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今士心

9、最美的舞姬

　　伽耶城将迎来最盛大的仪式，城主罗伽迎娶乌孙国主的女儿悉多。城中处处张灯结彩，锦绣飞缎，漂亮极了。连日来战争的阴云好像散去，城中所有人都好像为这场喜事庆贺。
　　婚礼当日，当悉多从云轿落下，阿修罗军再次围困伽耶城。一个嗓门大的阿修罗士兵在城外高喊：“献上城中最美的舞姬，我们就退兵！”
　　城中人面面相觑，最美的舞姬，是谁？
　　大嗓门的阿修罗士兵又喊：“献出舞姬阿那，我们就退兵！”
　　众人恍然大悟，目光齐刷刷落在阿那身上。
　　这时，阿修罗士兵又送来珠宝和衣服，要阿那换上。身着喜服的罗伽脸色铁青，他的右手握在佩剑上，好像随时拔剑要把来挑衅的阿修罗士兵砍死。阿那冲罗伽摇摇头。她差女仆过去，女仆对罗伽道：“大人，姑娘要跟您单独说话。”
　　两人来到了云光殿，罗伽等了一炷香，阿那换好了敌军送来的衣服和珠宝。
　　罗伽嗤笑道：“我手下将士三万，竟不能保护你不被献上？”
　　阿那道：“牺牲自己，拯救受苦的民众，大人曾问我觉得毗伽摩神做的对吗，我说神是不会有错的。我曾是毗伽摩神殿的侍女，如今能像毗伽摩神一样，牺牲自己，换来三万将士免于血战，有何不可呢？”
　　罗伽目光不舍，不忍。
　　阿那道：“大人，一个舞姬，三万将士的性命，还需要决断吗？您若爱舞姬胜于爱将士的性命，他们又怎能为您效命？一己之私，全城之重……”
　　阿那跪地，叩首：“望大人以全城为重。”
　　罗伽扶起阿那，愧疚道：“是我对不住你。”
　　阿那摇头，道：“这些日子享受的荣华，是阿那十生莫报。”
　　罗伽松手，阿那道：“大人，珍重。”
　　罗伽长叹一口气，攥紧了双拳。
　　城门楼上，罗伽久久伫立，他望着阿那走入阿修罗军中。
　　带着面具的阿修罗王得意地哈哈大笑，他指着绞架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对阿那道：“看，这就是思陀的尸体！他不肯透露罗伽的下落，这就是他的下场。”
　　阿修罗王拍手，鼓乐声响起，阿修罗王道：“美人，快跳舞给我看！”
　　阿那旋转，舞裙翻飞，阿那一举一动，都美得摄人心魄。阿修罗王看呆了神，就在这时阿那拔下头上发簪，刺向阿修罗王，阿修罗王满目的不可置信，胸前血流如注，身体重重地向后面栽去。
　　“刺客，有刺客！”阿修罗军中将领大喊，“弓箭手，准备！”
　　阿修罗王含着一口气道：“活捉，不许伤害美人。”
　　阿那这才避免了乱箭穿心的下场。阿修罗军拥护着阿修罗王撤退，阿那被关入大牢，生死未卜。不知过去多少时日，牢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畏首畏尾的人。阿那不细看几乎无法辨认：“波利，怎么是你？”
　　波利跪在地上，解开阿那手上、脚上的镣铐，道：“阿修罗军攻入善见城的时候，为了保护家里的产业，我就投降了，你知道外面，伽耶城主罗伽和乌孙国主联合起来攻打阿修罗军有多猛吗？阿修罗军节节败退，我不为自己找好退路怎么办？”
　　阿那一时还不能理解，波利续道：“外面都在传，城主罗伽为了刺杀阿修罗王献上了心爱的舞姬，不是你阿那吗？我救了你，自然能在城主罗伽面前邀功，我叛逃的罪名就可以抵消了！”
　　阿那心中怅恨：我以前真是有眼无珠，竟会喜欢波利这样的叛徒！思陀贫贱，可思陀也是个誓死不屈的勇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