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到中也异能之后》赧赧无夜

52、第 52 章

　　【计划失败，延冰没有死亡，她的保命能力比我们想象中更强大。】

　　废弃的第三发电站内部，尘埃在从破窗透入的稀疏光柱中缓缓浮动。

　　琥珀静立于布满锈蚀管道的阴影中，身形比上一次回溯时似乎又纤细稚嫩了些许，连续高强度的回溯正在加速消耗她的本源。

　　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非人的冷静。

　　信息通过精神链接无声地汇入她的意识。

　　【确认：江户川乱步已清除。确认：太宰治已清除。】

　　【对延冰、中原中也、港口Mafia及武装侦探社残余重要人物的试探性接触已完成，未在其周围发现“人间失格”的能力反应。】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

　　最大的变数太宰和乱步已被提前掐灭，延冰也没有留下任何后手。

　　唯一的隐患，是那个不知所踪的【人间失格】灵体，但它没有出现在关键人物身边。

　　短暂的权衡后，琥珀做出了决断。

　　不能给这个世界任何喘息和串联的机会。必须在延冰再次成长起来之前，拿到她体内的半本书。

　　【执行全域回溯。目标时间点：火影世界，延冰杀死带土之前。】她下达了指令。

　　时空的波纹再次无声地荡开，将世界拖回那个看似平静的“原点”。

　　。

　　中原中也从短暂的眩晕中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穿越’前的□□某处秘密安全屋的中央。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日历和时钟，瞳孔微微一缩。

　　横滨与火影世界的时间流速差，竟然达到了惊人的 2.5 : 1 。他在那边待了没多久，这边却已过去相当一段时间。

　　这种时间流速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紧接着，他计算了一下日期，眉头皱得更紧——因为这次“穿越”，他已经错过了上一次对那个秘密中转枢纽的例行检查。

　　“啧，今天必须得去一趟了。”他压低帽檐，身影化作一道黑红色的流光，悄无声息地离开安全屋，向着位于旧城区边缘的中转枢纽疾驰而去。

　　厚重的合金大门出现在眼前。中也像往常一样，伸手按向门禁识别区。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表面时，一种极其熟悉、却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空洞感”猛地攫住了他！

　　是“人间失格”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中也的动作瞬间僵住，蓝色眼眸锐利地眯起，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是太宰那混蛋的恶作剧？不，不可能，那家伙已经叛逃了，他不可能、也不敢在这种设施上乱来。

　　除非……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闪过：延冰？她杀了太宰，夺取了这个能力？

　　但他们一起离开的火影世界，她不应该有这个时间才对。

　　没有丝毫犹豫，中也立刻掏出加密手机，拨通了那个他极其厌恶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摩西摩西~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漆黑的小矮人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太宰治那惯常轻浮、带着些许戏谑的语调传来，背景音里还夹杂着侦探社日常的嘈杂。

　　是太宰本人，毫无疑问。这混蛋那种独特的、让人火大的腔调，别人模仿不来。

　　中也握着手机，沉默了。

　　这反常的沉默，透过电波清晰地传递了过去。

　　电话那头，太宰治背景的嘈杂声迅速减弱，像是他快速走到了一个安静角落。那份刻意的轻浮瞬间从他声音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和锐利：“……中也？”

　　仅仅叫出名字，语气已截然不同。

　　他太了解这个小矮人了，这种沉默只意味着一件事——出了天大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诡异到让暴躁的重力使都陷入了短暂的失语。

　　“太宰，”中也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制下的古怪，“我面前这扇门……上面有‘人间失格’的感觉。”

　　他顿了顿，语气极为肯定地补充道：“但延冰不在这个世界。我确定。她没机会杀你，更不可能拿到你的能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太宰治若有所思的低语：“延冰？就是那个复制了你重力的女人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恍然和更深的探究，“她的能力，不止是单纯的复制，还能在杀死目标后进行掠夺？”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那种惯有的、让中也火大的调侃意味：“看来，漆黑的小矮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经历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啊。”

