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到中也异能之后》赧赧无夜

55、第 55 章

　　三分钟后，他们撞进一处半毁的书店。

　　玻璃橱窗早已粉碎，书架横七竖八地倒塌，书籍散落一地，许多已被血浸透或正在闷燃。

　　中也一脚踢开挡路的书堆，延冰则迅速扫视——后门被坍塌的书架堵死，但左侧有一道向下的小门，门板半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下面。”延冰低声道。

　　中也点头，率先冲下楼梯。

　　延冰紧随其后，在进入前用魂刃在门框内侧刻下一个极浅的锚点——【执妄】的坐标。

　　地下室比预想的深。

　　约二十级台阶后，是一间约三十平米的地下储藏室。

　　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盏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空气中弥漫着纸浆霉变、灰尘和隐约的血腥味。角落里堆着发黄的旧书和木箱，中央有张破旧的长桌，桌上居然还放着一台老式晶体管收音机。

　　中也检查地下室的情况，延冰则无声地滑到楼梯口，【图腾柱】能力全开，感知着上方的动静——吸血鬼的脚步声在书店外徘徊，但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

　　亚人的能量波动则在更远处，正在向其他方向移动。

　　暂时安全。

　　中也摘下帽子，甩了甩上面的灰：“那群杀不死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延冰没有回答。

　　她走到长桌旁，目光落在收音机上——金属外壳，调频旋钮，拉杆天线，典型的二十世纪中期款式。但奇怪的是，它的电源灯是亮着的。

　　在这断电的废墟里。

　　中也也注意到了：“这玩意儿怎么有电？”

　　话音刚落，收音机突然“滋啦”一声爆出刺耳杂音。

　　两人同时警觉。

　　中也一步跨到延冰身前，重力场已在掌心凝聚。

　　延冰却抬手按住他手臂：“等等。”

　　杂音持续了三秒，然后开始变化——像是有人在艰难地调频，断断续续的人声碎片挤出：

　　“……听……到吗……滋……延冰……中也……金……”

　　中也瞳孔一缩。

　　延冰已经上前，手指轻触收音机外壳。冰冷的金属触感下，她感觉到极其微弱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量波动——熟悉的波动。

　　“金。”她低声道。

　　杂音终于稳定下来，一个清晰、带着无奈笑意的男声从扬声器里传出：

　　“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再见。延冰，中也，能听到吗？我是金。”

　　中也愣了一秒，随即骂道：“金？！火影世界那个‘上帝’？你在搞什么鬼？！”

　　延冰更冷静：“你在哪里？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收音机里的金叹了口气——是真的叹气声，通过电流传输有些失真，但确实是他们记忆中那个声音：

　　“长话短说。第一，这里是《地狱之歌》世界，一个剧情已经进入高潮、即将在血腥中落幕的世界。第二，我征召你们来，有两个原因——”

　　他顿了顿，声音严肃了些：

　　“一是因为回溯。”

　　中也皱眉，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和一丝终于解决麻烦后的松懈：“回溯？我们不是利用延冰的能力解决了吗？那家伙在发电站被我亲手割断了脖子。”

　　通讯那头的金明显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尴尬的讶异：“……解决了？什么时候？”

　　“就在被你拉过来之前没多久。”中也啧了一声，“怎么，你不知道？”

　　“……”金再次沉默，这次更久，然后才传来一声更加尴尬的声音，“看来我做了多余的事，我以为你们处理不了这种事，所以才拉到我身边，用来隔断对方的回溯能力。”

　　毕竟只要涉及到他的时间线，琥珀就没法修改了。

　　一旁的延冰却听得微微蹙眉：“回溯？还和我有关系？”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相关的片段，只记得与金和中也共同参加中忍考试，然后回归，再被强制拉到这里。

　　中也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延冰似乎没有相关记忆。

　　“是你的灵体。”中也的声音低沉了些，他伸手在风衣内侧的随身空间入口处摸了摸，掏出来的不是实体武器，而是一块约巴掌大小的门板碎片。

　　碎片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表面却浮动着一层极其黯淡的、不断波动的灰白色微光，散发出一种万物终结、异能无效的绝对虚无气息。

　　“之前的回溯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最后一次回溯，我发现了你留在港口Mafia中转站门上的‘人间失格’领域，借用这个干掉了敌人首领。”
　　中也把碎片递给延冰，“因为不好携带，我砸碎了门，只带着这个携带着灵体的碎片。准备……等下次再见还给你。”

　　延冰伸手接过了碎片。

　　指尖触及的瞬间，便传来了强烈而熟悉的共鸣——没错，这是她的灵体，是“唤灵”天赋的造物，是太宰治“人间失格”异能的具现化。

　　她能感觉到灵体中残留的、属于自己的一道道意念碎片——那是在无数次被遗忘的轮回中，自己一次次留下、试图穿透时间迷雾的记号。

　　沉重、孤独、却又决绝。

　　“……所以，”延冰握住碎片，感受着其中传来的细微波动“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经历了很多次时间重置，并留下了这个。而你们利用它，解决了敌人。”

