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失忆后要复合》鸽子飞升

18、经纪人

　　秘书已经端着咖啡走进来了，郁楠舒看着她离开了，才接着刚才的话开口。

　　“既然你失忆了，以前的事，过去了的，就过去了。”她虽然一次次被陶西鹤逼得走到绝境，却又时刻感念他在妈妈生病时的援助之手。所以哪怕不爱了，却也没有真正恨过，“我们的事，不管怎么样，都请你不要牵连其他人。”

　　她一说完，对面的空气都仿佛冷凝下来。

　　她怀疑陶西鹤是不是在表演什么变脸的节目，刚刚的好心情这会儿又看不见了。

　　郁楠舒没敢开口了。她知道，陶西鹤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自己提别人。

　　被他锐利的眼神盯得无所适从，她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尝了一口，哪怕是已经对这苦味有了一定的心理建设，她还是微微皱了皱眉。

　　再准备喝第二口时，手被抓住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陶西鹤。

　　“不喜欢？”他显然是没有错过郁楠舒刚刚那一皱眉。

　　郁楠舒缓缓地点了点头，手里的咖啡便马上被他拿过去了。

　　“不喜欢就跟我说不喜欢，我又不会勉强你。”

　　他一只手把咖啡像是扔过去一样地放回了桌子上，哐当一声，还有咖啡洒了出来。

　　然而那只握着郁楠舒的手，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依然抓着那纤细的手腕。

　　手下细腻的触感，让陶西鹤舍不得丢。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从重逢后见了面开始，想再亲近一点，想接触得更多一些，却只能装着正人君子，看着她和别人说笑。

　　现在这么一握上，他就不想松开了。

　　“你今天不是没有拍摄行程吗？我等会儿有个小会议，你在这里等一等，中午陪我吃个饭。”陶西鹤温声细语地说着，语气就像是在哄着小孩子。

　　郁楠舒的视线盯着他的手，她试着轻轻动了动，对方似乎怕她挣脱了，马上握得更紧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只温热的手掌隐隐有汗珠渗出。

　　“你刚刚说我如果不喜欢就可以说不喜欢，”郁楠舒小声地问，“还作数吗？”

　　她这是想拿自己的话来堵自己，陶西鹤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当即选择脸都不要了。

　　“明天再开始作数。”

　　郁楠舒于是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了，就嗯了一声。

　　陶西鹤的会议就在隔壁，跟办公室就隔了一层玻璃窗。

　　郁楠舒无聊地翻看着手里的杂志。

　　杂志的封面，正好是娱乐圈盛红不衰的一姐黎欢，妖艳的红唇大波浪，让郁楠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黎欢的脾气古怪得很，从来不会跟谁亲近。她有黎家和卓家两大靠山，谁也不敢开罪。

　　因为陶西鹤和卓璟潍的关系在，郁楠舒才得以跟她打过两次交道。

　　彼时那人头发都梳到了一边，吐烟吞雾中带着摄人心魄的性感与美，她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笑得十分讽刺。

　　“卓璟潍那个老狐狸，我是拿他没办法。但是陶西鹤这种头脑简单的，要让我来，来十个我都能吃死。你也太没用了。”

　　她吐了一口烟：“男人，你得学会驾驭他。第一点就是，别太把他当回事。”

　　郁楠舒放下了杂志，叹了口气，这个驾驭，也太难了。

　　她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里边正开会的陶西鹤。那人一脸严肃，难得是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

　　郁楠舒收回了目光，起身去外面想寻个洗手间。

　　结果刚走了两步，手机就响了。

　　“你去哪了？”是陶西鹤的声音，“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我让秘书陪你先说说话。”

　　郁楠舒一时间语塞，她刚还在想陶西鹤在努力工作，这会儿倒是让人觉得他一直在看自己。

　　“我就是去一趟洗手间。”

　　那边没说话了。

　　但秘书还是被叫进来了陪自己说话，眼看着诚惶诚恐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秘书，郁楠舒又看了一眼“认真开会”的陶西鹤，手指愈发不安地搅动着，不知道今天自己这趟是不是来对了。

　　她有办法稳住陶西鹤，再全身而退吗？

　　会议确实很快就结束了，中午，陶西鹤带她去的是一家中餐厅。

　　“这里的手艺特别不错，你都尝一尝。”

　　这种约会的甜蜜感，让他的精神始终看起来带着一种亢奋。

　　郁楠舒则是完全相反，那种久违的食不知味的感觉又来了，她只能低着头，沉默地一口口往嘴里送。

　　突然，碗里多了一块牛肉。

　　郁楠舒抬头。

　　“你怎么都不吃菜？”陶西鹤放下了筷子，“有什么喜欢吃的就跟我说。”

　　他再一次懊悔自己的失忆，不然就能记住她的喜好了。

　　郁楠舒盯着那块肉，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其实不讨厌牛肉，但想到这是陶西鹤夹的，就不舒服得很。

　　她隐藏着这样的情绪，轻声说了句谢谢。

　　这顺从的模样，让陶西鹤愈发心软。

　　“等你拍完了这个剧，公司会给你准备下一个剧本，”陶西鹤想着那些企划案，“你放心，我一定……”

