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alpha少将是我老婆》库兰

62、争吵

　　“这根本不可能。”何虺指着星际科技色谱图重申道，“莱特集团所在的区域是整个宇宙拥有智慧生物地图亮度最低的地方，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这个亮度反映了这个地区的整体科技水平至少还停留在第二次科技革命时代，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研发大规模生物武器的条件。”

　　“没什么不可能的。”温寒坐在夏河那张他惦记了很久的办公椅上，有些懒散的晃着手里的笔，“在第四次帝国远征行动里，第三舰群的主力舰队曾在一颗科技水平非常落后的星球栽了个大跟头，虽然这也和指挥失误有关，但我必须提醒你，不要小看原始科技，它们拥有很多没有被发掘的潜力。”

　　“我从没有低估原始科技的潜力，温检测长。”

　　何虺的话一出来，江源就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个家伙很少使用尊称，一旦开始使用，就代表他的情绪积攒到了不得不全力抑制，以至于产生了反效果的程度，他正打算开口打断这段对话，却被秦渊不动声色的拉了一下，于是何虺剩下的话便顺利的说出口了。

　　“我从蜂群里找到了大规模控制生物的手段，我很明白它们的价值，倒是你，温检测长，从一开始你对我所有的结论都表现得非常傲慢，我能知道，这是出于你对现代科技的偏见，还是单纯地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秦渊拉了拉江源的衣袖，得意的朝着他眨眨眼，传达了“看吧，你拉住他岂不是看不到这出好戏了”的含义。

　　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啊。江源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个人来言，我还是挺喜欢你的，虽然你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只会拖后腿的alpha，但其他方面……”温寒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但不管是内容和他审视意味强烈的目光都让人极为不适，江源咽了口唾沫，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在何虺给出更不客气的回复之前阻止他们继续对话下去，但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我实在不敢信任一个你这样的科学家，没有经过任何相关的伦理道德教育，试图控制智脑的恐怖分子，也许秦渊能信任你……”温寒顿了一下，朝着秦渊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无意冒犯，然后用一个相当委婉的说辞，“毕竟皇室从来不需要这些事，但出于军部的立场，我实在不想和你这样的科学家合作。”

　　“何虺的案子并没有最终定罪，温寒。”秦渊微笑着提醒他。

　　何虺立刻跟着补充道，“而且机械师和科学家并不是同一种职业，就像检测长并不是舰长，从某种角度来说，甚至算不上军人……”

　　“够了。”江源上前一步，何虺拉了回来，这一次秦渊并没有阻止他，毕竟这场对话看上去不再会有任何建设性的信息，自然也谈不上乐子可言，所以有些遗憾的介入了这场对话。

　　“虽然我不太了解佩诺或者仿生人具体的方式，但我相信，那不太可能是什么原始科技能制造出来的玩意，而不管是原子分离机还是基因培育系统，它们的运行都会影响整颗星球的暗物质分布形态，并在科技色谱图上留下长久存留的明亮光点，何虺的结论是有依据的，除非你拿出更确切的证据，证明‘仿生人’确实在那里有一个秘密工厂，否则我会代表皇室反对这次作战行动。”

　　“如果他没用到培育系统呢？”

　　“那他们怎么可能制造出仿生人呢？”江源忍不住插话道。

　　“莱特集团的星球上甚至没有智脑活动会留下的蓝色光点，没有智脑的辅助，他们连制造出这些设备所需要的庞大计算都无法完成。”何虺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用尽可能平静的口吻补充道，“更别说建造一个仿生人工厂所需的能源，整颗星球上所有的核电站加起来都不够它运行哪怕一个小时，当然，在温检测长的认知里，也许他们会靠烧煤来解决能源短缺问题。”

　　“真的假的，这个年代还有星球还在用核电？我以为那是历史书上才有的玩意。”

　　“这不是重点，亲爱的。”秦渊有些无奈的制止了江源的好奇心，因为他已经看到何虺调出莱特集团的卫星图来证明自己的观点了。

　　“我相信你是非常出色的……”温寒停了一下，加重自己的语气强调道，“机械师，所以我可以假设你对仿生人的技术一无所知……”

　　“我想我了解的至少比你多一些，毕竟你只是一个……”

