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纠结的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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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沁从碗柜拿出一个盘子，扔在地上。拿出第二个，扔在地上。拿出第三个，扔在地上。
拿起台灯，扔在地上。拿起杯子，扔在地上。抱起电脑，扔在地上。
不是愤恨的摔和砸，是缓慢而悠然的，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它们一个个在自己的手下粉身碎骨。
夏堇拎着蔬果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屋里乱的简直是八国联军扫荡过的战场，秦沁赤着脚站在一堆瓦砾中央，手里松松的握着菜刀，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地板上全是斑斑点点的鲜血。
夏堇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接近秦沁。始作俑者正在走神，似乎并没有发现她。
距离越来越近，夏堇瞅准机会，一个饿虎扑食把秦沁扑到了一边。
“啊！”
“嗷！”
“你不要命了？！死了可没法给你报销医药费！”
“大姐您那只眼睛看到我要寻死了？”
“拿个菜刀对着手腕比划，说你不是都冤枉你！”
秦沁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在看怎么给抱抱下刀比较不痛苦好吧？谁要自杀了？”
“抱抱？”夏堇疑惑的抬起头，看见一只雪白的猫儿窝在墙角。秦沁刚一站起身，猫儿就一溜烟的顺着没关好的防盗门跑了出去，没了踪影。
“死臭猫，跑的还挺快。”秦沁嘟囔了两句，就要追出去。一步迈出去，脚上的伤就痛的她倒吸凉气。
“你这是干嘛？”夏堇拉起秦沁，把她狠狠按在沙发里。“把家里弄得乱成这样，就是为了追只猫？”
“恩啊，”秦沁信手一指，“她把我和老婆的相框打破了。”
淡蓝色的玻璃相框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被撕得只剩一半的照片上面，秦沁头歪着，笑得正欢。
秦沁弯腰捡起照片，掸了掸上面的玻璃渣子，指着空空的另一侧：“这个是我老婆，很漂亮吧。”
夏堇的心猛地一抽。
“然后啊，我就问他痛不痛，这一问可不得了，我们俩坐着公交就从风花雪月人生哲学。我一时脑热就留了□□号。结果你猜怎么着？一上线他就问我，你怎么用女号啊？”秦沁三言两语，讲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秦沁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搞笑啊。”小谷捂着肚子乐，就差把双手变成前蹄。
“哎，还真没看过秦沁女装的样子呢。月底的舞会扮一回吧。”同事陈枫痞痞的一笑。
“就是，就是啊。”大伙都开始起哄。
“得了吧。去游泳穿裤衩都看不出我是女的，还装？装什么装。”秦沁对陈枫饱以老拳，“你小子皮痒了直说。”
秦沁和同事们嬉闹成一团，日子又好像回到了大家没大没小疯扯的时候。
只是那双眸子里增加了太多内容，黑色的缄默，白色的绝望，灰色的前尘。
那些曾经像翻飞的蝴蝶一样俏丽、明艳的颜色，已经沉尸在了他眼底，毛虫最终没能化蛹成蝶，甚至没能钻出自己缚的茧，就已经死了，只剩空空的壳子，被时间一抔抔的掩埋。
“总监！要不要一起来喝杯茶？”
沉思被打断，抬起头，见到的便是一张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
被打断的CASE完结的非常成功。
秦沁在PPT前好比那街边摆摊的神算子，讲的头头是道风生水起，合作单位的问话也毫不含糊，左推右挡，一套太极下来愣是滴水不漏。
顺利非常一气呵成。
夏堇知道让员们工在中规中矩的办公楼里庆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特意放了一天假让这批原子弹去爆炸。
舞会的前一天，小谷和几个女同事愣是把秦沁绑架了，说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夏堇一件件挑选着衣物。
灰色针织衫加碎花围巾？不行，太随意了。
棕色的连衣裙搭配白衬衫黑腰带？又太老气了。
韩款风衣加黑色长靴？好像太严肃了。
结果选来选去，夏大总监总算是挑了一身休闲装出了门。
从Taxi上下来，夏堇一眼就发现了门口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带着非主流的假发，身材纤细高挑，只是却像是驴唇安在了马嘴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那女子一回头，愣是把夏堇震撼的后退了一步。
秦沁画着浓浓的烟熏妆，耳朵上挂着极尽夸张的耳环，上衣是低胸针织衫，底下则是短裙长靴。这打扮，怎么看怎么像是脑袋被门夹了。
“夏夏你还笑，一点没有同情心。”
夏堇掐着大腿勉强保持着自己的万年冰川脸，正色道：“我这不是笑，是面部神经不自主抽搐。”
被人“一笑而过”了N久的秦沁一解放就直冲到洗手间要把脸上的浓妆洗掉。小谷在一旁拿着卸妆水，一边忍不住偷笑。
“再笑，再笑信不信我把你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秦沁用力搓脸，狠狠的说道，“去给爷拿纸！”
“是，奴婢遵命！”话音未落，小谷就跑走了，走廊上不断传来她放肆的笑声。
“真是的，不就是蹭了几顿饭么，千万别落到爷手里！”水流哗哗的流过她的手，秦沁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咬牙切齿。
“怎么才来啊？一会儿都……”秦沁听到开门声，回过头去，愣住了。
桑曼头发乱糟糟的站在门口，也呆住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她们两个还是蜗居在小小的两室一厅中，她的小懒猫只是赖床了一小会儿。
两人沉默的对视着，气氛比凝固了的水泥还要坚硬。
桑曼踉跄了一下，扑到洗手池上开始狂呕。
秦沁淡然的看着她接水漱口擦脸：“这么拼命，一晚上能挣几个钱？”
“不用你管。”桑曼甩下一句，扭身要走。
“哼。”秦沁一脚踹开隔间的门，用力一推，把桑曼堵在了里面。
“你放开我！”桑曼拗不开秦沁，只得对她怒目而视。
“我要是说不放，你要怎么样？”秦沁凑近了她，笑。呵呵，多熟悉的气味啊，真好。
那双眸子里已经没有了初见时四射的活力和光彩，黑洞洞的仿佛两口枯井，但又多了一些东西。
一些她所熟悉的、肮脏的、令人作呕的东西。
“混蛋！”她吼，一巴掌打在了秦沁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纠结的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