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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夜里的惨叫 ...


  •   第九章 夜里的惨叫
      杜随回到家的时候,心情很不好,她突然面对一个重大的自我危机。
      杜随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认真,她是个不擅长逃避痛苦的人,所以格外擅长自我保护,可是眼前这个危机如果不解除,她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如履薄冰来维护的平静心境将不能保全。
      为什么想哭呢?为什么觉得脆弱?为什么觉得受了委屈?为什么无助?
      是因为碰到金墨这个强大到她不可能战胜的妖怪吗?是因为无能为力的挫折感吗?她是,恐惧了吗?
      因为这世界不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不再安全。
      可是,这些不是很久以前就明白的道理么?
      所以才拼命变强,拼命保护自己。为了这一点,什么都可以做。有时候甚至很卑鄙,有时候也很无情。
      其实内心在哭喊着叫着不愿意吧?那个在汽车后视镜上出现的小女孩。
      自己一直狠着心不去理睬她,因为这是唯一明智的选择。可是今晚她怎么又出现了呢?
      有两个意识的不只是三尸妖啊!
      我动摇了,我变脆弱了,所以她才会跑出来。
      我怎么会变脆弱了呢?
      是因为接过那贝壳时,我虽然知道那不过是他吃剩的废物利用,就像猫把吃剩的鱼骨头送人一样,却还是心中一阵柔软的疼痛吗?
      是因为那天被美人蟒缠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站在树枝上的风姿,心中不由自主地偷偷欢喜吗?
      是因为。。。
      喜欢上人家,要任人宰割,必败无疑的竟是我吗?
      杜随手里的钥匙掉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家门口。
      竟是一直以来这么辛苦,这么努力地保护自己到今天的我吗?

      冷静下来。杜随在黑暗中背靠着墙壁,命令自己,情况并不严重,爱这种东西,一开始不过是吸引,只要主人有毅力,不放纵自己,不抱幻想,不自怜,根本不会给它机会变成爱的。
      说到底,不过是那天在华星外头,感觉到的与金墨的□□吸引。与死亡联系的情欲比较激烈,自己以前又没有试过,所以有点受影响罢了。
      没关系的,一点也不严重,只是情绪波动,我马上就可以回复。毕竟,这其中利害也太显而易见了:喜欢上一个自己又打不过,还随时准备吃掉自己的妖怪,那不是嫌命长吗?

      突然一道灯光照过来,门打开了,一张熟悉明快好看疑惑的脸探了出来:“咦,雷娅,你怎么在门外不进来?”
      奥立弗?他怎么在我家?杜随呆呆地看着他。
      “哦,我明白了,你是高人,自然可以感觉到有别人的气,你以为是敌人对不对?所以在这里侦查一下。”
      以为我是特工吗?
      好了,有别人在,你该恢复正常了。杜随对自己说。然后她站起来,轻松地拍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笑道:“你怎么在我家,我以为有贼呢!”
      奥立弗吐了吐舌头:“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保安一直从监视器看我,我被看得不好意思,就擅自进来了!”说着晃晃手里一把钥匙。
      杜随明白,他是炼金术士,随手炼把钥匙有什么为难?
      人都一样,一旦有点异能就以为可以不遵循常礼了,连出生高贵的奥立弗都变得没礼貌。
      “对不起,师妹,今天我有点兴奋,太失礼了。”奥立弗道歉说。
      “哪里,你我师兄妹,不必拘俗礼。”杜随将他延至屋里。
      “我一进来就想,好漂亮的屋子,简直挑不出半点毛病,不愧是名建筑师。”他指指那个白色麻袋式真皮沙发说:“你居然有这个。”
      杜随笑了笑:“是在法国时见过,我知道是七十年代的流行,觉得实在很舒适,就回国找到沙发厂订做了一个。”
      奥立弗微笑说:“我家没有这种东西,但是我有一个姑姑,年轻时比较叛逆,现在是索邦大学的人类学教授,□□,她家就有一个,已经很老了,是她上大学的时候买的,她告诉我说那时候的巴黎大学生几乎人人都有,大家那时开通宵party,躺在上面抽着大麻,谈论共产主义和性解放。。。”
      杜随笑着说:“我也略有所闻,不过我不是□□,不抽大麻,也不谈共产主义和性解放。”她让他在酒吧椅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红酒,“今天实在不好意思。”
      “哪里,”奥立弗笑笑,“我再傻也看得出你在拼命保护我。”
      杜随一听这话倒是意外了一下,原来奥立弗看出来了。
      “是个厉害的妖魔吧,那个cool gar?”
      杜随点点头:“他是三尸妖。”
      然后大致讲述了三尸妖的来历,又说:“我之前和他斗过一次,完全不是对手,不过我有一张底牌护身,他要杀我倒也不太容易,所以暂时互不侵犯,好在他是个吃妖怪的妖怪,倒也不怎么害人。”
      奥立弗点点头,说:“我是炼金术士,不是驱魔人,对付他恐怕帮不上忙,在家等你就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下去请人相助。”
      杜随吃了一惊,说:“你要回国去请老师帮忙吗?”
      弗雷德里克虽然炼金术和催眠术高明,要斗三尸妖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是的,我想请协会里的人帮忙。”
      “协会?”
      “哦,就是玄异协会。”奥立弗解释说,“顾名思义,是由一群像你我这样的玄异之士组成的一个国际性非官方组织。”
      杜随大感兴趣:“哦?还有这样的协会?”
      “协会成员很少,外界不大知道,当然,其实协会的实力是很强的。”
      这点不难理解,一群有异能的人在一起,实力哪能不强?
      “其实我这次来中国找你,主要目的就是想让你加入玄异协会。”
      “要怎样才能加入呢?”
      “很简单,只有两个条件,一是有异能,二是有两个协会会员推荐。协会会有不定期聚会,没有什么强制性条例,也不缴会费。”
      “很有意思啊。”
      “中国也有一些玄异协会会员,我认识其中两个,他们很厉害,我就打算去请他们来帮忙。”
      “我这次去要半个月,这段时间你先稳住那只妖魔。”

