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人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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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夜心来找李唯，看脸色李唯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察言观色李唯很是在行，可李唯猜到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尾，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叶夜心生病了。
你生病了找我干啥啊，又不是我造成的！李唯很是诧异。叶夜心和自首的囚徒一样坦白——我怀孕了。
那、那、那、那就更不关我事啦！李唯橄榄型的眼睛瞪成了核桃型( ⊙ o ⊙ )。
叶夜心直接把身边一切能扔的东西都扔到了李唯的身上，（还好选的都是不易碎，砸在人身上不痛的东西）李唯还不敢躲，不是说孕妇要格外注意情绪的嘛，怎么这个孕妇脾气这般火爆。
一番折腾，叶夜心气得面孔绯红，倒是血气十足，开始说正经事。
“说吧，怎么回事儿。”看叶夜心这样子没那么介意，李唯也不必皇帝不急太监急。
“怀孕了，不能要。”叶夜心今天秉持着坦白交代的态度很是值得学习啊。
“然后呢？”李唯可不觉得这么简单。
“没啦，你哪天有时间陪我去就行了。”叶夜心一脸轻松。
“为毛是我陪你去？孩儿他爹呢？！”李唯一听就炸毛了，怎么轮也轮不上她李唯啊。
“什么爹不爹的，不过一个理论上的生物来源，分手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夜心说得理所当然。
“那，这问题没解决完你就分手啊。”李唯一头汗，这叶夜心也太随心所欲啦，说分就分，分手了才发现还遗留了这么个东西。
“那时候还不知道嘛，这还是前几天那个没来才怀疑的，我还以为是最近忙的，觉得不对劲，验了一下，果然中标。”叶夜心的口气仿佛这事儿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拨了电话找包乐悠，毕竟也是个准医生，谁知道包乐悠这阵子正在省内的一个偏远山区采药呢，李唯这才想起之前发现包乐悠颠大勺的技术越来越好，那时候包乐悠说是炒药练的，手腕子嗷嗷有劲。
一问半个月内回不来，也没告诉她是什么事儿，回不来就别找那麻烦了。
陪了叶夜心去医院检查，确诊怀孕，不过做流产手术的最佳时间是受孕34到43天之间，也就说遵医嘱还得回去等个三四天，算算日子，刚好可以赶在周末的前一天。
这几天李唯直接住在叶夜心和前男友租的房子里，反正房子是叶夜心租的，前男友不知道滚到哪里去，提到那个男生叶夜心一脸的云淡风轻，归去矣归去矣，那死样子要多欠扁有多欠扁。李唯有点无奈，更多的是担心，于是叶夜心的一切饮食起居李唯统统承担下来，自己能不上的课就不去上，陪在叶夜心身边。可叶夜心还是原来那样，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李唯不知道叶夜心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这种事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好像吃饭一样简单的吧。
去医院的前一天晚上，叶夜心拎着枕头直接趴在李唯的床上，却不出声，只是两眼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李唯看着却不知如何安慰——
“这时候知道害怕啦，早干什么去啦。”
“哎呀呀，没事啦，那么多人做这个，也没见几个出事的。”
“呃，我是说，我听包俊基说，这时候的还只是细胞胚胎，不算是胚胎，就好比一颗鸡蛋，吃了也就吃了。”
“嗯，豆子那么大颗而已，吃了药忍一下下就好了。”叶夜心不想开刀，所以打算用药流。
李唯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可是她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的嘛！黑暗中，她听到叶夜心轻轻叹了口气，拉过自己的胳膊躺了上去，李唯看不到叶夜心的脸 ，却总觉得看得清怀中人凄然的神色……
一夜无眠，搞得好像是李唯自己去做一样，早上醒来双眼通红。叶夜心的精神也不大好，倒像是头天彻夜未眠似的，毕竟不是吃饭睡觉啊，即便洒脱如叶夜心也还是在意得紧。
因为需要空腹，叶夜心不能吃东西，李唯能吃却没胃口。
都说现在医院最赚钱的科室就是儿科和妇科，果不其然。
李唯第一次来妇产医院，整个节育门诊是人满为患，各种表情麻木的女孩子乌拉乌拉的，一溜的大病房人满为患，八张床的大病房坐着十几二十个女孩子，看着年纪都不大，有的惶惶不安，有的满不在乎，病房安静得有些诡异，即便是有些看着是同自己一样的陪同人员也没有相互说话的，间或的有些匆匆往返于病房和卫生间的人的脚步声。
李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压抑得喘不上气，她当然不会让叶夜心和这么多人待在一起，要了一个单独的小病房，其实就是用两块隔断辟开变成两部分。外间有张床，里间有个便池和洗手池。
