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与劫（暂定）》晨曦微露20

12、到底说了什么？？？

　　没过多久同学和老师就到场了，班长安顿大家坐好后，就招呼服务员上菜。

　　林祎凯站在秦羽旁边，看他忙来忙去，觉得他颇有一副领导的样子，有些人啊，天生自带这种气质，旁人想学都学不会，林祎凯心想。

　　他习惯了同学们穿校服的样子，看到今天同学们穿着五颜六色，奇形怪状，多少有点吃惊，虽说也就几天没见，但同学们变化还是挺大的，有好几个女同学都快认不出来了，其中就包括了肖萧，林祎凯觉得属她变化最大。

　　她一改平时乖乖女的形象，一头黑发披散在肩，摘掉了平时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眼镜，带起了蓝棕色的美瞳，淡淡的口红，薄薄的粉底，加上本身皮肤白，活脱脱的像个女神，不，就是女神。高挑的身姿，再配上一身长裙，显得她更美了，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那种，也是，美女谁不爱看呢。

　　扫视了一圈，他才发现缺了一个人，徐老师没来。怎么回事，是秦羽没请还是他有事来不了？林祎凯问了坐在旁边的同学，都说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又发消息问秦羽，秦羽回他，说徐老师离职了。然后又发来了一条，没有徐老师的联系方式，跟别的老师要了他的联系方式，但是没打通，所以就没有请到他。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高考前一天不还在学校吗？徐老师也没说过他要离开啊，怎么这么突然？是有什么事吗？

　　他又问秦羽知不知道徐老师离职的原因，秦羽说他不清楚，只知道徐老师离职了，他也是在联系其他老师的时候才知道的。

　　林祎凯看着那条消息出了神，他忽然想起了好多有关徐州的记忆。

　　徐州真的是一个好老师，至少对他来说，是一个好老师。高三这一年，他都数不清徐州叫他去办公室的次数了，不是去挨批，而是去聊天。刚开始，他很抵触。因为那段时间父母刚好去世，他觉得徐州就是可怜自己。他极其不愿意，甚至有点讨厌，去了之后也不愿多说话，即便是说，也就一两句。不过时间久了，他看的出来，徐州是真心喜欢他，很器重他，也很看好他。

　　每次成绩下来，他都会第一时间跟他说，有时候还会给他一些复习资料，都是以前他没见过的，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做满了笔记，字写得很工整。问徐老师这资料哪里来的，他也不说，只是笑笑。有时候问烦了，徐州只是说，是正经途径得来的，叫他不要担心，放心用。还有平时在走廊遇见，也会给他加油打气。生活上也对他多加照顾。上了这么多年学，林祎凯第一次遇见这样负责任的老师。徐州对他好的真的没话说，他自然而然对他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亦师亦友，惺惺相惜。虽然他们年龄相差很大，但他总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有些人就是那么奇怪，明明都不怎么了解，可就是莫名的喜欢，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可是现在徐州离职了，他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徐州的喜欢。徐州对他那么好，而他……

　　是不是除了他，所有人都知道徐州离职的这件事，如果是，那他真的要难受死了。

　　他发消息给李原，问他知不知道徐州离职了，李原回复他，说知道。

　　他又继续问到，什么时候知道的，李原回复他，高考完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林祎凯很震惊，连平时不怎么跟老师打招呼交流的李原都知道，他却不知道。最关心自己的老师离职了，他竟然不知道……

　　他又问到，知不知道徐州离职的原因，这次李原没有回他。他以为李原跟其他同学一样也不知道，就没怎么在意，不过没过多久，李原给他发了一条，等结束了跟你说。

　　林祎凯觉得李原搞得太神秘了，现在说不行吗，为什么非得等到聚会结束，于是他问，为什么要等到聚会结束。李原回了他句，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嗯？复杂？莫非徐老师离职有什么隐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才能让那么爱工作的徐州离职呢？林祎凯想不明白，本来满心欢喜的来聚餐，不过，现在这顿饭却让他吃得没滋没味。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以他对徐老师的了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这没道理。

　　聚会草草的结束了，老师们中途就走了，说是还有事，其实大家都明白，也没有挽留，走的时候班长组织同学给各位老师敬酒。老师们都很开心，说，我们是他们带过的最好的一届学生。虽然这句话老师对每届学生都说过。但是听到的时候，大家还是挺开心的。

　　唯一遗憾的是，今天徐州没来。这次没有见到他，等下次见面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或许以后都见不到了。有些人真的会悄无声息地离开，毫无预兆的，他怕，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徐州了。

　　之后，他们又去了ktv，林祎凯其实不太想去。第一，他不会唱歌，第二，他不喜欢那种地方，第三，今天心情差。可是李原死活拽着他，要他去。再加上班里的几个同学附和，他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就跟着去了。

　　等出来的时候，路边的路灯已经亮了。一群人三三两两的走在大街上，他们的身影被路两旁的灯拉的修长。有几个身影看起来歪七扭八，一看就知道是喝多了，而且喝了不少，连路都走不稳。旁边的人搀扶着，生怕下一秒一头栽下去。

　　但有一个人是例外，谁都没想林祎凯的酒量那么差，差的的要命，不过喝了两杯就醉的不省人事了，李原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抓着他的手搭到肩膀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不是说好了，我先醉吗？我喝的比你多，我还没醉，你倒是先醉了。这样也就罢了，你还吐了我一身”，紧了紧手，又继续说，“等明天酒醒了，你就等着补偿我吧。”

