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锦瑟繁霜

7、不解

　　摔碗的声音特别大，一位蛮不讲理的老太太坐在自己的床边上正在指责着在厨房中做着一家子年夜饭的女儿，女儿早就不小了，已经是年过五十的老姑娘了，她的婆婆家并不在这，今年，她是特地回来陪自己的母亲过年来的，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可是这个老姑娘依旧没有忘记生育自己的老母亲，虽然好几年才回来一回，虽然身为她的母亲应该珍惜自己与这个女儿的时间，但是，她并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底下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好像都格外的挑剔，就在刚才，因为一个炖猪肉的事，这个年迈母亲依旧在隔着老远的地方对她喋喋不休。

　　“哎呀，你不行，放着我来吧！”

　　“你别胡说，就这点东西，我哪里不行的。”

　　“啪！”一个小瓷碗咔擦落了地，引来老太太一阵不悦，她的老姑娘也是不小心，很不好意思的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的瓷碗碎片，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的了，谁知道，她亲娘又继续火上浇油的说到：“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了，我就说你整不好吧，你这样整，我估计你弟弟回来都吃不上热乎的年夜饭了！”说到她弟弟，这是她心中的一道刺，她是家中老大，在她小的时候，家里并不富裕，很多生活上的苦，她都是跟着父母一块儿吃的，她是家中长女，很多压力，在母亲生完小弟后又加重了一倍，她既要帮着父母卖货，又要替忙碌的父母照顾小小的弟弟，有的时候，她觉的，为家里减轻负担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可当她看到晚上回到家的母亲对着她的脸问的都是自己弟弟怎么样的时候，不得不说，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失望，这种失望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本以为时间一长，人就会自己沉淀下去，但是就在今天，她对母亲这么偏向的宠爱在此表现出了不满。

　　“哦，你就想着你儿子好不好，你就不想想你姑娘怎么样是吧！”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姑娘说出的话。

　　“我想着我儿子怎么了，我难道不该想着他吗？”这是一个七老八十的姑娘说的。

　　一场大战一触一发，坐在一旁的我按耐不住，连忙进行劝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去劝，她们就吵得越凶，现在过年不让放鞭炮了，她们自己便放起了鞭炮，最后以姑娘在除夕夜的今天夺门而出结束，我在一旁扶额道：“奶啊，我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一会，你说你们这样是何必呢？”说着，我穿起棉袄去外面将她追回来，可是棉袄还没等套上呢，就被一旁起的不行的奶奶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怒道：“你要干什么去？”我说：“当然是把我姑姑找回来过年啊？”“你不许去。”她决绝到，我问她为什么，她竟回答我管她毛病，恕我直言，你们大人的事我小孩子家家的确实不懂，我几番劝说，她都没听进去，最后还落得我个不是，我心说：你这个老太太怎么这么倔呢？可是，表面上还是要黑着脸听她怎么安排，她拿起我二姑姑给买的老年机一个一个的按着手机键盘的数字，我以为她是气消了要叫姑姑回来呢，谁知道，电话对面传出来的是我爷爷的声音。

　　“你干什么呀？我这在市场买火锅料呢。”

　　“你赶紧回来吧，我一个人弄年夜饭不方便。”（我奶奶腿脚不便）

　　“老姑娘呢，老姑娘没帮把手么？”

　　“你老姑娘被我说跑了。”（我奶奶是个直言不讳的人，还记得她前段时间不小心把自己腿摔了，不管我怎么拉都拉不起来，她还满嘴说着老头怎么还不回来，谁知我爷爷刚一开家门就看见奶奶坐在地上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说自己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全家，到没埋怨爷爷早上总不在家去地里种豆角的事，啪嗒啪嗒掉几滴眼泪，我爷爷就吃这套。）

　　“你咋这样儿啊，孩子好不容易回来看你一回，你瞅瞅你做的好事。”爷爷在电话里愈发生气。

　　我奶奶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有了哭腔，问我爷爷该怎么办，我爷爷能怎么办，只好告诉她一会儿他就回家，然后给我姑姑打电话叫她回来，奶奶这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我心想：请问奶奶你平时就是这么欺负自己老公孩子玩儿的吗？我去，真是越老的椒越辣啊！

　　下午我爷爷带着火锅料和一些涮锅子的海鲜肉丸回来了，奶奶在床边坐着，见人回来了便问他今天花了多少钱，老姑娘现在在哪带着呢，我爷爷说姑姑在二姑家哭呢，有二姑稳住姑姑，我们都放心了，于是我进了厕所，可是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辈子不该看的东西，我看到我奶奶要爷爷扶着她进里屋看电视，爷爷觉得她啰哩啰嗦的样子太烦了“吧唧”一下，爷爷亲了奶奶一口，我大寿震惊。

　　晚上一家子聚齐了，爸爸和妈妈也从姥姥家回来吃年夜饭了，二姑带着姑姑坐在了饭桌前，有点不情愿的样子，直到奶奶给姑姑夹了一个饺子，姑姑才渐渐地有说有笑了起来，这顿饭吃的我有些错愕，晚上的时候我和爷爷奶奶在一块儿看电视，他们并不喜欢看春晚，却喜欢看人找对象的节目，很乐此不疲的样子，让我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我问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爷爷：“你当初是怎么和我奶奶认识的啊？”没等我爷爷答话，躺在一旁的奶奶说到：“你爷爷年轻的时候爹妈就没了，来我家干活，他很卖力，你太爷爷很喜欢他，就将我们姐妹几个介绍给他，让他挑一个回去当老婆。”

　　“哦！所以他就挑了你对吧？”我认为我的猜想一定没错。

　　“不是，你爷爷挑了我姐姐，我姐姐漂亮，会打扮，老了也是个美人，你说是不是？”奶奶伸脚扒拉了我爷爷问道，我爷爷也没有避讳，直言道：“那是。”我更加疑问了，我问奶奶：“那他怎么没选她呢？”

　　“呵，我姐没看上他。”了当一句，我又问到：“那最后你们怎么在一块儿了呢？”

　　“咳，他后来追的我。”

　　“啊？那你怎么同意了？”

　　“咳，我不忍心呗。。。”

　　我奶奶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我爷爷的大手捏住了脚，我转过来看他，分明是一脸的春光满面，他严肃道：“行啦，跟孩子说这个干什么，害臊不害臊。”

　　后来亲戚来到了我们家吃饭，我也看见了我爷爷那个所谓的初恋，心道；也没有我奶奶好看啊？（我奶奶皮肤白里通红，七十多岁头发依旧乌黑浓密，加上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简直不要太好看，尤其是鲜艳的红色衣服，更显得夺目耀眼。）

　　还有就是有一天夜里，爷爷九点还没回家，给奶奶急坏了，奶奶嘴里念叨着：“你爷爷不可能丢下我不管的。”我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她只告诉我“因为他爱我。”

　　后来老头回来了挨了一家子一顿数落，问他干什么去了，这老头竟然去江边洗澡去了，真是潇洒啊，出去也不带个手机什么的，叫一家人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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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这是真事，第二，今天我是用手机蓝牙连接的小型键盘打的字，打起字来真的不要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