吃了药，李唯东拉西扯的和叶夜心瞎掰一些有的没的，可能是外面的嘈杂，可能是眼前面色惨白的叶夜心都让李唯静不下心，心里好像有一群人在打架，兵荒马乱的。
不时的有护士在走廊穿梭，扯着嗓子喊话，什么不能躺着要走动之类的，开始的时候叶夜心还在李唯的搀扶下绕着屋子慢慢走，过一阵就不行了，额角眉心细细密密渗着一层汗，拉着李唯的手也是越来越紧，却一声不吭。
“坐下歇会儿吧，疼就吱声。”叶夜心对自己狠得下心，李唯却狠不下心，看叶夜心忍得辛苦很是沉不住气。
李唯有个大缺点，对其他人冷淡的很，死不死活不活的从不上心，却偏偏对朋友狠不下心，属于披着狼皮的羊那伙的，不过这事儿李唯自己不知道，大部分的朋友也不知道，只有极少数人清楚，于是乎那么极少数的一小撮人，便经常骑在李唯脖子上作威作福，叶夜心什么时候变成那极少数的李唯不知道，叶夜心也不知道，但是叶夜心却知道自己必定是那一小撮，也的确是那一小撮。
一个多小时，叶夜心已经疼得直不起腰，蹲在地上起不来，带来的ABC仅仅二十分钟就湿透一块，李唯看的心里直突突，不是看不得血，是看不得是身边人的血。
叶夜心煞白的一张脸，不让躺着也躺着了，坐着都觉得脱力，即便李唯在身边扶着还是会往下出溜，好在躺下之后不像之前那样疼的直抽凉气，看着身边李唯也是惨白的一张小脸，想安慰却说不出话的样子。
叶夜心讨厌自己现在这样子，也讨厌李唯这个样子，胡乱的岔着话题：“唯，你看外面那么多女孩子，比我们小了太多了，想来当初我们多纯情啊，我记得高一的时候，学校里有对情侣在图书馆后面的台阶上接吻被发现，当时还被记了大过，当时觉得那已经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其实大家都会想，却没人敢做。是时代发展了，还是我们跟不上脚步了……”
“你还有时间操心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也亏你记得住，我高三的时候什么样子都快记不得了。”李唯故意嗤之以鼻，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正说着，叶夜心忽然一骨碌爬起来，直冲厕所，隔着卫生间门板喊李唯把之前护士给的那个工具递给她。
工具？李唯只知道有个好像菜盆一样的不锈钢小盆，直接递了进去，之后听到一阵汩汩的水流声，听的李唯心惊胆战，也不知是水声，还是血流声，脑袋里面血流成河的场面，怎么闭眼睁眼也挥不去。
有一会，听到里面有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之后却没了动静，吓得李唯一身冷汗：“夜心，夜心，你还好吧？”
接着是叶夜心气若游丝的声音：“唯，你叫下护士，让她看下这个，好像出来了什么东西，可我肚子还是疼的厉害。”
李唯不接还好，缩过来的手差点把手中的盆子丢出去，血肉模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呼呼一盆，李唯当下目不斜视，视线半点不敢贴过去。
喊了护士过来，护士一脸的冰冷，厌弃的冷眼斜瞅着李唯：“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想什么呢？做的时候顾着自己高兴，现在知道害怕顶个P用！”
李唯以为这护士轻视叶夜心，气的直跳脚：“说什么呢你，敢情还是我们的不是！”本就心疼叶夜心，这护士还是这么个恶劣态度。
护士也火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陪女孩来的男生，看着长得溜光水滑，也不是个东西：“不是你的你带她来堕胎，当我傻子啊，最看不惯你们这些男人，BALABALA……”
李唯气得腮帮子好像青蛙一样一鼓一鼓的，鼓着眼睛说不出话，敢情自己是当了那不良男友的替身，想着叶夜心受的苦，不免气短，喃喃地说：“确实不是我的。”
护士白了李唯一眼，懒得废话，告知盆里掉下来的不全，还得继续……
倒掉盆里的东西之后李唯也没从刚才那怵然的眩晕中缓过劲，那毫无准备忽然出现在手上的一盆血淋淋，让李唯心惊肉跳到现在。
叶夜心灰败的脸坐在床边脑袋深深埋在李唯怀里，液体迅速的浸湿李唯的衣衫，李唯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只知道紧紧的抱着叶夜心的肩膀，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叶夜心的背。
没过一刻钟，叶夜心“腾”的弹起来，又跑进厕所，李唯只能在厕所外面战战兢兢的乱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如此折腾了三次，最后这次叶夜心已经自己系不上裤带了，眉头紧锁，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护士翻腾了几下盆里的东西，说流下来了，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软绵绵的颓然瘫倒床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人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