　　“对。”中也点头，言简意赅。

　　“那么，”延冰的声音平静，“金，你征召我们，本意是为了解决一个已经被解决的‘回溯’问题？”

　　“不好意思，我计算失误了。”金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误判，但语气立刻恢复了那种全局掌控的冷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尤其是涉及到你们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变量。但这并不影响第二个原因。”

　　中也抓住重点：“什么第二原因？”

　　金的声音变得更加坦然，甚至带上一丝冷酷：

　　“二是，为了我的世界——猎人世界。我需要积攒本源底蕴，而这个世界……”

　　他顿了顿，

　　“刚好到了可以收割本源的程度。”

　　延冰的眉心紧皱：“我记得你说过，每个世界本源流失多了就会毁灭。”

　　“是。”金毫不回避，“但我的责任是猎人世界，我只需要在乎它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活得更好。至于其他世界……抱歉，与我无关。”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歉意，只有纯粹的、近乎冷酷的务实。

　　延冰和中也闻言，对视了一眼。

　　中也的眉头拧紧，他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有一天，他所在的那个横滨、那个港口黑手党、那个有太宰和红叶大姐的世界面临类似的危机，需要牺牲其他什么陌生世界的存续来换取一线生机……

　　他大概，也会做出和金一样的选择。

　　没有谁比谁更高尚。在生存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世界也是。

　　收音机里的金似乎察觉到了这短暂的沉默，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将对话拉回了最紧迫的现实：

　　“不过现在，问题不只在于收割。”他的声音严肃起来，“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一批客人。”

　　中也想起那些黑衣士兵，“那些杀不死的家伙是另一个世界的？”

　　“对。”金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凝重，“他们来自一个也在收集本源的世界。我们撞车了。”

　　收音机的扬声器突然发出嗡鸣，紧接着，一道淡蓝色的能量流从收音机天线顶端射出，在长桌上方展开成一面半透明的投影屏幕。

　　屏幕上浮现出伦敦的简化地图，三个不同颜色的图标闪烁：

　　①红色骷髅标志——位置：千禧年飞艇下方。标注：吸血鬼（混乱源头，可短暂利用）

　　②黑色无限符号——分散在伦敦各处，塔桥位置有一个较大的。标注：亚人军团（死敌，掠夺式收割）

　　③银色十字架——位置：Hellsing总部。标注：本土清道夫（视所有异常为敌）

　　“那我们在哪？”中也问。

　　地图上亮起一个微小的蓝色光点，就在他们所在的区域。

　　旁边标注：猎人阵营（精准收割，医疗队）

　　延冰盯着那个“医疗队”的标注，声音冰冷：“所以我们在你眼里，是注射器？”

　　金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平静无波：“是。我的世界需要‘药物’，这个世界刚好有‘药物溢出’。我只是在合适的时间、用合适的方式采集。而亚人——”

　　地图上，黑色无限符号开始扩散红色的侵蚀波纹，

　　“他们在利用‘信标’插管抽血，不计后果。如果放任不管，这个世界会提前崩溃，我们什么都拿不到，而且……”

　　地图突然放大，聚焦到Hellsing总部。一个深红色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图标覆盖了整个区域，旁边标注着令人不安的文字：

　　【阿卡多·死河化身·活性状态：高】

　　中也皱眉：“这家伙就是你说的‘本土清道夫’？”

　　“他是清道夫里的最终兵器。”金的声音严肃起来，“阿卡多已经醒了，而且很活跃。但他现在的‘优先级’是清理吸血鬼——这是他的主人因特古拉给他的明确指令。”

　　地图上，代表阿卡多的深红色区域分出几条淡红色的“感知流”，主要涌向千禧年飞艇方向，少数几缕飘向亚人据点，而他们的蓝色光点周围——什么都没有。

　　“我们在他的‘背景噪音’里。”延冰明白了。

　　“对。”金肯定，“只要我们不制造超过阈值的能量波动，他暂时不会注意到我们。但亚人不同——他们的‘信标’一旦启动大规模抽能，能量波动会直接冲进阿卡多的关注列表。”

　　中也：“那不是好事？让阿卡多去收拾他们。”

　　“理论上是。”金话锋一转，“但阿卡多不是傻子。他是享受战争的怪物，狩猎模式是‘猫捉老鼠’。如果你故意引怪引得太明显，他会连你一起收拾。他的玩耍是有底线的：任何试图毁灭伦敦或破坏他游戏乐趣的人，都会被他优先清除。”

　　延冰看着地图：“所以我们要利用他的优先级，但必须做得自然。”

　　“聪明。”金赞许，“而眼下，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地图再次聚焦，这次是伦敦塔桥。

　　桥墩位置，一个黑色无限符号正在缓慢闪烁，旁边有一个倒计时：

　　【亚人信标启动倒计时：47分18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