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犯错了怎么逼他认》被发行歌

34、御用之物

　　牢房里的那个人依旧十分漠然地看着他，没有辩驳也没有嘲讽。

　　吴渡对他道：“你承认在金府里放火与投毒的人都是你自己了，对吧？”她的吐字十分清晰，语气与表情里透露出一股显而易见的压迫感，混合在金富贵近乎疯狂的质问声里显得十分冷静。

　　赵生财的表情依旧淡漠，对于吴渡的询问也是置若罔闻。

　　“不说是吧？”吴渡眯起了眼睛。

　　那县令忙道：“吴先生，这些事情他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跟本官说了的，这会儿不愿意说兴许只是刚进牢房心里不大自在吧。”金富贵见县令开始说话便默默地闭上了嘴巴，那县令说完又赶忙转过头对赵生财道：“赵生财你既然来投案了就代表你心里已经决定要弃暗投明了，既然如此吴先生作为本官亲自授权去代为查案的人要问你一些东西也是应该的，你要是老实交代了说不定还能减刑呢......”

　　“减刑？！哈哈哈哈哈哈哈......”赵生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直接打断了县令的言语，“怎么个减法？！从凌迟变成斩首？还是刺配充军去做苦役？！”墙角的蜘蛛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继续织着自己的网......

　　那县令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其实这三种刑罚都差不多，刺配充军听起来会好一些，但是实际的情况还不如凌迟......

　　“兴许是从夷三族变成凌迟也说不定。”吴渡突然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眼神依旧十分冷漠。
　　谢玥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吴渡，纪粥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手放在了自己随身背着的布包上，心道：好你个吴渡，原来那天是话里有话啊！你居然还不跟我说清楚，对我存有戒备是吧？！啊？！

　　“是说什么？！”赵生财看向吴渡的眼神瞬间由淡漠转为了惊恐，手忙脚乱地从瘫坐在地上的姿态变为了站立，双手死死地抓着牢门，铁链也跟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吴渡道：“终于肯配合回答了?”语气依旧十分平静。
　　“你他妈的把话给我说清楚！”赵生财用他那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吴渡，声音和表情既癫狂又不安。

　　“你不是都已经认罪了吗？”吴渡耸了耸肩膀，故意增加了自己的语气和表情里的毫不在乎的程度，“你不会连混杂在金府里的人的食物当中的毒素都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那是西域进口的安魂花花粉！”赵生财的看向吴渡的眼神似乎是准备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听到这里谢玥儿和纪粥同时愣住了一下，那县令则是在回想着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安魂花”这三个字......

　　吴渡道：“那你知不知道西域每年的安魂花花粉产量有多少？这样的花粉在大梁是哪里才会出现的？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接触到的？它所制成的东西是谁才可以用的？”

　　那县令听到这里本来是怕这赵生财万一真的不是凶手想要替他打一下圆场，但是直觉告诉他吴渡能够问出这些问题来就说明那花粉的来历和去处绝对不简单，若是稀里糊涂的报上去了说不定还会因此倒大霉,于是他选择了暂时闭嘴，反正就算是吴渡不同意最后判案的人还是自己......

　　“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西域进口的一种香料吗？”他的表情更加慌乱了起来，“反正老子家里有钱，什么样的名贵香料用不起？！”

　　“对于你的这句话我可以做出三种猜想。”吴渡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第一，你有结交到皇亲国戚，或者是御前的宫女太监，以及职位比较高的官员，这三种人当中的某一个；第二，下毒的人根本不是你，你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来这里做了替罪羔羊；第三，你曾经去西域做过香料贸易，但是我想这一点应该可以排除了，因为如果你如果真的去西域买卖过这种香料的话，我想即便是走私他们也会用这是你们大梁的皇帝陛下才用得上的香料来招揽客人的......”

