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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意外之外

　　石三很不想去王小虎宿舍的，可没办法，组织一通电话，涉及十一出游的事情，他这个带着三十多个小拖油瓶的大拖油瓶不得不从命。

　　“为什么会有三十六个人？你们班不是才二十一个吗？”
　　一听石三说起人数，组织就不淡定了，自己班上五十多人，到最后竟然也不过三十来个人报名，可十三姨那个班，真是太令人发指了！
　　“刘老师说可以带家属的啊，于是，那些有老婆的或者处于发情期的都把人家小姑娘给骗了来，甚至连外校的都有……”

　　石三也很郁闷，他才是班长，他也算这个活动的组织者，偏偏孤家寡人一个！等他想到要以权谋私也巧舌如簧找个美女来当当护花使者的时候，别人竟然都已经有狗尾巴草在身边了！

　　组织无奈，又拨了几通电话，终于协调完毕。
　　“虽然我也不想棒打鸳鸯，但是，外校的人不能和我们一起，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责任。”
　　石三摸摸脑袋：“还能出什么事？不就是旅游吗？”
　　组织一本正经地说：“安全第一！你想想，每天都有车祸、动物园老虎会突然从笼子里逃出来、坐快艇的人被海浪打翻了，博物馆里的干尸聚积了数千年的怨气，食堂发生集体中毒事件……总之，地球是危险的！”

　　“好好好！”石三举手投降，苦着一张脸嘟囔：“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人家都已经报名了怎么办？还有人特意推掉了其他活动……”
　　自己好不容易组织一次集体活动啊！是他大学时期的处女……咳咳，第一次大显身手展现自己无敌魅力的机会，怎么就出师不利呢？他还肖想着医科大学那个听声音就让人酥了一半的美女呢！

　　组织眨眨眼：“我会给你三十六套门票，但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不能和我们一起坐车走。当然如果在动物园或者博物馆什么地方偶遇，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石三听出他言外之意，裂开了嘴握着他的手直摇晃：“组织你真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王小虎坐在床上，看着石三的狗腿模样，在心里哼了一声“哈巴狗，猴子！”

　　组织笑一笑，抽出手，一条一条地嘱咐：“……二号早上七点在学校大礼堂门口集合，中午车子会把我们送到在海底公园附近的学校分部，顺便解决午餐……国庆期间是旅游旺季，乱七八糟的人也多，叫你班上的同学不要带很多钱和贵重物品出去。班干部要看着普通同学一点，这里还有三面小旗和三个哨子，你去找稳重的人带队，自己去学院借几个喇叭……”
　　石三这时候的神情几乎可以用感激涕零来表示了，“组织，我爱你！我对你的景仰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王小虎看他一脸的白痴样，就知道他根本没有经验、没有计划，要不是组织兜着他，他自己被卖了都还要帮别人数钱，完全没有任何能力领着班上的同学去旅游，忍不住就哼了出来。
　　“白痴，没文化……”

　　“王小虎，你说什么呢？”
　　石三的五官长得很好，是属于那种顶尖级别的，具体来说第一就是眼睛特利，大冬天人家里三层外三层地穿着他愣是能把三围报出来；第二是鼻子特灵，人家姑娘用的什么香水洗发露等等隔好几米远他就能闻出来；第三嘴巴特贱，就是个吃货；最后嗓门特大、耳朵特尖，这两点，从刚才老狼的吉他被他发自肺腑的告白给差点震断了一根弦，以及他能在自己呱噪的大嗓门中听到王小虎一声无意识的哼哼就能证明。

　　“我说我这本书里的主角是个白痴，怎么，你要对号入座吗？”王小虎晃晃手里的书，一脸无辜。
　　“你！”石三拿着组织给的旗帜哨子等东西，咬着牙愤恨地扭头出了所在的306宿舍，他要是再理会王小虎他就不是人！
　　“十三姨同学真有爱！”组织看着被石三的怨气震得不停颤抖的门，微微扬起了眉。

　　“嗯，少年啊，就是要挥洒青春热血！”王小虎想着动画片里某些热血人物，瞥了组织一眼又垂下眼睑“专心致志”盯着自己的书。
　　这个人，一点也不像才十多岁的大一学生，就算父母都是学校的教授，也不至于这样老成吧？而且，刚刚，石三握着他手的时候，他的表情……

