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异人傲世录》幻魔

4、第四章 懵懂

　　几天后。
　　“哇！我得到奥黛丽•赫本的微笑啦！”一个女生发着花痴冲出教室。
　　斯维斯赶紧举起书本，挡住那张蓝颜祸水的脸，座位周边一群女孩子是怎么也不肯移开视线，偶尔还有几个偷看他的男生，这是个令人烦恼的问题，作为一个绅士，不好意思把别人赶走，又不好一直被这么看着……
　　斯维斯坐同针毡。
　　这种情况会持续到暗影睡醒，把偷偷带来的电脑亮出来。
　　事实证明，暗影确实是游戏天才，不管什么类型的游戏，学十分钟就会，一个小时内精通，隔天独立创作，这项技能比会读书还管用，吸引一大群男生聚集在身边，一个接一个排队挑战，可是谁也玩不过她。
　　前一阵流行转笔的时候，有人回家死命练习，好不容易比暗影玩得好，第二天来学校，暗影又发明可新的玩法，憋得人家差点没喊出“既生瑜，何生亮”的名言。
　　电脑游戏更是登峰造极，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翘一双。
　　显然，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特别喜欢玩，输得再惨，过一阵便忘了，然后又去挑战，可老是在输，未免挫伤积极性。
　　暗影思考了一下，想出应对办法。
　　事后证明，这是一个馊主意。
　　“打极品飞车的时候，我往反方向开，打拳王就拼命往前冲，打魔兽旷工挑BOSS，祖玛往后面打，马里奥见到怪就往上跳，这样你就能赢了。”
　　结果被全班同学鄙视三天。
　　还有一句老话也应验了：玩时一条龙，学时一条虫。
　　应试填鸭教育模式，似乎无法满足偏才的胃口，上课时半听半睡的，各门科目的老师普遍瞧她不顺眼，只是新来的还不懂这个，唾沫横飞讲课有人在个突兀位置打瞌睡，实在叫人恼火，叫起来上台做题倒是应付得过去，站起来时使劲踢斯维斯的椅子，把他的笔记夹在课本中间，边走边看，做题自然不在话下，可下台时那句“我先去睡一阵，老师你有什么不懂的等下再叫我”，表情从容，相当淡定，杀伤力不下于斯维斯的微笑，教室回荡哄笑声，暗影脸皮厚厚地躺下，无视老师发白泛青的脸色，再次与周公相见，睡得一脸幸福，逐渐形成了白天睡觉晚上精神的生物钟。
　　斯维斯叹息一声。
　　他深刻记得，某只幕僚学问极广，排上精通的实在可怜，为了她的学业和视力着想，斯维斯只好忍痛不断做唤醒工作，经过一段时间努力，看在斯维斯认真表情上，暗影终于牺牲睡眠时间，开始听点课，翻天覆地的日子渐渐平和下来，直到某天中午……
　　“阿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成功让我被十多个女生追杀，从这里，”暗影指了指自己的座位，食指伸向远处的建筑，“一直逃到到那栋教学楼。回来的路上上课铃响了，还好我跑得快，给‘老古董’抓住可惨了。”
　　天不怕地不怕，教导主任还是得怕一怕。
　　“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啊。”斯维斯也很无辜，头脑里隐约猜到，大概是学校里的女孩子趁自己不在，围成一堆询问自己的情况，暗影才刚刚接纳一个新的家庭成员，两个人说过的话一只手就能数清楚，再深入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出，无奈围攻追问只好逃了。
　　事实上，确实如斯维斯所料，起因和他有些关系，但不是最后的导火线。
　　由于他的出现，不少女孩子心理早熟起来，注意自己形象了，便立志减肥，开始不吃饭了，作为老师自然不能放任她们饿肚子，万一走几步突然晕过去了，或者上课时昏昏欲睡，都不是件好事。
　　“吃饱肚子再说吧。”老师在劝。
　　“不要。”女孩夹了口青菜。
　　“吃点肉啊，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行，再胖我就没腰了。”
　　这时暗影停下筷子，插了句话：“没事，还有脖子。“就这句话坏了事。
　　暗影一脸幽怨地望向窗外：“唉，我想下次还是躲在男厕吧，就不用跑那么多路了。”
　　“不行！！！“斯维斯发出一声怒吼，猛地站了起来。
　　暗影眨巴眼睛，一脸期待他说出更好的躲藏地方。
　　斯维斯皱了皱眉，窘迫坐下，斟酌用词：“这种地方我也……经常去，离教室又那么近，万一给看到了，不是很尴尬吗。“
