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彩虹的虚幻泡沫（十二） ...
-
“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比起一个月更在意的居然是这个吗，可别墅爆炸那件事他还真不知情。
异瞳青年张了张口，最终选择吞下真相。
那是不被认可和相信的真实，明明都说要他坦白一切，结果还是用这般敷衍样的话语回应。
赤井秀一不会相信的。
前川秀一不是赤井秀一可以托付后背被深深信赖的同伴。
说到底前川秀一有真正在乎他的同伴吗？
答案不是绝对的两端，未能知晓过往一切前还不好回答。
身上没有包扎好的绑带有节轻飘飘垂下，风徐徐吹起，不经意间落到他手边，像羽毛一样轻微的触感，异瞳青年用手指摩挲着已经看不出原先样子的绑带尾巴。
“不是要证明你自己吗？所以你的答案……”赤井秀一等待着回答。
异瞳青年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半响，他才抬起头，看起来是想好了如何应答。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会被信任，那真相到底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一切只是源于一场过于真实的谎言。”
“爆炸能吞噬一切生命，除了事后的破碎痕迹和人们口中下一次话题，我们将什么都不记得，赤井，那只是一次意外，我对此没有可以透露的。”
异瞳青年不再就爆炸的话题说下去，犹豫着试探伸出手去触碰意识不轻，连站着也是勉强依靠赤井秀一搀扶的米哈尔。
意料之中被躲过去，异瞳青年也没有打算再次尝试，暖色调眼里回归平静的湖水不起波澜。
赤井秀一同样没有回答自己是否相信这番言论，一切都已经过去，这件事其实本来也没有提起的必要。
只是，赤井秀一想起那天无情擦过脸颊的子弹，他不认为这是什么普通的雇佣兵。
同样作为一个狙击手，赤井秀一明白自己的位置是很少人才能瞄准的高台距离。
对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如此判断。
“一个月的时间你是见了什么人？或者说私下查到了什么？”默契略过这个话题，赤井秀一想起上次由前川秀一逮捕的布拉德利，对他的消息通道来源依旧还是个谜。
“大概是不幸遇见一些糟糕的家伙，出了点意外。”说到正点上，异瞳青年眼神微亮，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相信赤井你也查过我在合作社的过往案例，不出意外应该是大片空白，留意到这点的你不可能放过。”
你也知道啊？
“接着查下去应该就是我与合作社薄如蝉翼的关联了吧，这算是给你的小惊喜，一个很好的明面上的目标与借口，不是吗？”
所以，前川秀一的意思是他一直知道赤井秀一在背后偷偷查他的信息，小心翼翼奔劳的一切成果都是故意透露演给他看的？！
赤井秀一默然，他握紧拳头，猜测问道：“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是刻意丢下合作社的任务不管，神秘失踪是因为潜伏到FBI的敌对组织里搞情报工作？”
异瞳青年愣了一下，脸上的淡笑意味深长起来。
原来是赤井秀一是这样想的啊，很有趣的猜测，可惜成为不了现实。
“米哈尔和你究竟有着什么关系？”赤井秀一嗅到危险的气息，后退一步，余光对上暗处等待进攻命令的队员。
异瞳青年笑容虚假起来，轻飘飘回答：“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赤井秀一可不相信。
“米哈尔身上有浓厚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或许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治好了你，没到你反而恩将仇报把米哈尔困在房间里，门口堆着的东西我就不多说了。”
“呵，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恶趣味地讨人厌。”
眼见异瞳青年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他身上，敏锐察觉暖色调眼里一闪而过的怒火，这种鲜明热烈的情感让赤井秀一明白现在正是一口气拿下前川秀一的好时机。
于是他背对着前川秀一的手微微动了动，示意暗处的队员可以行动。
可就在前川秀一凑近赤井秀一的下一秒，一枚裹挟着冷气与杀意的锋利子弹直直没入他的右臂膀。
“嘭——”
又是一次格外响亮的枪声。
疼痛一瞬间席卷上大脑神经，时间像被施加了魔法，暖色调眼里看见了不一样的鲜红。
和他身上的血液一样的颜色，只是没有自己的灰暗。
