佛极光在黑丝绒般的夜幕下变幻万千、仿佛璀璨的银河星云在空中悬挂闪耀——
总之，五野绫乃美的就不像个人。
趁着他发愣的空档，五条崇轻描淡写的就灭杀了夏油杰放出的所有咒灵，安静的回到了五野绫乃的身边。反正就算夏油杰没有发愣，就算他操纵咒灵奋起反抗，对拥有【六眼】和【无下限】的五条崇来说，也毫无影响，最后都是一击秒杀的命。
因为他性格严肃古板，又安静沉稳，所以五野绫乃更喜欢召唤他。毕竟人狠话不多，很省心。
如果是禅院和哉，现在肯定已经开始大放垃圾话了。她甚至想象得出他会说什么：“就这？就这？还不够老子一刀下去的。”
五野绫乃把禅院和哉那过于吵闹的声音赶出脑海，降落地面，宛若天女，悬浮在夏油杰的面前。随着距离变近，她那魅力值999的魔性美丽更具冲击感了。
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看着她那张脸，夏油杰都感觉到一种如同直面刀剑般的危险感。
他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什么叫盛极的美貌也是一种武器。
五野绫乃却对自己的美丽毫无所觉，她那种仿佛毫无自知的模样，更加增添了一份攻击力。
她对着他微微一笑。“听说，你想杀死一切普通人？”
听说？听谁说的？
夏油杰的脑子里根据她的询问做出了回应，可他却没法张口说出话来。他盯着她的面容，一边觉得自己仍然保有理智和冷静，可以如平常一般思考，一边却又仿佛被慑在原地，既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出声。
五野绫乃平静道：“那么，来试试看吧。”
她装备上【万花筒写轮眼】和【禁术·伊邪那美】，眼睛忽然化为一片血红，将夏油杰拖入了幻境。
“你将在【伊邪那美】的幻境里，沿着杀死所有普通人这条路走下去——但你无论如何努力，结局都只有失败。然后，你就会回到起点，如此反复的陷入轮回，无法解脱。”
除非夏油杰选择放弃。
只要他意识到这样的道理是错误的，愿意回头，幻术就会自动解除。
在此期间，五野绫乃看了看这附近的一片狼藉，决定把夏油杰带走，以免他留下来继续妨碍三森绘真的游戏体验。
而出于对好友的关心，她不自觉的在三森绘真的尸体旁站定了。
五野绫乃在私聊频道里啧啧吐槽：死的也太惨了吧。简直是横死当场的感觉啊。
三森绘真：等级差别太大啦！我伤害全跟刮痧一样，这个游戏要不是因为真实度这么高，肯定没这么多人玩！难度设定就离谱！我才几级啊！连续几个任务的BOSS都是接近满级诶！
五野绫乃看着拖着残缺的身体，缓缓爬了过来，将三森绘真死死抱在怀里的【中原中也】，做出了评价：千春那时候战力还蛮平衡的，不过她那个时候感情线糟心得很。我那时候就觉得战力有点不稳定了，但感情线有所改好，算是比较平衡吧。现在更新了几个版本，看来变成战力平衡糟心，感情线为主了？
三森绘真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没法反驳这破游戏要不是因为分配的青梅竹马足够治愈，她早跑路了。
她顿了顿：【……可这游戏又不是恋爱游戏，是升级游戏诶！我感觉我都要升不上去了！】
五野绫乃：【怕什么，好歹我也是个满级号呢，虽然A了很久，不过带带你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友沟通完毕，五野绫乃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眼尾发红的看着她，手脚发软。
以他如今的力量，根本无法插手中原中也和夏油杰的战斗，可是，看着三森绘真在自己面前被“杀死”，比起软弱的畏惧，那种难以接受自己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做不了的负罪感，更让他难以接受。
“我……是。”他艰难的挤出一个回答。
五野绫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想，如果她这个咒术师能完美融入这个世界，泽田纲吉有没有可能……
尽管知道可能性很小，但玩家总是会在明知一切不过是数据的情况下，期待自己身上，会出现那么一丝“冰冷的数据拥有灵魂”的奇迹的可能性。
她问道：“你……记得一守千春吗？”
泽田纲吉一脸迷茫和空白的看着她。
五野绫乃明白了。她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夏油杰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夏油杰的咒灵全部被消除了，被困于裂口女领域中的中原中也便立即回到了外界。
他惊疑不定的抬起头来，最先看见的便是那个断手断臂的少年，半身浸满了鲜血，无法站立的瘫坐在地，剩余的那只手环抱着三森绘真的肩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四周一片狼藉，但那个危险失控的咒术师已经失去了踪影。
一个只穿着四角裤的棕发少年怔愣的站在一旁，对上了他扫视的视线，浑身明显一僵。
“……彭格列十代目。”中原中也哑声道：“你没事吧？”
要是彭格列十代目在横滨出了意外，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恐怕只能对森鸥外首领切腹谢罪了。
泽田纲吉摇了摇头，然后沉默的看向了【中原中也】怀中的少女，握紧了拳头。
他什么都……
他什么都没能做到。
他太弱小、太懦弱了——以至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战斗至死。
他太过善良了，由此而生的愧疚与歉意，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不过，作为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的目击者，泽田纲吉觉得自己有必要将那些情报，告知眼前这个拼死战斗过的人。
他努力忍住战栗和颤抖，开口道：“刚才，忽然出现了一个像是神明的女性，她，她召唤出自己的同伴，打败了那个咒术师，然后把他带走了。”
神明一样的女性？
中原中也对此感到迷茫。
但总之，这件事情似乎得以解决，总算告一段落了。
他踉跄着站了起来，有些脱力的向着【中原中也】走去。
这时，后续部队才终于赶到。
森氏会社旗下的医疗人员开始清理搬运那些受到了战斗波及的普通市民。
里包恩落到泽田纲吉的肩膀上，问道：“阿纲，你没事吧？”
“里包恩！”而一见到他，泽田纲吉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脚一软，就直接瘫坐了下去，眼眶红了。他抖着声音道：“我，我没事！可是——可是！”
