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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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是执著的相徽。诚然。
弃天帝离开前，这份最后大礼……送得真重。
一线之隔，他与苍终究是拦不下，守不住最后一击。
略有偏移的毁灭性魔威击向了最后的风之神柱，神柱开始从中心龟裂开，连同脚下的大地也在悲鸣着。
魔神高大的身影淡如月影，光影烟雾中看不清表情，“赌局……总有变数。吾儿，你们让吾很高兴。”
“人类，并没有你所想，全是污秽。”
“吾勉强同意。不过，所谓真实，现在开始……”
他看着弃天帝抬手远远指向自己，目光中有他读不懂的深意。
真实么……
大喜大悲之后，感觉都似已经麻木。
结束一切，心中并无半分轻松，更多的，反倒是厄难的预感。
眼见电闪雷鸣中神宫开始崩塌，眼见三先天直奔过来以毕生真力贯入神柱，眼见弃天帝化作无数黑色羽毛消散，太多感喟，他甚至来不及一一感受。
待三先天输元稳住神柱之后，这神宫……竟然在自行重建？
“……必须赶快离开。”
苍手持明玥，眉宇深锁，“神宫未成，神柱不保，神宫一成，无人能脱。”
剑子道，“吾三人护住神柱，你们速速离开，找寻补神柱之法。”
“这……”
剑子头也未回，声音平静，“苍、朱武，当机立断。”
他一咬牙，一把拖住苍的手，“走！”
苍显然是忧心如焚，却也不再多说。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多余了。
待两人化光一路狂飚到了宫外，愈发不稳的能量，引得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天际。蓦然，深蓝天空中风起云涌，层层叠叠的乌云将一线阳光完全掩去，闪电撕裂的半空中再现的黑色旋涡宛如黑色独目，竟是弃天帝再临之兆！
他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这便是真实……”
苍凝望天际的目光转向自己，唇上血迹殷然，“第四柱若毁，将促成弃天帝再临，而你，朱武……”
素来淡漠超然见惯生死的道子，一时竟也说不下去。
朱武发誓，其实他真的觉得……这种事态十分可笑……
然而，看到那双深深凝望着自己的眼，心底坦然之外，剩下的不过是一片极淡极轻的泫然，宛如冬日清晨时流露的那一线天光。
当断则断……
锵然一响，涅磐出鞘，冰凉的剑身似乎也有镇定效果。
“苍，用涅槃剑杀了吾。”
“什么？！”
“吾是他最后一个机会。”
苍凝视自己，止不住身形踉跄，竟是往后退开数步。
他终于有机会，见到那淡漠幽深的水色双瞳中一瞬间未加掩饰的情感，如此耀眼，如斯美丽，超出他最大胆的想象。
可惜眼前的事实更加决绝残酷，同样是远远超出他所预料。
天穹下，黄沙之上，两人对视一时无言。
片刻，苍神情稍稍平静下来，长睫轻瞬，“原来吾当日的预知……是此时此景。”
预知？他心里掠过淡淡的惊奇，但此时这些都不重要了。意外地，朱武反而觉得心内空灵，哪怕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对那人而言，是何等的残酷无情。
可是，若要让苍来说这些，他岂不是会更痛苦么？
在苍心中，苍生，天下，神州……每一样都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也一定比银锽朱武的性命重要。到了这般局势，苍还肯为他犹豫这一刻，他已经心满意足。
“圣魔元胎无法自尽。”他逼近一步，几乎将涅磐剑塞到他手中，“苍……快杀了吾。”
其实，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苍……
借你之手，了断吾之性命，如此一来，魔界与玄宗之间这数百上千年中难解难分的血泪恩怨，也终于可以落下帷幕，到此收场。
“这是吾最后能给中原的弥补……”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