　　“剧本我想自己挑。”郁楠舒打断了他。

　　自己挑？

　　“也行。”陶西鹤有些手痒，又继续给她夹菜，“你看中了哪个剧本，哪个导演，哪个演员，都可以跟我说。只要在娱乐圈我肯定都能给你搞来。”

　　郁楠舒继续沉默地吃饭。

　　等她中途去卫生间的时候，陶西鹤看着她的碗，才发现刚刚自己夹的菜，她都没动。

　　他眸色一沉，隐隐又开始气闷。

　　郁楠舒在卫生间接到了宋时晏的电话。

　　“我打算给你安排个经纪人和助理，你抽个时间来公司挑一挑。”

　　“谢谢宋哥，”郁楠舒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周到，嘴角开始不自觉上扬，“不过我应该也不需要……”

　　“说什么傻话？”宋时晏轻笑的声音传来，隔着电话，却带着莫名的酥麻，“哪个演员没有助理？还能什么都自己来？”

　　郁楠舒想着也是，之前是因为跟宋时晏一个剧组，很多事情都是他的助理帮忙办了，以后也不能一直一个剧组。

　　“好。”

　　他们又说了好一会儿，等郁楠舒出去的时候，陶西鹤正在夹她碗里的菜吃。

　　她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

　　但偏偏，明明是干这么变/态的事情，他却做得及其自然而无违和感，让别人看了只觉得是小情侣俩分食。

　　陶西鹤继续消灭自己夹的菜，但看向郁楠舒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审视。

　　“怎么感觉你心情变好了？”

　　郁楠舒忙收敛起了神色：“有吗？”

　　陶西鹤觉得自己没看错，但也不想看她这么紧张。便不再说了。

　　“我确实失忆了，”男人脸上还带着气闷，开口却是好声好气，“你的喜好，我会从现在开始好好记的，除了不喜欢我，其他的不喜欢，你都可以说。”

　　看来他是自动给郁楠舒找了借口，不吃他夹的菜，是因为不喜欢吃。

　　郁楠舒无法辩驳，她拿起筷子，却怎么都无法下筷了。

　　好不容易一餐结束，在车上的时候，陶玥的视频电话打来了。

　　“大坏蛋！妈妈呢？”小家伙的声音像是气炸了，“你这个骗子！”

　　陶西鹤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浑身僵硬的郁楠舒，正准备再糊弄过去，女人的视线却突然转过来了。

　　这让陶西鹤的语气一顿，试探性地问她：“要接吗？”

　　郁楠舒不敢见陶玥，是不想再跟陶西鹤牵扯不清。可是如今她都来见陶西鹤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见女儿？

　　“我之前……答应过你，不会见她。”

　　陶西鹤听了一阵恼火，他以前是脑子有坑吗？不让孩子她妈见孩子？

　　“你当我之前是脑子烧坏了，”他掩饰住自己的心虚，“以前的话，都不作数了。”

　　手机还在陶西鹤的手上，郁楠舒听到陶玥又在催促。

　　“大坏蛋，我要妈妈！”

　　她终于是没忍住，把头探了过去，人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玥玥，”她勉强地笑着，“妈妈在这里。”

　　郁楠舒看着小家伙愣了一下，那神情似乎是还有些没认出来，拿着手机左右地看，才终于叫出口：“妈妈？”

　　郁楠舒的眼眶一下子便湿润了。

　　“宝贝，让妈妈看看，是不是长高了？”

　　陶玥终于确定真的是妈妈了，什么话也不说就开始哭。

　　“妈妈。”

　　她叫一声，哭一声：“你怎么不来看我？我幼儿园都毕业了。”

　　“对不起，”郁楠舒的手指抚上屏幕上女儿的脸，“妈妈太忙了。”

　　陶西鹤就这么低头看着不得不趴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他的手轻轻抬起来，只需要放下，就能搂住这个女人了。

　　他看着那削瘦的肩，怎么这么瘦，肯定是太挑食了。

　　女人扎着的马尾辫散落去了一边，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雪白的后颈。女人的发丝打在黑色的西装上，隔着几层衣服，却让陶西鹤觉得痒，许是心痒。

　　正当他心猿意马的时候，郁楠舒拿住了他的手机。

　　她的指尖拂过自己的掌心，带着无法言语的酥麻，仿佛有电流从那里流传到全身。

　　陶西鹤整个人忍不住松懈下来，然而下一刻，手机就被郁楠舒拿去了，顺带坐直了身体，于是他的怀抱也空了下来。

　　空下来的还有心。

　　失落的感觉久久地停留在胸口。

　　陶西鹤侧目看过去，郁楠舒还在温声跟陶玥说着话。

　　陶玥兴高采烈地把自己得到的大红花，会背的古诗，画的画，恨不得都展示给郁楠舒。

　　“妈妈，等开学，我就要上一年级了。”她说得很小心，“小胖子说，他上一年级，他妈妈会送他。”

　　郁楠舒面带笑意，看着孩子笨拙的试探和藏不住的期待：“小胖子有妈妈送，那我们玥玥也要有妈妈送好不好？”