　　当然这些林祎凯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怎么散的场，只知道他现在头很疼，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他摇摇晃晃的起身去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要太吓人。

　　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星星点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身上还黏答答的，这要是换做平时，林祎凯绝对受不了，也就喝了酒才这样邋里邋遢。忍着头痛冲了个澡，等再出来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他哥。

　　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拿起电话。

　　“喂，哥”

　　“起了吗？”

　　“嗯”

　　“是不是头痛？”

　　林祎凯顿了顿，说到“有点儿”

　　“桌上给你留了早饭，你记得吃”

　　林祎凯往客厅瞅了瞅，桌上果然放着吃的。

　　“知道了”

　　“吃完了，记得吃颗解酒药，药在客厅电视柜下面的第三个抽屉里。”

　　“好，我知道了。”

　　说完，电话那边就没声音了，林祎凯习惯了，他哥经常这样。每次打电话聊着聊着就没了下文，刚开始，林祎凯觉得他哥可能只对他这样。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别人，马群耀都是这样。既然他不喜欢说话，那我就多说一点，这样总可以了吧，林祎凯心想。

　　“哥，你今天忙吗？”

　　果然，电话那头很快又有了声音。

　　“还好，今天病人不是很多。”

　　“哦，那你今天晚上还加班吗？”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不会。”

　　“哦”

　　“怎么了，是有事吗？”

　　“没有，就是想如果你不加班了，可以早点回家吗。”

　　“可以”

　　“那……你先忙”

　　“好……记得别忘了吃药，不然头会很疼”

　　“我知道啦，那我先挂了，你好好工作。”

　　“嗯”

　　打完电话，林祎凯甩了甩头发上的水，裹着浴巾去了客厅。他先去厨房拿了双碗筷，之后又去电视柜那找了药，然后不紧不慢的坐到餐桌旁吃起了早饭，其实那已经不算是早饭了，他醒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他吃饭的时候顺便给李原打了个电话，想问问昨晚的情况。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怎么了，这大早上的火气这么大，谁又惹你了？”林祎凯打趣到。

　　“你说呢，哥哥”李原咬牙切齿到。

　　“你不说我上哪知道？”林祎凯特别欠地说到。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李原似乎要吃了他。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我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李原一脸震惊 。

　　“我真不记得了”林祎凯苦笑。他能记得什么？昨天都醉成那样了，没有随地倒下，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他能记事，简直比登天还难。

　　“行行行，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李原很无奈地说。

　　“可别，千万别，我承受不起”，林祎凯又继续问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来来，让我为你详细描述一下你的高光时刻”李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林祎凯当时就明白了，这哪是说他的光辉时刻，李原分明就是憋着坏，想搞他。

　　“你说”林祎凯放下碗筷，手捏了捏额头。

　　“大哥，你只喝了两杯就倒了，你知道吗？”李原激动地说。

　　“我知道”林祎凯也不挣扎，他能想到，昨晚肯定会这样，第一次碰酒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那你知道你吐了我一身吗？”

　　“什么时候？”林祎凯突然调高音量，这件事他是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就我们出来的时候”

　　林祎凯有点不好意思了，第一次喝酒就出了洋相，还吐人身上了，果然，酒不是个好东西，以后能不动就不动，他心想。

　　“那……真不好意思啊……”他话还没说完，李原就打断了他，“这不是重点，你知道最让我吃惊的是什么吗？”

　　林祎凯疑惑地问到，“什么？”

　　“昨晚送你回家，你哥开的门，后面还出来个女的。”

　　“女的？”林祎凯细想了一番，他也没听他哥说过有女朋友啊，会不会是李原看错了？然后他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当然，谁都像你似的喝了两杯就醉成一摊？我虽然喝了不少，但也不至于看错，况且那么大一个活人。”

　　林祎凯这次确定了，李原说的是真的，可是以他哥现在的年龄有女朋友也不奇怪啊，他为什么会说让他很吃惊？

　　林祎凯又说道，“你是觉得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你吃惊？”

　　“不是……不是……”李原立马解释道，“我进去把你交给你哥的时候，你说了句话，本来我都出去了，听到你那句话，我硬生生把脚收回来了。”

　　“什么话？”

　　“你对着你哥说，为什么没有反应。我当时脑子都炸掉了，我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原来一本正经的学霸，喝完酒是这样的放荡不羁。”李原的声音调高了八度。

　　林祎凯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动也不动。他的脑子快速地转动，想尽量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回应他的只有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真的这么说了？而且是对着他哥说的？怎么会呢？打死都不能相信，他会对他哥说出这样的话。

　　他用极其不相信的口吻，问李原，“你该不会是听错了吧？怎么可能？”

　　听到林祎凯否认，李原立马说，“真的，谁骗你，谁就是狗，而且昨晚那女的也在，听到你这么说，尴尬的看了你哥俩一眼，就匆匆的走了。”

　　林祎凯觉得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他不会干出这种事，那可是他亲哥。

　　他不死心地又问，“除了这句，我还说什么了吗？”

　　“还说了一些，不过声音太小了，没有人听得清你说了什么，然后……你就睡过去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电话到这儿就结束了，而林祎凯还没有从刚才的对话中走出来。

　　怎么可能呢？他反复地问自己。他怎么可能跟他哥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李原听错了？可是李原那么笃定地说他没有听错，究竟是哪步出了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