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泪》二夭夭

26、罪

　　元清猗及笄礼后，凤无欢等人离开了元。

　　过后又是一年好时节，元旦一过完，这新年的气氛愈来愈浓。

　　皇后请了大家来至宁寿宫猜灯谜，红光繁香。

　　贾贵妃的贴身宫女蓝芷提来一只红俏箩灯，道：“这是贵妃娘娘带来的花灯，上面的字谜是丞相大人亲自题的，请诸位娘娘、公主猜一猜。”

　　元清猗捧着绒枕，看几眼那红俏箩灯，上书：眉间一笔江山笑，佳人一眸宏天乱。

　　皇后笑道：“是螺子黛吗？”

　　贾贵妃回：“正是。”

　　“丞相大人让着我们这些学识浅薄的，不然就不会那么简单了。”皇后欢喜地抚摸着那花灯，煞是好看。

　　贾似玉见皇后喜欢那红俏箩灯，说“哟，姐姐很喜欢这花灯？妹妹还真是有福气了，望姐姐收下。”

　　皇后爱不释手地观摩着，点点头道：“妹妹这样说，姐姐就收下了，还真是好看啊！”又指着那花灯对众人说：“你们看看，这上面的莲花，描得真好！”

　　“的确，竟像是真的一样！”蕙婕妤笑道。

　　远远那红俏箩灯散发出一股香味，清新宁神，元清猗问：“这花灯上还有香味？”

　　贾贵妃微笑道：“不香上面怎么描个莲花！”

　　“妹妹有心了。”皇后又赞道。

　　元清猗盯着那花灯，只觉得那清香有些刺鼻，她不知不觉掩了鼻。

　　“清猗这是怎么了？”贾贵妃道。

　　皇后见了也关切地问着：“莫不是着了凉？”

　　香昭媛摇摇头，笑道：“娘娘说笑了，殿下自幼习武，又师从邱道人，哪这么容易受凉，娘娘多虑了。”

　　贾贵妃狠狠睨了她一眼，香昭媛吓得闭了嘴，蕙婕妤打了圆场：“香姐姐一时口误，皇后娘娘见多识广，香姐姐造次了，不过就是想同殿下亲近些，也关心着殿下的身子，娘娘见谅。”

　　“无事，昭媛妹妹一时口快，本宫哪里是那种小性子的。”

　　元清猗忙道：“不过猗儿如今封了皇女，要同皇兄们一起上朝，诸事繁忙，有些累着了。”

　　贾贵妃道：“既然如此，不如回宫休息，有你在这里，还猜什么灯谜，咱们哪里有你聪明的！”

　　“你玉娘娘说的对，快去歇着！”

　　“是，母后，诸位娘娘们，告辞了。”

　　除了皇后，其余人都行礼送别了。

　　元清猗出了宁寿宫，云葵扶着她，身后一片欢声笑语，她道：“后宫啊。”

　　轻叹一口，回了凤妩宫。

　　第二日早朝，元清猗穿了皇女凤袍就赶来了。

　　元枫坐在上位，听着下面的人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顾南浔出列，躬手道：“陛下，贾丞相的门客樊晋，原是泉都的樊赢。”

　　“罪逃的樊赢？”

　　“正是此人。”

　　贾铮面不改色，问：“王爷如何能确定繁晋及樊赢，误认他人，抓错了人可不好了。”

　　顾南浔道：“这人春分来丞相府，樊赢也是春分没了踪影。”

　　“这也说不通，世间那么多的人，偏偏两人就撞上了，就这么巧了。”

　　顾南浔笑说：“丞相受歹人蒙蔽了，那樊晋偷偷在京城里布置了死士，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贾铮的脸已经青紫了一半，元清猗正欲说话，却被元稹许拉住，他摇摇头，示意元清猗不要插手。

　　“丞相若是不信，本王继续查下去就是了，还怕查不到吗？”顾南浔语毕跪身请命：“望陛下允微臣彻查此事。”

　　元枫看了看贾铮，点点头，对顾南浔道：“允了！”

　　“谢陛下！”

　　贾铮暗暗瞧顾南浔，甩袖“哼”了一声。

　　顾南浔冲他笑，那贾铮气得差点摔了官令，生生把脸憋的难受。

　　退朝后，元清猗寻了顾南浔：“南浔哥哥，你何必与贾铮作对。”

　　“你放心，我无事。”顾南浔抚上她的手，又说：“你知道，我与琉珺的婚约就在这几天了。”

　　元清猗心底抽痛，强颜欢笑：“我知道，南浔哥哥，清猗可以求了父皇，让你们解除婚约！”

　　“这是家父的遗愿，你莫要插手，以后自会遇见你的良人，他定比我好千倍万倍。”顾南浔湿了眼眶，忍心离了她去。

　　元清猗咬牙，此刻她或许疯了，她非常想让元枫赐婚，将顾南浔抢了来，占为己有，那是她喜欢的人。

　　这晚，皇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银装素裹，遍地白霜，覆着院中的银杏，覆着宫门朱壁，凤妩宫的一个宫女跑进来，掸了掸身上的雪，溜进来哈了口气，靠近那火炉烤火，对元清猗说：“殿下，奴婢在外面瞧见了姝郡主，一个人在雪里走着呢，奴婢请她来凤妩宫，她说要自己走，奴婢怎么劝也没用，殿下快去看看！冻出病来可不好了！”

　　“她疯了不成！”元清猗扔下书卷，披了狐裘就出去了。

　　“殿下，云葵姐姐嘱托奴婢跟着殿下的！”那小宫女追上去。

　　元清猗呵止她：“回去，外头冷！”

　　“殿下！”

　　“你回去烤烤火，这点寒冷还不至于冻死我！”

　　小宫女见又是个不听劝的，回去寻了云葵。

　　远远看见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是白琉珺，她慢慢走来，走近看眼中还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元清猗心疼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一袭黑黛，一抹艳红，风雪中，白茫茫一片遮住白琉珺的脸色，元清猗替她抹去白雪，见她迟迟不说话，只看着自己，道：“你怎么不说话？”

　　白琉珺抽噎几声，扑在元清猗怀里，元清猗抱紧了她，给她取暖，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白琉珺离开元清猗的怀抱，她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元清猗，说：“你还记得诸国共会时，陛下答应你的一件事吗？”

　　元清猗隐隐不安，答道：“何事？”

　　“你糊涂了啊！饶你聪明一世，如今我与南浔婚约将至，你说我说的是什么事？”白琉珺揪住她的衣衫，道。

　　元清猗定住，白琉珺抓着哭，嘶声力竭地喊：“陛下答应过你，若是你看上了谁，陛下都帮你赐婚，就算是我与南浔有了婚约，你也可以轻轻松松地抢走！”

　　元清猗流泪，狠厉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出：“是又怎样，你不过和他有婚约，若不是父辈家的玩笑，你我结局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