　　“好！”

　　她俩说得好像停不下来，陶西鹤就在一边耐心地等待着。等电话终于挂了，郁楠舒才把手机递过去。

　　“陶先生。”她刚叫了一声，就在陶西鹤不善的眼神中改口，“西鹤。”

　　“嗯。”陶西鹤舒服了。

　　“不要再为难别人了，好不好？”

　　陶西鹤知道这个别人肯定是宋时晏。虽然不满郁楠舒这么心心念念给他说话。可是现在老婆愿意这么亲近自己，他倒也没那么生气了。

　　“你跟他，在交往吗？”

　　这个问题还是要问清楚的。

　　郁楠舒摇头，十分肯定地回答：“没有。”

　　陶西鹤最后几分怨气也消散了，语气不自觉就乖了下来：“好，我都听你的。对了，我不是说要带你去见人吗？”他脸上带着笑意，“猜猜是谁？”

　　郁楠舒没猜出来。

　　她一进办公室，她就被一个飞速闪来的人影抱住。

　　“楠楠！”

　　熟悉的声音，让原本没什么期待的郁楠舒，眼里却有了惊喜的光。

　　“钟燕。”

　　钟燕是她以前的助理。

　　在她被陶西鹤一次次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时候，是钟燕始终在自己身边，不厌其烦地鼓励。

　　“你是我见过最棒的演员！”

　　“我们楠楠一定会红遍大江南北的！”

　　她陪着自己跑片场，一遍遍地试镜，为了自己去求导演，因为自己被其他演员欺负。为了自己开十个小号跟黑粉对骂。

　　郁楠舒的艰难时光，都是钟燕陪着走过来的。

　　直到最后，她决定放弃了演员的梦想，钟燕也没有说一句责怪的话。

　　她只是抱着自己，拍着自己的后背：“没关系，我会等你回来的，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这样说的：“郁小姐，我是你的脑残粉！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现在，她也是这样抱着郁楠舒。

　　“我就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们楠楠更热爱演戏了。”

　　她理解郁楠舒的苦，可粉丝的私心，还是让她想把这个人留在荧屏上。

　　陶西鹤看着郁楠舒抬起手，慢慢回抱住了怀里的女人，虽然是为了让她高兴才把钟燕叫回来的，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又开始泛酸了。

　　“钟燕还是会当你的经纪人，”于是他开口了，“然后公司会再给你配备……”

　　“不……”

　　郁楠舒本来想说不用了，可是已经进入状态的钟燕马上制止了她的话：“我们还需要两个助理，一辆保姆车，一个司机。我希望以后对于剧本的决定权，能全权由我们家楠舒说了算。还有商业活动，去不去也由我们家楠舒定。”

　　除了这个“我们家”让陶西鹤听了不爽以外，其他的他倒是没意见。

　　“可以。”

　　可是钟燕看着他的眼神却满是警惕和怀疑。

　　“还有关于绯闻……”

　　“绯闻你不用担心，”陶西鹤想也不想，“所有绯闻，由公司全权处理。”

　　等跟郁楠舒一起坐在新保姆车上，钟燕还满是惊疑不定：“这个大魔头转性了？他不是一直恨不得把你打压到死吗？”

　　“他出了车祸，然后失忆了。”郁楠舒回答。

　　钟燕差点就拍手叫好了：“果然，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怎么就光失忆了？直接死了你带着玥玥坐拥遗产多好。”

　　她一说完，赶紧双手合十念了两句“阿弥陀佛”。

　　“扣1佛祖原谅我。”

　　郁楠舒哭笑不得。

　　“对了，那宋时晏那边呢？”

　　郁楠舒在做宋时晏的助理，钟燕也是知道的。

　　“宋哥已经换了新的助理，而且原本他今天还打电话说要给我配备新的助理。”

　　“没事，”钟燕满不在乎，“助理不嫌多，反正也不是咱们掏钱。不管怎么样，既然陶西鹤现在良心发现，咱就别客气，要争取利益最大化。反正你合同也没剩几年了。”

　　“对了对了，”她又开始两眼放光了，“下一个剧，咱们拍什么？”

　　郁楠舒被她的笑容感染，也把自己昨天跟宋时晏谈论的几个剧本拿出来了。

　　“你看看，目前准备在这几个里面选。”

　　钟燕拿到剧本先看班底，果然没有一个捞的，她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让郁楠舒跟锦尚解约，抱宋时晏的大腿。

　　“还真是难挑。不愧是我最喜欢的男人，甩了陶西鹤也不知道几条街。”说完又反应过来，“罪过罪过，我竟然把他们两个相提并论，他配吗？他不配！”

　　钟燕最最最讨厌的人就是陶西鹤了，他就是郁楠舒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扫把星。

　　其实钟燕如果有属性，那就是郁楠舒的毒唯，结果这个毒唯不仅看着偶像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这么个玩意，打压自己老婆，去捧沈妍臭脚，害得她每天都被气得死去活来。

　　不过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楠楠，你放心，”她拍着郁楠舒的肩膀，语重心长，“你跟成功之间，只是多了一个陶西鹤而已。现在只要这个祸害一除，我们未来好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