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麦芒》悟飞凇

36、第 36 章

　　下课铃响，白衍扣上课本，堆叠一起，抱着，边站起边看向前方。叶零与刘宜晚同行而出，段卿徐却还伏案书写。
　　收回视线，白衍慢慢地走往后门，却遇蒋深等在门边，对他招手。

　　二食堂一向受到欢迎，白衍与蒋深端着餐盘竟找不到空位。因白衍被人认出，方得到两个空位。
　　坐下后，尚未开吃，蒋深就问：“白衍，段卿徐怎么啦？”
　　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白衍抬起眼角，又垂下，夹起青菜，说：“不清楚。”
　　这是实话，对于蒋深的问题，白衍是惊讶的。毕竟，以蒋深和段卿徐的交情，他完全可以直接问本人。
　　蒋深怅然的说：“最近找他吃饭，他总拒绝。”
　　“嗯，一样。他连出门都没喊我。”白衍道。
　　初现端倪时，白衍并非不好奇，但段卿徐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管白衍问什么，段卿徐都敷衍对待。

　　“我看他微博还在更新，可能单纯想独处？”听完白衍的说辞，蒋深松下一口气，若段卿徐只对他冷淡，那会更让他烦恼。他说，“我看他没和叶零一起，不知道是不是闹矛盾。”
　　白衍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既然他不想就此深谈，蒋深亦埋头吃饭。谁都有情绪不佳之时，他何尝没有因叶零而生出难过只想独处呢？

　　艳阳高照，楼梯转角，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铺在走廊上，白衍走到光照下，缓步走向宿舍，房门半掩，他轻轻推开。
　　室内，段卿徐坐在桌前修图，椅旁一白色袋子装着塑料碗。白衍把卤蛋放他桌上，没说什么，搁下课本，前往操场。
　　双手插进外套口袋，白衍边听歌，边漫步而行。一首歌听到中途，电话铃响。

　　“喂？”
　　“是我，阿衍，你在哪？”
　　“有事？”
　　“我还没吃饭，一起呗！”
　　“吃过了。”

　　“打算分享个好消息给你，你这是不想听？”
　　白衍微微抬起脑袋，以手半挡太阳光，漫不经心道：“有话直说。”
　　“叶零和段卿徐分手了，你还不知道吧？”
　　“哦，怎样？”白衍冷淡答。
　　“你就接着装，真没劲，我去吃饭啦。对了，丁胖他们出来了。”
　　白衍不意外，说：“嗯。”
　　挂断后，他想了想，打开微博首页，好友圈零星几条微博，白衍一下刷到段卿徐最新更新，点完赞，他收好手机。
　　走几步，白衍停下步子，眯起眼睛看向天边的太阳，忽而，他的嘴角弯起一个细小弧度，再向前行走时，速度轻快不少。

　　踏进宿舍，白衍瞅了瞅段卿徐书桌，卤蛋没了。他走到段卿徐身旁，没有拐弯抹角，说：“你和叶零的事，我已经知道。”
　　鼠标在屏幕上快速变换图案，一张照片的瑕疵转瞬消失。
　　段卿徐说：“果然瞒不了你，我并不想你这么快知晓。”
　　“为什么？”
　　“太没面子，”段卿徐无奈一笑，放下鼠标，转过板凳，“不过，你也别得意，叶零说试着喜欢过我。我们分手是我们的问题，与你无关。”

　　白衍好笑的靠在衣柜上，眉梢扬起，说：“但还是分手了，不是？”
　　拍拍膝头，段卿徐站起，伸个懒腰，不得不承认事实，道：“是，你还有机会，而我，输了。”
　　“感情的事，论什么输赢。”白衍走到段卿徐身侧，忽然，狠狠用力打他后背，“快恢复状态，多大人了，还让班长担心你。”
　　段卿徐被他拍得愣住，要知道，白衍从不动手与人玩笑。他笑着打回去，“你不是来告诉我，自己要采取行动的？”
　　白衍转身躲过，大踏一步，立定，轻道：“再过几天，等某些人恢复心情。”
　　愣着放下手，段卿徐无奈问：“我是否应感谢你？”
　　“否。”回头间，白衍的眼睛亮若繁星。

　　看着他这副明显愉快的神情，段卿徐的内心终于释然，不属于他的强求亦无用。他主动争取，趁白衍与叶零没能挑明心迹时告白叶零，已然不算磊落，再继续执念于此，实在不该。

　　“我也不说祝福。”段卿徐故意道。
　　挑了挑眉，白衍无所谓的说：“可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祝福。”他弯起嘴角，笑得格外张扬，好似已经抱有十足把握追到叶零，且与她琴瑟和鸣。