　　“混蛋太宰！我在和你说正事！”中也条件反射般地低吼回去，但随即强压下怒火，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好吧，说正事。”太宰治的声音瞬间恢复冷静，“乱步先生，你怎么看？”

　　“这不明摆着嘛！”乱步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甚至觉得问题过于简单的语气，“时间本身出了问题。不是平行时空，就是时间回溯呗。”

　　他顿了顿，语速轻快地补充道：“不过，如果是平行时空的太宰或者延冰跑过来了，那来的应该是一个大活人加上能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人间失格’能力被扔在这里，人却不见了。”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了。”太宰治的声音接上，瞬间完成了最后的逻辑闭环，“是时空回溯。我的‘人间失格’因为其无效化特性，不受回溯影响，被当成了信标留在了中也你的必经之地上。而留下这个信标的人——延冰本人，则和所有人一样，被回溯重置掉了记忆和状态。

　　他顿了顿，语气非但没有变得更加凝重，反而透出一种近乎轻松的笃定：“横滨来了个相当可怕的敌人啊……不过，既然这个能力出现在你的必经之路上，那就说明——敌人还没来。”

　　“少废话！”中也问道：“怎么找到他们？”

　　“简单。”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从容，仿佛在翻阅一份早已烂熟于心的档案，“横滨最近三年，所有莫名其妙出现、行为轨迹难以捉摸、最终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可疑人物，他们的初始降临点，我这里都有记录。”

　　“根据他们出现的位置分布和随后的行动模式，很容易就能反推出一个大型团队的轮廓。而团队行动，必然会有一个指挥中枢，或者说，核心。”

　　太宰治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将所有可疑降临点的坐标进行加权计算，剔除掉干扰项，那个最符合核心特征的坐标，就在第三发电站。”

　　“嗯嗯，没错。”电话那头传来乱步用力点头、仿佛在吃什么东西的含糊声音，带着全然的信任和肯定，“太宰的推断没问题，敌人的王就在那里。”

　　“等等！”中也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疑惑，打断了两人的默契，“有个地方不对！你们所有的推断，都建立在敌人之前来过的基础上！万一他们就是第一次来呢？那你的坐标记录还有什么用！”

　　不过虽然质疑，但他已经开始动手拆墙，准备带着这面有‘人间失格’的门赶往第三发电站。

　　“哦呀？”太宰治发出一声轻佻的、带着玩味意味的惊叹，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天真的问题，“你想想看——如果是你，在执行那种需要横跨大洋、深入敌后的绝密任务前，难道真的会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两眼一抹黑就冲过去吗？”

　　他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

　　“不，你会先拿到最可靠的情报，制定周密的计划，确认港口Mafia的接应点。连你都明白信息至上的道理，敌人怎么可能不懂这点。”

　　“但他们有回溯……”中原中也疑惑。

　　“正因为他们有回溯，”太宰治道：“才更暴露了他们的底细。回溯对独行侠而言，是完美无缺的武器，可以无限试错，直到找到唯一解，但独行侠不可能应对得了横滨任何一个庞大组织的针对。”

　　“因此敌人只能是一个团队。”

　　他语速加快，如同在敲打中也的思维壁垒：

　　“但团队也有相应的缺点，每一次回溯，都意味着整个团队的状态、装备、乃至彼此间的信任，都要被重置。混乱的种子会随着回溯次数指数级增长。如果没有一个绝对周密、绝对统一的初始行动蓝图，团队会在一次次轮回中自我崩溃。”

　　“所以，”太宰治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一个依靠团队运作、并且拥有回溯能力的组织，其行动模式必然存在一个致命的悖论：他们既依赖回溯带来的容错率，又比任何人都更害怕混乱的发生。

　　因此，他们在真正展开行动前，必须进行一次，且仅此一次的、极度缜密的战前推演——也就是我们观测到的，那些留下了降临坐标的初次侦查。”

　　“明白了。” 中也不在怀疑。

　　“第三发电站，对吧？”中也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汽车狂飙的呼啸声，“我已经到了！带着那扇门。”