　　“何虺，这种话留着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好吗？”江源及时打断了他。

　　“我可不觉得他敢当面对我说这个。”温寒嗤笑一声。

　　“请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温寒，否则何虺可以在这场咨询后投诉你。”秦渊按住何虺的肩膀，然后对温寒说，“鉴于第三舰群目前没有指挥官，所以宋道一定很厌烦有人拿这种小事去烦他的。”

　　温寒甩开自己的笔，转开目光沉默以对。

　　“现在跟我说说你判断夏述文位于莱特集团的依据。”秦渊说。

　　“第三舰群关注莱特集团已经很长时间了，更准确的说，是夏河一直在关注莱特集团的动向。”温寒缓慢的开口，如果可以，他不希望这些事再牵扯到夏河哪怕一丝一毫，但没有夏河，他确实无法证明这次行动的合理性。

　　“最开始，我以为那是他对境外贸易审查行动的一部分，毕竟莱特集团也是最大的毒品供应商之一，我是指，□□这种毒品，而不是咖啡酒精或者纳米信息素之类的东西，但实际上，他们的行动没有涉及到帝国的领域，所以我们无权干涉，从意识到这件事之后，我就在想他为什么会如此关注莱特集团。”

　　“你想暗示那是他对自己父亲的关注？”

　　“远不止如此，仔细想想，江源，那是夏河的父母，有谁比夏河更能了解他们的能力和野心，以及他们可能引发的灾难呢？”

　　“我了解过夏述文和佩诺的资料，觉得他们离这两个词汇相去甚远。”何虺说，“我是指，佩诺没有野心，夏述文没有能力，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生出一个恰好结合了他们两个优点的孩子。”

　　“这大概就是佩诺的工作成果，他就是靠着夏河加入了基因改造计划的项目，随后又进入了克拉玛依实验室，从而摆脱了生活在帝国最底层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夏河成就了他。”

　　何虺眨了眨眼，没再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和佩诺没有什么不同，即使帝国和联邦的政策和环境相差甚远，但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生活着的底层阶级并没有什么不同，何虺明白自己付出了多少才取得施展自己才华的资格，没有人会比他更明白佩诺的处境，也许对别人来说，佩诺的行为多少有些自私，用自己的孩子作为事业的垫脚石，但何虺很清楚，也许对于佩诺来说，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权。

　　“还有一个相关性很高的信息也可以佐证我的猜测。”温寒说，“夏述文参加的‘星际远航’计划，致力于用现代科技改造原始星系，其中一个目的地就是莱特集团。”

　　*

　　“我一直在想，既然跃迁技术已经实现，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实现从星球的停机坪开始跃迁，而不是非得离开大气层外，利用宇宙里大大小小的虫洞进行航行，从而减少这漫长的旅行所耗费的时间呢。”夏河对着遥远的星河，有些无聊的感慨着，他回过头，发现麦基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提高了声音，“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大概是因为成本太高。”麦基睁开眼睛，一脸倦意，但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来。

　　“成本高不过是技术还不够成熟的体现。”

　　麦基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我很好奇佩诺有没有教会你什么叫礼貌，至少不该在别人睡觉的时候打扰他。”

　　“是你抛弃了他，有什么资格指责他的教育方式？”

　　“看来你也觉得他的教育方式有问题。”麦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然而他的双腿看上去一点力气都没有，差点直接摔下去。

　　“出什么问题了？”

　　“只是麦基的生命走到尽头了而已，这具身体已经用了太久了，它本来该在三个月前被回收，为了等你它已经油尽灯枯了。”

　　“这么说他其实是有自己的意志的。”

　　“当然，我虽然能利用它和你对话，但这又不是我创造它的目的。”

　　“什么时候会有呢。”夏河看着麦基虚弱的身体，他继续瘫软在沙发上，显然没有多余的力气重新站起来了，哪怕是说话，都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新力，那双眼睛木木的看着夏河，显示出暗淡的灰蓝色。

　　“看我心情了，你想和他谈一谈吗？”

　　“我为什么会想和他说话。”夏河笑了一声，移开目光。

　　他不再说话，好节省麦基剩下的力量，过了好一会突然问，“有什么办法给他……充电之类的吗？”

　　“有是有。”麦基看上去虚弱无比，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传达出这句话的下半部分，“但没有必要，我很快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