　　市区一日游如期进行，两个班的同学坐了两辆中巴车。其中一辆由王小虎班的班主任带队，另一辆由石三和组织带队。306宿舍的高五已经在另一个城市和他的女朋友卿卿我我了，老狼则和刚成立的乐团去了百货商场门口卖艺去了。王小虎前一天去捧过场，反响很不错，惹得他也有些跃跃欲试。

　　“……大家看左边的这栋房子，金鲤大厦是我们这里最具标志性的建筑，大厦后面是有名的步行街和商业中心，我们可以从学校做102路、117路、325路等公交车直达……这边的桥有一个传说……”组织不愧是土生土长的，车子一路行驶，他就很尽心地充当了导游这个角色。突然，他指着前面，拍拍手上的喇叭，咳了两嗓子，“大家知道吗？前面虽然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也没有什么小桥流水，但却是很多人的秘密基地和禁区！”

　　“什么呀？我听说这里的红灯区在环城西路那边……”石三见他故作神秘的样子，嗤笑一声，这个陈汉，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仗着自己从小在这里长大！可他也是做了功夫的，昨天还连夜在网上搜索了这个城市的景点与历史呢！

　　看那些女同学，真是肤浅，几个小段子而已，就被陈汉那小白脸勾得魂都没了！像他这样英武豪迈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好不好？
　　还有王小虎，后排两个女同学简直就是想用目光强奸他！
　　陈汉倒也罢了，好歹一上车就是他的个人表演，靠耍嘴皮子吸引了几个人，可王小虎凭什么？那小模小样的白斩鸡身材，至少要比他矮一个头，居然也能引得两个女同学对他刮目相看？天理何在！

　　“十三姨这你就不不懂了，这不可不是什么一般的红灯区！”组织扶扶眼镜，看看石三，又看看似乎不怎么感兴趣的王小虎，压低声音说：“这里有一个酒吧，是同性恋酒吧哦~”
　　“哇！”
　　“真的吗？”
　　“那个工商、公安、卫生局什么部门的准他们开吗？”
　　“对啊！好像会被禁止的吧？”
　　“组织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进去过？”
　　“只有同性恋能进去吗？”
　　“怎么，你也想进去？”
　　“……”

　　石三傻眼了，王小虎懵了，这车里的人，有这么开放吗？他们怎么会……这么兴奋？
　　王小虎突然觉得心虚，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来，在自己膝盖上铺开。
　　“王小虎，车上看书很伤眼镜的！”组织笑嘻嘻地凑到他身旁。
　　“组织，别换转话题，接着刚才的说啊！”后面有人不依不饶，组织拿出矿泉水瓶子，“中场休息！休息！”眼睛却一直看着王小虎。

　　“这个书是用来催眠的，今天起的太早，我想睡一会儿。”王小虎神色自若地靠在座位上。
　　这么多年，他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倒不怕被组织发现什么不对。
　　反而是他，现在已经能确定，组织应该是个GAY.

　　赵乐曾经说，他们这种人，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发现身边的同类。
　　可他不是，他不是同性恋，他只是……曾经靠出卖肉体赚钱。
　　当然，他也曾经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自己的主顾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喜欢他什么样的表情与动作。
　　但现在，他已经退出来了，退出来两年多，对这一切都已经陌生了，他要返回正途，那是妈妈的遗愿。

　　王小虎微微偏过头，刚好看到和石三的视线对上，后者有些闪躲，王小虎却是很大方地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发生在卫生间的意外而已，看来，十三姨是被自己吓住了，哈哈！忽略车上的杂音，王小虎心情愉快地闭上了眼睛。

　　维持着好心情到了他们的第一站，省博物馆。果然是假期经济，就连一向应该清冷的博物馆也人满为患。王小虎一个怔愣，才发现所有同学都三三两两走开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只有他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
　　“Tony?”背后传来一个粗哑的嗓音，王小虎猛地竖起了全身的寒毛！
　　是幻听！幻听！他深深呼吸，紧绷着肌肉，头也不回地抬起脚往前走。

　　“Tony，我去过‘灰’许多次，听说你不卖了，还很遗憾，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后面的恶魔之音依然没有消失，反而多了一双咸猪手在他屁 股上粗鲁地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