　　电话那头，太宰治罕见地沉默了一瞬。

　　随即，一声难以置信却又理所当然的笑声响起：“不愧是你。”

　　从中原中也打电话质疑，到他们完成推理，再到他扛着一扇合金大门精准抵达目标地点——整个过程恐怕都没超过三分钟。

　　“不过这扇门笼罩的无效化范围太小了，”中也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凝重，“只能覆盖门口一小片区域，你最好也过来一趟。”

　　“我才不要~”太宰治的声音立刻响起，“我的能力需要接触才能生效，比那扇门还小。”

　　“那怎么办？”中也的声音问道。

　　“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种算计的精明，“去找坂口安吾。他的异能‘堕落论’可以读取物品的记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近乎愉悦的刻薄：“让那位总是西装笔挺、一丝不苟的参事官大人，屈尊趴在这满是灰尘和油污的废墟地上，仔仔细细地把那扇门……以及周围每一寸地面都‘摸’个遍吧。这种需要极大耐心和细致入微的‘脏活累活’，不正适合他那种性格吗？”

　　。

　　发电站内部，时空的波纹刚刚平息，琥珀及其麾下契约者的身影由虚化实，缓缓凝聚。

　　琥珀的双脚刚刚触及地面，一丝微弱却致命的凝滞感便瞬间传遍全身——她的回溯能力，如同被硬生生掐断！

　　“？！” 琥珀的瞳孔因震惊而收缩。这个感觉是……人间失格？！

　　然而，比思维更快的是死亡。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从门侧的视觉死角悄无声息地滑出。中原中也手中没有闪烁的异能光芒，只有一柄淬炼得异常锋利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的目标明确至极——那个绿发少女！

　　没有怒吼，没有宣战，只有最简洁高效的杀戮。匕首的寒光如同死神的叹息，在琥珀的视线中急剧放大。她想发动回溯，但能力如同石沉大海；她想呼喊，却只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眸子，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轻蔑，只有一种看待死物般的绝对平静

　　匕首的寒光在她眼前一闪。

　　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

　　几乎在匕首从琥珀颈部抽出的同时，中也的身影已借力旋身！此刻，其他契约者才刚从降临的短暂不适中反应过来，惊骇地发现首领已死！

　　“人间失格”的领域范围有限，没有完全覆盖整个降临区域。

　　靠近边缘的两名契约者身上瞬间爆发出异能的光芒——一人双手化为利刃，另一人周身涌动起炽热的火焰！

　　“死吧！” 利刃契约者咆哮着冲刺而来。

　　中也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甚至没有去看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左手，对着他肩膀一按！

　　轰！

　　利刃契约者前冲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整个人瞬间被压扁在地，筋骨尽碎，化作一滩模糊的血肉！

　　另一名火焰契约者的火球尚未射出，便感到周身空气变得粘稠如铅，恐怖的重力场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惊恐地看着那个戴着帽子的死神缓缓转身，然后随意甩出手里的匕首。

　　噗嗤！

　　一道锋刃掠过，将他连同未成型的火球一同撕裂。

　　战斗开始得突兀，结束得更加迅速。

　　当最后一名契约者瘫软在地时，中原中也已经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央。他甩了甩匕首上温热的血珠，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那扇依旧发挥着作用的门。

　　“结束了。”

　　。

　　而同时间，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旅馆内。

　　延冰正在适应自己刚获得的力量，她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那层普通人无法察觉的淡淡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在她眼前凝聚成一行文字：

　　【检测到高优先级事件召唤。源由：“请求与强求”，请问是否响应？】

　　文字下方，没有任何关于目的地的信息，也没有任何发起者的标识。

　　延冰的眉头瞬间蹙紧。

　　“不去。”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刚从火影出来，她才懒得理这种莫名其妙的召唤。

　　几乎在她做出决定的瞬间，眼前的文字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砾，悄然瓦解，那片翻涌的雾气也迅速平息、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