周围潜伏的FBI队员拿着防弹盾牌，一股脑涌上来，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天上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乌云。
什么时候乌云吞噬了太阳？
余川晃介有些混乱，无措的双手满是滚烫到险些融化他的血，他扶着永远不再醒来的人，眼里满是流不尽的血红。
他喊不出声，他也不可能再喊出声。
他死掉了。
他们死掉了。
这次他亲眼看见了死亡。
“余川！余川？……前川？前川！前川！！！”
仿佛有人在混乱中呼喊他。
前川？他是叫这个吗？生理不适的余川晃介被人群钳夹着转移向不远处的屋内。
FBI的成员失去了发话前行的领队，他们宛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手里的无线电通讯失去信号，刺鼻的血腥味点燃他们的理智，清醒的话语淹没于咽喉，焦急吵闹的低语挤满了整间屋子，大有靠音波击败暗处狙击他们队长敌人的意思。
很吵的声音。
就像是上次他挟持布拉德利大闹FBI的时候，但是那次很快就安静下来，哦，对，差点忘了管理他们的赤井秀一来的稍慢。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大家都会这样，现在也是。
FBI啊，离了赤井秀一真的不行……吗？
异瞳青年狠狠敲了敲眩晕胀痛的脑袋，压下口中呕吐的欲望。
暖色调眼里看着黑漆漆一片的人群，视线里的人稍微有些模糊，像是被雨水浸湿了眼眶。
“有些看不清呢。”他喃喃道。
一声颇具气势的雷暴，外面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大雨，一滴滴流入时间的缝隙。
似乎就是因为不详的雷暴，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在即将又恢复没有意义的吵闹争执时，有人朝外面的天空开了一枪。
冷静下来。
异瞳青年挺直身躯，深红的双眼催了一层冰碴，分外寒冷的气息顺着窗外的雨水随风撒在身上。
“什么？”
“他在搞什么鬼？”
“那家伙不是……？”
“快来人拿下他啊！约翰！安妮塔！”
“可是托马斯，赤井组长不是说让我们信任他吗？”
“好可怕的眼睛，他一定是恶魔！”
“那面前是？嘶——心脏的伤口好恐怖……”
窸窸窣窣的嘀咕在安静没几秒后又卷土重来，简直没完没了。
“我说了，冷静下来。”青年又往窗外开一枪，不祥的血红双眼对上隐隐有意出头的几人，冷意丝毫不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安分的因素已清除，青年看向周围人冷静下来满意轻笑，但那抹柔和下来的态度转瞬即逝。
“没有回答呢，看来是没有听见。”
眼见青年的枪口挪向地上的死去的两具尸体，加快的心跳在看见死亡的毒蛇对准赤井秀一的那一刻，在场的人都被吓得提起精神，不约而同连忙回应，生怕青年感到不满意就下狠手。
赤井秀一，在他们心里的地位非同小可。
初次接触这个陌生的队伍，那个男人就用强悍的实力打服他们每个人。
他们敬佩着赤井秀一，就算是死去也不打算让对方尸体凄惨到被欺辱。
这份光真讨厌。
赤井，看啊，这么多人喜欢你，注视你，爱戴你。
现在死去未免太可惜了。
窗外的雨水不经意间跑到他眼里，青年眨眨眼，放松许多后，拍拍左肩的灰尘和樱桃果肉残渣。
现在疼痛只能让他肢体短暂僵硬一会儿，适应后就不会再有所困扰。
“你们可以离开了。”异瞳青年看着周围人犹豫不决左右面露难色，思索着摸摸下巴，半迟疑开口：“我忘记说了吗？杀死赤井秀一的敌人就在后仓不远处的树林里，现在估计在逃窜呢。”
不出意外，没有信任之人说出的话语没有人相信。
这是正常的。
“怎么和赤井一样死板？真是拿你们没有办法。”异瞳青年无奈扶额，叹口气，没有拿起枪的那只手往大衣口袋摸索，最终掏出一个让现场所有人震惊的东西——FBI探员证件
一定是假的吧？！
这种家伙怎么可能是FBI，别搞笑了啊混蛋！
敏感注意到异样的目光，异瞳青年浅浅笑着，坏心眼般将证件翻开。
——黑色的短发不知不觉间达到耳垂下方，暖色调眼睛闪着不明情绪，嘴角一抹坏笑，周身环绕着充满魅力的神秘气息。
确实是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像没错。
“怎么会这样！”
有人微微惊呼出声。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怀疑自己人吗？！
赤井组长也没有告诉他们这些，难不成就是因为难以置信，所以才一直支支吾吾不肯告诉他们。
青年微微侧头，异色眼里头一次展现出柔和夕阳的温暖。
“毕竟，赤井……可是我亲爱的兄长呢。”
雨停下脚步。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彩虹的虚幻泡沫（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