　　作为旁观者，段卿徐自无法否定这份信心，叹口气，他坐回椅子，看向电脑，一手放在键盘上，一手拿过鼠标，修图。
　　回到自己的书桌旁，白衍拿过书本，开始整理课堂笔记。

　　日子平淡度过，但因与段卿徐的交往之事已经解决，叶零的心情近来轻松得很。无论上课还是兼职，她都得心应手。

　　这日下午，上完一节课，薛影的消息发来，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到篮球场给他加油。因为是与朋友们的友谊赛，薛影格外重视，叶零便没有拒绝。再遇白衍，她觉得自己能做到淡然处之。
　　依据便是，两人教室遇到，都能淡定的点头问好。

　　叶零与刘宜晚挽手来到球场，比赛已经开始，周围围了一些同学，她们选择中间位置观看。

　　场中，一位中个子男生拍球进攻，薛影挡在他面前。
　　除了薛影，另外几人，叶零都不认识，露出一点意外之色，愣神间，她注意到对面人群中，白衍赫然在列。
　　有那么一秒，似乎，他也在看她？

　　“薛公子，打他丫的！”有男生高声喊。
　　然而，中个男生跃起投篮，篮球落进篮筐。
　　跑着的薛影笑着指出声方向，道：“乌鸦嘴！”
　　众人哄堂大笑。
　　叶零没忍住，弯了弯唇，不期然的，撞上白衍视线。白衍微带笑意，对她点头示意，叶零眨眼当作招呼。

　　“果不其然，白衍也在……”一旁，刘宜晚目睹二人互动，嘀咕着，她实不愿叶零与白衍纠缠，恋爱伤人。
　　刘宜晚轻扯叶零衣袖，叶零侧头，刘宜晚又不知说什么，只好道，“这个球打得还挺帅。”
　　“嗯，还看得过去。”
　　“后面肯定更精彩，看球看球！”刘宜晚强调。
　　叶零懵懂应声，奇怪的瞧她，刘宜晚乖巧一笑，叶零才转向球场，专注看比赛。

　　结果是薛影队赢得比赛，薛影兴奋得全场乱跑。跑到叶零面前，伸出食指与中指比着，得意而笑；跑到白衍身边，炫耀胜利；跑到其他人面前，道出耍帅之语。

　　观众散去，只剩下薛影一众朋友。
　　叶零不认识那几人，但还是与刘宜晚走近他们，由衷道：“打得不错。”
　　薛影打个响指，与朋友们相视而笑。白衍安静地站在一边，没说话，但也没走。

　　“走吧，去吃饭，我请客！”薛影说。
　　“啊？我们去不太好吧？”刘宜晚小声道，附在叶零耳边，悄悄说，“叶零，还是去食堂吧，我怕去了尴尬。”
　　似看出刘宜晚的为难，薛影劝着，“没事啊，你们负责吃就行，难得捧我场，哪能不带上你们。”他大大咧咧的，束起拇指指白衍，“你们和阿衍坐一起。”说完，薛影神秘兮兮凑近叶零，“我叫了段卿徐，但他不来，你放心。 ”
　　叶零一呆，而后，无可奈何的说：“薛公子可真操心，既要照顾这个，又考虑那个。”
　　“人缘好是这样的哈哈哈。”
　　薛影笑着，左手搭上白衍肩膀，白衍瞥眼，拿开，薛影再搭肩，白衍放弃似的歪过头，懒得推了。
　　视线抬起，却见叶零明亮的双眼弯着看他们，白衍心头浮起几分喜悦，便不计较。

　　一行人走向校外。

　　叶零与刘宜晚走在队尾，刘宜晚闷闷不乐，叶零看她表情，轻声说：“你坐我旁边，有什么事我来应付。”
　　“只能这样啦。”刘宜晚弱声答。
　　总不能承认，比起尴尬，她更担心叶零与白衍再发生什么。
　　是自己太胆小吧，被劈腿后，不敢再相信爱情？白衍喜欢学姐，叶零如果一直单恋他，该多么可怜。
　　刘宜晚自顾自胡思乱想，待收回注意力时，惊讶的看到白衍与叶零并肩而行，而自己竟然落后两步。她停在原地，看他们。

　　白衍侧过身子，低声与叶零说什么，看不清叶零表情，但她身姿轻松，两人步伐一致。

　　那么，有没有可能，叶零并非单恋？想到此处，刘宜晚咽了咽口水，伸手拍额头，她快走两步，赶上叶零。

　　晚上，回到宿舍时，刘宜晚的兴奋劲头还没过去。席间，几个男生都非常幽默，刘宜晚被他们带动，整个人非常活跃。
　　坐到椅子上，叶零低头换鞋，刘宜晚激动的表达感想，叶零没注意听，想的是吃饭时，白衍安安静静的陪伴。

　　她想喝热水，白衍便让服务员送热水过来；肚子饿了，叶零打算出声唤服务员，白衍却先一步替她开口；有的菜夹不到，叶零转桌上转盘，被其他人按住，白衍不动声色替她转过来。
　　仿佛，白衍总能知道她所想。

　　叶零靠在椅背上，放空大脑后，她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看到特别关注里那人点赞记录，当看清点赞博主是谁后，叶零觉得匪夷所思。
　　世界这么小的？段卿徐居然与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