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alpha少将是我老婆》库兰

31、自知之明

　　很快，方龄就遇到了能和自己英雄所见略同的人。

　　楚楚走到吧台前点了一杯牛奶，看到了相熟的好友也在，立刻打开了话匣子，跟方龄抱怨自己刚刚在门口遇到了楚阳的车，本来想去打个招呼，结果正好看到夏河从酒馆里走出来上去了，硬是没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

　　艾丝蒂尔笑着把她要的牛奶递给她。

　　夜色渐深，酒馆里聚集的客人越来越多，艾丝蒂尔起身过去招待。

　　“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楚楚喝了一大口热牛奶，撅着小嘴怨声载道，“好像自己多年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忽然有一天，爸爸跟你说，给你找了一个后妈，然后他们天天腻在一起，你连面都见不着。”

　　“恕我直言，你和楚阳的关系可没到亲如父女的地步。”方龄和楚楚关系很好，所以她说起话来也就没有多客气，甚至算得上刻薄，“夏河也不是什么后妈，他看上去是正儿八经的原配，而你，只是一个捡来的拖油瓶。”

　　“你也不用这么直白。”楚楚不满的抱怨。

　　“我早就跟你说了，别老跟着楚阳屁股后面，早晚被他嫌烦扔了，只是夏河的出现大概率会加快这个进程而已。”方龄终于放下酒杯。

　　楚楚跟她说了自己和楚阳那场在金茉莉号上的赌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反正我是不敢惹他了，夏河这样的人看上去温和无害，实际上杀人不见血，我现在看到他对我笑都背后发凉。”

　　“有危机感是好事。”方龄只是这样对他说，“就是不知道楚阳知不知道这一点。”

　　“他能不知道？”楚楚眯了眯眼睛，“我甚至怀疑，他就是因为这种危险的感觉才喜欢夏河的——跟一个这么可怕的家伙同床共枕，这得多刺激啊，除此之外，夏河哪点能吸引他？”

　　方龄认同的点了点头。

　　“安吉拉跟我说，夏河拿枪对准过楚阳的脑袋。”楚楚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龄，“又把楚阳扔在了太空中，如果有必要，夏河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楚阳——楚阳是没办法抵抗这样的人的。”

　　“是啊，所以呢？”方龄循循善诱的问道。

　　“我说那又怎么样。”楚楚嗤笑一声，“如果有另一个人对楚阳做了同样的事，楚阳也一样会爱上他——不，准确的说，那根本不是爱，那不过是占有欲和征服欲而已。楚阳天生就是这样的人，你看，他明明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可无法拒绝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和财富与权力相比，支配财富和权力的感觉，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没错。”方龄点点头。

　　楚楚也没白跟楚阳这么多年，确实足够了解楚阳，这种掌控欲确实是楚阳所有欲望和野心的源泉，如果那一天，夏河没有用枪指着楚阳的头，也许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发生。

　　哪怕那个人的外表如此吸引他，也比不上那个冰冷的枪口和那双平静无波、杀伐四方的眼睛。

　　“但夏河对于楚阳大概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过了好一会，方龄慢慢的补充道。

　　“到底是不是不一样，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楚楚笑着说，“至少他把麦基带回来了，不是吗？”

　　方龄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愿意掺和这样的事。

　　“我并不在乎我在楚阳心里到底算什么。”楚楚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我就是想知道，夏河究竟哪里好，楚阳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他哪都挺好的。方龄在心里想。

　　温和有礼，气质脱俗，那些危险反而平添了几分迷人，如果不是漆黑无光的眼底让人望而生畏，汇聚于身的目光惹人嫉妒，又有谁会不喜欢他？

　　然而仅仅是这样，都无法构成夏河吸引楚阳的理由。楚阳这些年见过的美人无数，夏河和他们比也不过中上，只论外表甚至说得上是平平无奇。

　　只是这世界，还有什么会比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还要昂贵的东西？尤其是这个珍宝甚至比以前还要耀眼和迷人。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无法抗拒重新占有它的欲望，何况是楚阳。

　　“人永远都会觉得，以前喜欢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这是人之常情。”方龄这样说。

　　楚楚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体，“没错，就像小时候喜欢的糖果，吃起来甜的腻人，可偏偏那个时候就是喜欢，长大以后也千方百计想找来吃，如果找不回来，那它永远都是最好吃的，让人念念不忘，可人总不能不吃别的东西的。而有的人，找回来了，吃了一口，找不到童年的味道，终于幡然醒悟，明白这世界上好吃的还多的是。又有的糖果，用着旧的包装，里面的味道却比记忆里更好，这种时候谁都会以为，自己确实找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糖。”

　　方龄忍不住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这种错觉总会消失的，他们早晚会发现，这世界上甚至不只是有更好吃的糖，还有更好吃的别的东西。”楚楚说完，露出了一个笑，看着方龄的眼睛，舔了舔嘴唇，然后说，“这些话——都是安吉拉告诉我的。”

　　“嗯？”

　　“你说，她跟我说这些，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天真的少女趴在木制的吧台上，明亮的眼眸盯着托盘上亮晶晶的玻璃杯，若有所思的说。

　　“安吉拉说的有道理。”方龄只能这么说。

　　“可夏河不是糖。”楚楚摇了摇头，“对楚阳来说，他就是最好，哪怕在旁人眼里，有的是更好的东西，也入不了他的眼。”

　　“你能想明白挺好的。”方龄笑了笑，“虽然你天真又愚蠢，但我也不想真的看你自寻死路。”

　　“我一直都很明白。”楚楚踢了一脚身下的转椅，让自己调转了方向，背靠在吧台上，盯着头顶的横梁和屋顶，面无表情的说，“否则我也活不到这个时候。”

　　“猎物的自知之明。”方龄轻轻叹了口气，“可惜这世界上太多猎物没有这种自知之明，跟在猎人身边太久，就以为自己也成了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