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城》简城拾页

84、简一城也舍一城

　　哥哥，我站在那儿，春生哥问我要线，他要做几根花棍，明天放你新家坟上的，他问我有没有丝线，白色的，因为竹棍包纸，剪纸成花，用线绑。
　　我说没有白麻！
　　他手里拿了是之前绑棺的长长一根。
　　“没有去找点吧！根把条把都行，不然这些竹花沾不牢！”
　　我正转身去寻，他灵光一动，问了旁人：“红线可以吗？”
　　“可以！”几个煎蛋哥说。
　　“可以就不用！”春生哥说。
　　于是，我又定在那儿，我多想帮帮他们的忙，剪蛋，做竹花，写对联，可他们说这于情不合于理不对！
　　“你是主人家，应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是灵堂，去了灵堂，烧柱香，薰衣姐姐说灵堂有她，让我多走走散散，看哪儿有活儿。
　　我发现棺材缺了一块，我知道缺一块不好，像新娘出嫁遇到出殯，洞房出现断床，我忍不住和薰衣姐姐说了，她很吃惊。
　　依我的性格，别说是棺材缺一角，就算是买个三五十块钱的东西缺斤少两我知道的也不痛快。我想，让你从棺材平移出再平移进，换了这口也不现实容易，也有可能是棺材笨重，移动它时瞌瞌碰碰掉一块，也就原谅了商家。
　　至此我也不再害怕棺材害怕你，电视里演的尸体突然坐起来，小说里逝人复活，我倒希望那样转悲为喜！因为缺了一块，那个属于你的盒子倒显独特。
　　道土贴对联了，堂哥哥用刮刀刮墙，飞了一地灰，家里贫困户，无钱涮浆，坑坑洼洼的墙每次贴对联都麻烦！
　　堂哥爬楼，杠梯，人站上去刮了灰尘大飞，我担心茶，把大缸托进屋，贴完对联再拿出来！
　　他们写了什么？左对联“我无能不能孝敬父母”，右对联“膝下无子孑然一生”还有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光阴大好无福享受！”
　　对联
　　社会正好叔父何忙逝仙去
　　侄儿拭泪凄声悲惨痛难消
　　姐妹有志各自成家立业替俺孝敬，父母共同携手把家维
　　我虽无能全凭二老所赐未报双亲大德一时撒手别家眷
　　横联告别双亲
　　抛亲别?
　　欲望儿陪亲到老
　　谁知父送子归终
　　看得我心里直迷糊这都写的什么鬼！对联的事我真不懂。
　　“沈恩衣，今年你们不用买对联了，不止今年，三年都不能贴红的！”道土哥哥说！
　　可风大浪大，那些对联第二日全都飘散。
　　春生哥在外面做竹花，三姑六婆们则在灵堂剪纸，沈薰衣，沈佐恩的母亲，媳妇也在，我无事可做，去那里摸摸弹弹！
　　“纳姐姐的手好巧呀！教我们剪了许多漂亮的纸花！”
　　“肯定漂亮了，名字在那！”
　　“现在的年村好了，出殯不洒钱纸，改成细细碎碎的剪花，也不放那个危险的炮了，改为大通宵！”
　　一堆人有说有笑的，倒也轻缓松痛几分之钟。
　　哀乐至昨天入驗起一直放了，有人还因为这个应该放什么乐争论，有的认为放隆松，有的认为放鼓吹。
　　“太吵了，能不能让他们关掉，不然讲话不听！”
　　“不关掉，可以关小！”
　　外面来客了，我于是起身去接，来的是云衣姐家大嫂和舅妈，还有司机。
　　“你姐让我们先到，拉了一车急着马上用的东西！”
　　云衣姐姐考虑周到，一会就有差包佐料必须开车跑县城的。
　　宾客至上，菜的味道又极其讲究，厨房的密密，菜的色香味俱全，下了货，尽管他们都说刚吃饭，但我仍安排他们吃饭。
　　全程奔波，一会大嫂在沙发上睡着。
　　亲爱的哥哥，这里我忘记写了，早在几小时前，因为办酒须要量特别大的柴火，我和沈梨衣哥哥还有沈强衣哥哥，我们把厨房的柴全部用电钜切了。
　　“这些全是心衣要回来的，尤其是茶子树，每一根他都爱，他把所有的茶仔树全都削得光溜溜顺滑滑的，你们钜吧！钜了拿去烧，给他送！”
　　早上，我们在马车间搬重物，几人一组，因为父亲已经决定，菜自家煮！
　　我和父亲，我们该有多爱这个家呀！有多爱！
　　父亲是伟大，是诗！
　　我跟他理发，跟他洗头也跟你洗头，跟母亲染发，镇上买的材料，是贵又幸福的一家！
　　“老板，你这里有染膏吗？”
　　“没有！”她说：“这一洗黑，一洗就黑！”
　　我于是买了，其实只要父母开心，我便什么都买！简城，简一城，舍城，也舍一城，但亲爱的哥哥，他们不须要太多，他们舍不得我花钱或者乱花钱。
　　走吧走吧，你放心的走吧，既使没有人记得你，但我记得！
　　沈恩衣轻轻的闭上眼睛，疲惫不堪的合衣睡了。
　　葬礼当日，除了把事务打理妥当，她和沈薰衣就是接客。
　　“你们也是客呀！而且是这场葬礼最最大的大客！”
　　“沈恩衣，沈薰衣，你们俩个别出风头，要多看，少言，多看少言知道吗？别急燥也别担心，用心用脑用眼睛，好好看然后记住，他们怎样做，将来你们怎么做！”萧川舅妈的意思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
　　沈恩衣跟着沈薰衣，萧川舅妈忐忐忑忑地站入客中。
　　“我们现在还等什么嘛？”萧川舅妈站了一会不耐烦的问。
　　“等姑娘们的隆松！隆松一到就进场！”萧川舅舅快快地说。他此时着装隆重且笔挺，行到泥巴路鞋脏了，他一会擦这一会擦那！
　　萧川舅妈说：“快打电话看他们来不来！”
　　“来都来，花钱请的怎么不来，打电话问问他们这会来到哪了而矣！”
　　“就你懂，就你会说话能说话，一生要强货，什么都要赢！”萧川舅妈说完去理地上的花旗，沈恩衣见状也去理。
　　五颜六色的花旗一面面的撑起来，加上各式各样的花圈，香庭掉了一边，萧策捡起来，安安这又安安那！。
　　“掉就算了吧，就搭那儿！”萧川舅妈说。
　　萧策也就随便找个地方把掉的纸随便搭那！
　　有一会儿功夫，沈恩衣被花圈上的字吸引，那些代表悲伤的字“伤，殇，哀，思”！还有名字，沈恩衣看了一会儿，大多都是家人们宠着爱着的孩童！
　　“用孩子们的名字来背！”沈薰衣道！
　　“嗯！就这样子！”沈云衣也十分同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