　　“没事，你以后用最里面那个，我绝对不会刻意去看。”
　　斯维斯晕了一下，再没良心也不能这样啊。
　　“万一碰见老师怎么办？“
　　“那我逃回女厕。”
　　“那么古董先生呢？！” 背水一战，追加一招杀手锏。
　　“嗯……嗯……“暗影若有所思。
　　“所以说，你还是听我一次，不要这样做比较好。“斯维斯松了口气。
　　“不过……如果天天见到的话……“
　　“啊？”
　　“他会习惯的吧？”
　　斯维斯身子一歪，绝倒。
　　说话间，上课铃响了，暗影收起电脑趴在桌上看《三国演义》，斯维斯揉了揉发痛的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看样子经过上午补眠现在很精神，他同时悲哀地发现，那书包根本就没几本正经书，斯维斯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听课，至少替暗影把最不喜欢的政治课听好。
　　傍晚，天淅淅沥沥下小雨。暗影和斯维斯放学回家，头碰头挤在一把广告免费赠送雨伞下，避过一个个水塘，老远看到一辆公交停在路边，估计赶不上，便气定神闲，边走边聊天，谁知走了一会儿却瞧见它还一动不动，两人醒悟过来，伞也不打了，鼓足马力飞奔，那车朝天放了个响屁就没影了。等到下一辆碰到下班高峰，活像沙丁鱼罐头，售票员不停喊：“收腹，收腹！还能上两个！“
　　车厢里空气不流通，有些地方热得流汗，又有几扇窗子开着，风吹得鼻子生冷，耳边不时听到婴儿哭闹声，男人大吼着打手机，还有个老太没人给她让座，站在那里咒骂社会，斯维斯的脸几乎贴着车门上的玻璃，费力挤过人群，脚再次沾上地面时，背上的汗微微发凉，有点理解到减肥的伟大意义了。
　　下了车还不能直接回家，得先去菜市场走走，老爸是这样说的：“小孩子不能宠坏了，小学时候功课不是很紧，是打基础的时候。所以得抓住机会，多出去锻炼锻炼，等长大了就知道我是为你好了。”
　　暗影是这么推测的：“到了中学时，他会说，中学是承上启下的时候，等进了高中就没机会了，所以买菜还是交给你了，以后就知道我是为了你好；等到了高中时，他会说，高中是努力冲刺的时候，出去买菜可以顺便散步，放松脑部神经，对学习有促进作用，你该知道老爸对你有多好；进了大学时，他会说，大学是适应社会学习生活的时候，买菜是最好的社会实践，所以要抓紧机会，在最后的学生生涯多多买菜，等成家了就是居家型好男（女）人。”
　　斯维斯若有所思。
　　看来，幕僚王从小擅长分析诡辩，这点不需要后天培育，在这个商业发达的港口城市长大，懂得投资经商，像婴儿天生就懂得喝奶一样正常。
　　斯维斯考虑是不是应该提前教他些兵法武术一类的，可以在去比斯大陆之前打好基础，可又想想，那些《魔兽》、《拳王》好像讲的也是这些，在电脑上教导的话，暗影又是那种无所谓输赢，但输了后会不停动脑子想办法的人，而思考时间绝对不会占用睡觉那一部分，这不分明是在奋勇她使劲儿玩嘛！
　　最缺乏的，恐怕是实际经验。
　　战略也好，人际也好，都不是人为能帮忙的。
　　或许和她父亲说的一样，必须自己亲生体验，才能渐渐成长。
　　在社会实践的过程中，暗影的另一个优点凸显出来，火眼金睛发现斯维斯魅力的经济效应，轻风拂水般的笑容，拂去了讨价还价的过程，所有东西自动打八折，附赠塑料袋不要钱，还拂来了附加产品。
　　“哎呀，好漂亮的孩子，是明星吧？”卖菜大婶心心眼。
　　“嗯嗯，老板娘好眼力，”暗影接过塑料袋，眼珠子一转，“要他签名吗？说不定将来红了，那可值钱咯。”
　　“他肯吗？”
　　“三只烤红薯。”暗影眼中精明的光闪过。
　　“成交！”
　　暗影拽出一本破了半边的本子，找了张还算完整的纸，喊斯维斯写了名字，后者不知所谓地乖乖写了，暗影兴冲冲地跑开，献宝一样交给大婶，如愿换来了热乎乎的赠送产品。
　　从此暗影看斯维斯的眼神像看财神一样。
　　于是，公爵先生只好一手提菜，一手举着冒热气的红薯，贵族形象给丢得连本带利。
　　尤其是那只红薯，他从前没见过这东西，维克斯堡的饮食，哪天不是手握刀叉，斯斯文文地细嚼慢咽，一颦一笑都如行为艺术一般，啥时候赤手空拳，以一种十分原始的方式剥皮，在路上大大咧咧边走边啃的？
　　尤其，那还是用自己名字换来的。
　　暗影问，怎么不趁热吃呢？
　　斯维斯望了望苍天，一叹如水。
　　有点想念牛排和红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