      奥立弗说完这些话就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杜随这一阵子情绪不是很稳定,不再和朋友出去玩,埋首工作之中,又多挣了一大笔钱。
      因为怕见到金墨,杜随这一星期都没去学校上课,总觉得情绪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居然开始有了半夜无故惊醒失眠的毛病。
      看来我是神经衰弱了,是不是意味着应该再好好休一次假呢?杜随想。
      为了稳定自己,杜随开始使用种种方法,什么疯狂购物啊,寻找美食啊,玩游戏啊,写诗啊,都不是很有效果。
      她好像有些烦躁了。

      这天晚上两点多钟,杜随无缘无故地又醒了,她叹了口气,很是烦恼。
      突然,她听到一声惨叫。
      一个年轻女子凄厉至极的惨叫。
      杜随本来不爱管闲事,可是听到这一声后,几乎不受理智控制的坐起身来,这叫声过于凄厉,让人难以当它不存在。
      这时候,又传来第二声惨叫。比第一声还要凄厉可怖,好像是一个人受到最大惊恐时用性命叫出来的。
      这回听得分明,这叫声就是从她楼下传来的。
      杜随不再犹豫,披起睡袍就冲了出去。
      咚咚咚,杜随使劲地敲楼下的门。足足敲了五分钟,门开了。
      “谁呀!”愤怒的声音。应门的是一个三十左右,一看就是收入教育都不错的男子,和这里大部分住户一样,应当是个银行外企中层主管之类的。
      男人?惨叫的女人?杜随联想到了许多人在此情况下可能联想到的东西。妈的,衣冠禽兽往往都是这些外表看上去修养良好的东西。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半夜被人敲醒,是人都会火冒三丈的。但是看到眼前是个身穿睡袍的半裸美女,而且美女还是几次在电梯里遇到过的邻居,他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但是美女完全不想控制自己,她双手抱在胸前,冷若冰霜地说:“先生,您有什么性取向是您自己的事,但是玩SM半夜惊醒了邻居就是公德问题了,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我就会直接报警。”
      “你说什么?”那男人莫名其妙。
      杜随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说您房里传来的女子的惨叫惊醒了住在您楼上的我。”
      不对,那声音叫得太惨,不像是SM,莫非,那男人在进行什么谋杀之类的勾当?想到这里,杜随退后了半步,凝神提气,哼,他要以为我是个弱女子想搞什么杀人灭口可就打错算盘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那男人愤怒地说。
      就在这时,一声更清晰的惨叫传来,两人都愣住了。
      是对门传出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顾不上道歉,杜随朝对门走过去,那男子也跟了过去。
      “敲门可能没用,让我来把门撞开吧。”那男子说。
      杜随看了看他身上还算有料的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点点头,退后一些,让出地方。
      那男子往后退了几步,一鼓作气往门撞去。就在同时,异变徒生,门自己开了,一个身影闯出来,一下撞进了那男子怀里。
      这一下大家都傻了一下。杜随一看,闯出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只穿了一件半透明长及大腿根部的吊带鹅黄蕾丝睡裙,从她惨白无人色的脸和抖动不已的身体看,她显然就是先前凄厉声音的来源。
      怀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性感的胴体,而且还不住的颤抖,这位男士显然被极大程度地引发了保护欲,他柔声说:“不要怕,我在这里。”然后一手轻轻拍扶她的背。
      真是良好的一段情缘的开始啊,杜随想,但她可不想浪费时间风花雪月,便直接说出此时最理所当然最应该说的话:“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子听到她的声音,条件反射一样慢慢抬起头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双空洞而恐惧的眼睛看着她。
      “别怕。”那护花的男子声音更加轻柔,“你被袭击了吗?有坏人吗?”
      那女子好像听进去了,茫然地摇着头。
      “那么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随压制住不耐烦问。
      那女子这次是听见了,看看杜随又看看那男子,用自言自语一样的腔调说:“。。。可怕。。。好可怕。。。我,我。。。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

      得知原来不过是噩梦之后,杜随立即回屋去了,留下那个男人安慰他受惊的女邻居。
      唉,做恶梦居然能做成这样,现代人的心理健康也是堪虞得很了。
      我在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呢?噩梦,这才是适合现代白领们的合情合理的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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