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
浮木漂于水面，随着水流方向漂浮。
晚上百花给大家准备的饭菜十道有九道里混入了菌子，导致陈菁此刻同那浮木一般，似漂于水流之上。用叶秋的话来说，还留了道没加菌子的菜不错了。
“沐橙，你开心吗？”
面对陈菁的灵魂拷问，苏沐橙笑容有些勉强，她知道陈菁的意思，她苏沐橙虽然喜欢吃香菇炖鸡但也不代表她喜欢每道菜都用菌子搭配。临睡前，她和陈菁各执床头和床尾一边，只听陈菁对她说，“我来大会之前没想太多，可当孙哲平将我的面纱一分为二，他的狂刀与我手持长剑相抵，我的心脏跳得很快。”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她俩说话声音不大，黑暗里却响起其他人的声音，是睡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同门师姐发出的。
陈菁含糊不清应了一声，话题一度被师姐们延伸到其他同门或者非同门男弟子身上。她是不在意这些的，她只想跟苏沐橙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我的心脏跳得很快，如果哪天碰到不知从哪儿跳出来的妖怪，能不能躲过它的攻击。如果像面对孙哲平时躲不过怎么办，又或者与我对峙的妖怪力气很大，打个比方像是虎精熊精那类……』
她改为了用心音告知苏沐橙。心音需要注意力非常集中，她本来只是和苏沐橙睡前闲聊，并不打算用相对复杂的方式，如果不是其他同门师姐们介入的话。
『呼，吓我一跳。』苏沐橙也通过心音回答她。
『你吓啥？』陈菁不解。
『你说你见到孙哲平就心跳加速。』苏沐橙补充。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陈菁疑惑。
『我现在明白了你的意思啦，你说见到他心跳加快，其实第一次是因为害怕，第二次……有点既紧张又兴奋？』苏沐橙有些不确定，但她觉得陈菁那边没回复是在黑暗中点了点头。突然她心血来潮，接着问陈菁，『你把孙哲平形容成虎精熊精这类，那你觉得张佳乐像什么？』
『花妖啊，』陈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叶秋不是说了么，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既然这么说我，我也要这么说他。』
虽然吧，张佳乐看起来确实不是力量型的。呃花妖……苏沐橙又不知陈菁是怎么想的了。
两人又讨论了会如果见到妖魔打不过怎么办，按陈菁的话修仙本就是为了降妖除魔，正面打不过躲的话有意思吗？讨论不出什么有意义的结论，也许等实际遇到了才会知道。于是大家就这么睡过去了，睡前迷迷糊糊听到师姐们的话题也早就偏到了十万八千里远，深夜里无论是虫鸣还是轻微的响动都十分明显，不仅是因为气氛过于安静更是由于这是修行的一环。
所以当陈菁悄悄下床时，被苏沐橙抓了个正着。
“你又想着去哪儿？”苏沐橙小声问她。
“我睡不着随便转转，沐橙你继续睡好了不用管我！”陈菁极其敷衍。
“你要去后山？”苏沐橙一语中的。
“带你一起？”陈菁答。
其实她们也不清楚这里究竟是不是百花的后山。但即使在黑暗中，苏沐橙也能感觉地到陈菁精神愉悦，好奇这里究竟有什么吸引着她，即使被成片的蘑菇群吓晕过一次仍心驰神往。
然而等到达现场，苏沐橙不禁打了个哈欠，什么嘛，只是有一条普通的山涧小溪。她拒绝了陈菁泡脚的同邀，只不过即便这时天色昏暗，她也隐隐窥得对方嘴角上扬。叶秋说得对，陈菁只有在看不到底的水面且立在上方之时才会头晕，这溪水甚浅，她并不会感觉不适。下意识地想起了叶秋说过的话。
“菁菁，好玩吗？”苏沐橙问她。
“嗯嗯沐橙你也快一起来。”陈菁回答得十分轻快。
我不想来，苏沐橙心想。刚刚她们溜出来辫子都没来得及扎，现在她眼里的陈菁披头散发，笑容夸张，猛地一看比女鬼好不了多少。
“你说你溜出来又不泡脚，多没意思。”陈菁见苏沐橙没动静便补充了句。
“我怕着凉。”其实是怕其他人瞧见，苏沐橙想，这深谷幽山里，除了潺潺的溪水声，就什么也没有了呀，对于陈菁的惬意她无法感同身受。不知陈菁打算在这溪水里泡上多久，苏沐橙重新用手撑住下巴打起了盹。她做了个梦，梦里陈菁像一根浮木漂于水面，随着水流方向越漂越远，然后垂直坠落顺着瀑布而下。她追过去以为陈菁会呛几口水，结果却见到陈菁双眼紧闭立于更深的潭水之上，从瀑布处流下的潭水深不见底，溅起的水花像是层层重叠的洁白云朵，在不知何时立起的陈菁脚下尽数绽放。
“陈菁！”梦里的苏沐橙朝她喊了一声，陈菁人未睁开眼，自己肩膀却被什么人拍了拍。她回过头，是叶秋，并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别紧张，她只是睡着了。”叶秋熟悉的声音在苏沐橙耳边响起。
“可她站在水面上会晕的。”苏沐橙说着就想飞过去把陈菁接到边上。
“别急。”她被叶秋一把拦下，只听叶秋继续道，“陈菁，你不打算睁开眼睛看看你脚下吗？”