见状，里包恩压了压自己的帽子，他看见了【中原中也】那致残的伤重模样，也看见了他怀中那个双眼紧闭，一身是血的少女，倒是难得的没有出言呵斥他如此软弱的模样。
毕竟这次的事情的确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也远远不是现在的泽田纲吉所能应对的范围。
“港口mafia的游击队去疏散群众和镇压骚乱了。”虽然说是疏散，更像是驱赶。里包恩说，“我让狱寺和山本也一起去了。”
“是，是吗？”泽田纲吉声音都哽咽了：“还好……他们没事……大家……都没事，太好了……我……”
而这时，中原中也终于来到了【中原中也】的面前。
他也看清了，少年怀中的少女，双眸闭合着，脸色苍白，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
那一瞬间，中原中也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屏住了。
他摇晃着单膝跪地，伸手去探知她的脉搏，大战过后的力竭，让他的指尖微微颤抖。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止。
中原中也的指尖落在了三森绘真的颈侧。
他的心如铅块一般坠落了下去。
他哑声道：“……她死了。”
【中原中也】没回答他，他的额角蜿蜒流下鲜血，将他的右眼浸在血中，他的目光平静，却让中原中也不敢直视。
“是谁找来了咒术师？”【中原中也】问道：“是谁以为我们是咒灵？是谁要拔除我们？”
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哑口无言。
【中原中也】看着他道：“……是你啊。”
“我只是想让咒术师来调查‘领域’……”
然而谁也没想到，咒术界会派来一个失控的咒术师。
可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后果已经造成，三森绘真已经死亡，一切的理由都不过是为自己开脱的卑劣借口。
中原中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中原中也】。
他才刚刚……刚刚觉得，他们应该是兄弟，他们说不定可以成为兄弟，真正的兄弟。
他是想帮他的……
他明明是想帮他的。
但此刻，中原中也才忽然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和当年的兄长有多么相似——
几年前，名为魏尔伦的男人自称是中原中也的兄长，杀死了他的朋友，还想刺杀森鸥外，就为了除掉中原中也重视的一切，让他跟他一起离开。
那时候中原中也有多么愤怒，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然而多年以后，他居然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简直就像是绝妙的黑色幽默。
在风太那里，明白了三森绘真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有多重要后，中原中也就明白了，自己的行为，给予了他最深的创伤。
重力使咬了咬牙，心中的懊悔和悲伤难以形容。
“对不起……”
“不必道歉。”【中原中也】却道：“因为我会杀了你，来为绘真报仇。”
身穿白色卫衣的少年，与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一个瘫坐在地，一个单膝跪地，面面相对，就如同一面镜子的两侧倒影。
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同。
那少年表情平静，就像述说着一个真理：“不仅是你，还有港口mafia，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我会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中原中也无法直视他那双如同冰封了的蓝色眼眸，他垂下视线，看向仿佛睡着了的三森绘真，只能回应道：“啊。”
对于自己被人宣称将要杀死的事情，mafia的干部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反而有一种——“这样才对”的理解与释然。
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中原中也……他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更别说类似的话语，他自己也曾宣告过。
既然这样，他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了。
“与谢野！”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一道纤长的影子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中原中也抬头望去，却见是武装侦探社的人。
他有看过侦探社的资料，很快认出了面前的女人，就是与谢野晶子。
她是极其罕见的治愈系异能者。
治愈系……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随后，他看见太宰治慢慢的跟了过来。他的身边，还有江户川乱步。
刚才那声呼喊，就是太宰治下意识喊出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着与谢野晶子一路狂奔而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三森绘真倒在【中原中也】怀中一动不动后，就停下了脚步。
反倒是与谢野晶子毫不迟疑的走上前去，让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与谢野晶子回头看向太宰治，“我是医生，医生在这里的唯一意义，就是救死扶伤，不是吗？”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走了过去，站在两位中原中也的身边，低头看向陷入长眠的少女。
江户川乱步道：“可是，医生无法救回已经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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