　　“什么？！你居然还走私贡品里才能用到的香料！真是罪该万死！”那县令的反应看起来简直比赵生财还要夸张。

　　吴渡道：“若是第一种人的话，势必是要追查到底是谁把香料转赠给你的，然后会根据他们得到这个东西的途径来给你们定罪。”

　　“用御赐之物去犯罪，而且是这种灭人满门的大罪不诛你九族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若是偷盗御用之物去犯罪，这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谢玥儿补充道。

　　吴渡继续道：“若是私下买卖嘛，罪名倒是不会那么严重，不过也足够你全家死一遍了。”

　　还未等赵生财反应过来那县令却忙道：“好你个乱臣贼子！本官这就去升堂审案！届时上报到刑部与陛下跟前看你怎么去为自己的恶行开脱。”他说着就要走，吴渡赶忙上前去把人拦了下来。

　　吴渡道：“大人且慢，我看这个案子关系重大，一定要先盘问清楚细节与隐情再说，不然万一他的安魂花花粉是从那些一二品阶的高层大员那里得到的，然后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拿去犯罪了，他们的门客少说也有百十个，到时候那么多张嘴说起来，保不齐可以把大人的刚正不阿，不媚权贵给说成是见不得别人做大官故意给人使绊子的......”

　　“这话倒也有理......”闻言，那县令停住了脚步。

　　“所以我们要先赶紧把案子仔仔细细地查清楚了，到时候就算是真的牵连到了谁他们也没话说。”吴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心里十分明白若是真的有重要的人牵扯进来在他往上报的折子里怕是“安魂花”都会变成别的品种，她这么说的原因不过只是表明自己是和他站在一起的，就算真相和现在有出入她们也不会往外说罢了......

　　“为什么？”过了半晌金富贵对着他还是只有那句话，“难道父亲生前就没有什么关系可靠的朋友吗......”只不过现在的语气更像是在问他自己，他的父亲确实没有可靠的朋友，难道他自己就有了么？
　　“抱歉。”赵生财突然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话是对金府里除了金万两之外的所有亡魂说的，虽然并没有什么意义。”

　　吴渡对他道：“所以，赵员外决定对我们坦承真相了？”

　　“关于‘安魂花’的部分我现在不想说。”他的状态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表情和语气是一种淡然与平静，“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讲一讲我的作案动机，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了。”

　　“你讲吧，我们会认真听的。”吴渡抄起旁边的长条板凳放在牢门的正前方，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纪粥和谢玥儿见状各自坐在了板凳的两端。此时的县令大人已经对她们的失礼行为习以为常了，毕竟一个是太康谢氏的千金小姐，一个是魏王殿下的故人之徒，都不是他敢去招惹得罪的人；剩下的那一个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毕竟一把老骨头了，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传扬出去不知道还以为自己不尊老人......

　　他只好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李去给自己搬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吴渡正后面的地方。赵生财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有一件事我没有骗你，那就是我们真的是结拜的好兄弟，不过那是曾经了......”他对站在一旁的金富贵道。

　　那县令也跟着对金富贵道：“金公子，那边还有一根板凳，你坐下吧，这一路徒步来到县衙，又站了那么久，应该也累了。”

　　“嗯，多谢县令大人。”金富贵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就在那个板凳原来的位置上挨着墙坐下了，然后伸长了脖子去看这牢房里的那位父亲曾经的“兄弟”。

　　赵生财继续道：“我当他是大哥，在他眼里我却只是一个帮助他赚钱的工具而已，我本来是靠着到处去倒卖木材和煤炭赚钱的......后来在他的建议和接济下去开了钱庄，虽然比不上那些连锁的钱庄的生意，但是也靠着和那些大钱庄合作赚了不少的钱.....当然，这里边也有他一直在接济的原因......”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店里的不少伙计都是他介绍过来的，或许我应该说我店里有不少的伙计都是他安插过来的，他们故意里应外合地在我的钱庄生意正火的时候制造了一些麻烦，让我的生意入不敷出，包括但不限于：请一群地痞流氓来我的店里闹事，故意用一些假的银票来兑换银子然后伙计毫不意外地看走了眼，以及到处散播我......我拿银票给人兑换碎银子的时候缺斤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