“你叫她看脚下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晕水。”苏沐橙不解，奇怪的是陈菁却也始终不睁眼。
这时叶秋手中突然变出一杆长矛，说着“你且看着”便朝陈菁刺去。
“不要！”苏沐橙话音刚落，长矛尖端与陈菁相触瞬间，原本还是悬空站立的陈菁便如同风中之花消散，水花攀高氤氲的水汽之中，只剩下几片缓缓落下色彩浓烈红到灼目的花瓣。
“不、不要……不要啊！”
苏沐橙猛地睁开眼，额上激出了密密一层汗，还未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你醒了。”
是叶秋的声音，苏沐橙扭头看到最熟悉的人就站在床边。不过除了他以外，苏沐橙还见到了张佳乐和孙哲平。陈菁！她心中紧张挣扎着起身，寻找屋内有无陈菁的身影。
“你先不要着急着起来。”张佳乐先一步上前。
没有，没有看到陈菁。苏沐橙的记忆停留在她和陈菁后半夜溜出屋子，跑到不知道是不是后山却有着一条小溪的地方泡脚……当然了她没泡。苏沐橙摇了摇头，她希望想得更近一步，却连后来自己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她望向叶秋，试图将心中所想投到他身上。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就先让她好好休息吧。”说这话的是站得最远的孙哲平。
张佳乐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说话一针见血，“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个总跟在你和他后面的女弟子呢。”他指了指叶秋，但毕竟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莫名又缺了些气势。
“陈菁。”孙哲平不紧不慢，替张佳乐补上。
“对，她人呢？你出了事她怎么却不见了。”
“别一口一个她跟在我和叶秋后面。”看得出苏沐橙不大高兴。
张佳乐不明白他刚说的话哪里得罪了苏沐橙，不过漂亮女孩子生点气也是好看，他没有理会而是选择和叶秋对线。
“现在实际情况怎么样还不清楚。”叶秋对张佳乐说，“你可以再大点声，最好再多两个人过来。”
张佳乐闭了嘴双手抱胸，甩了甩头两根粉色的发带随着辫子飘荡几下。
“你先整理下思路，再说。”孙哲平开口，转而面向苏沐橙。
“别急，”叶秋示意苏沐橙先别说话，对着孙哲平和张佳乐继续道，“先把你们这山谷里有些什么说来听听。”
*
这溪水甚浅，脚底一下子就能踩着石块。陈菁喜欢悬着，而一不小心碰到石块免不了小声嘀咕。她瞄了一眼坐在高一点地方的苏沐橙，见对方正撑着下巴打盹。算了，就让自己独自享受吧。她也闭目养神起来，无意间想起苏沐橙对她说过的西湖风光，那是苏沐橙还没上山修行之前的事。
「那时候你就和叶秋认识了吗？」
「是呀。」
真好，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他俩会成为搭档吧。既然修仙之人可以有搭档，妖怪之间也该有，不，如果有的话，那不能称之为搭档，而是共犯。天旋地转之间，陈菁被瀑布急流冲下去，掉进深潭水里再浮出水面时呛了好几口水。
“你说你睡着了，再醒来时就躺在这儿了？”孙哲平总结着苏沐橙的陈述，这讯息实在毫无用处。
“你人是我和大孙的发现的，可我们并没有见到跟你一起的陈菁。”张佳乐一脸我就知道你俩是在山谷里乱跑的共犯的神情，他像是站累了，环顾四周找个除了床边以外的地方坐下来。
“我是被什么人袭击了吗？”那陈菁她……苏沐橙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你气息平稳，并无大碍。可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叶秋很快给苏沐橙解释。
“既然你和陈菁是五更时分同去的溪边，现在距离那时也未过去许久。只是……”孙哲平顿了顿，“你为何昏迷不得而知。”
“你们的地盘你们竟然不知道。”叶秋不对着孙哲平，反而朝着坐下来正给自己倒茶喝的张佳乐望去。
“能有什么啊，我们百花的弟子里可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再说了，山谷里岂是外人可以随便乱闯的。”张佳乐将茶水一饮而尽，喝水喝出了酒的味道。
叶秋满脸嫌弃，转而面向孙哲平，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也不管管他。
我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孙哲平以眼神回应，他看看叶秋，又重新将目光放在苏沐橙身上。……以及你身边的人。他想这么对叶秋说，可没讲出来。
屋内沉寂了几秒，突然张佳乐的话有点没头没脑，“叶秋，你不就是想打听花妖的事么，那我来告诉你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