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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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15
美国中部小镇雪城的居住人口不过一万多人，Alec家的庄园在小镇的郊区，更显僻静。此刻正是深夜，万籁俱寂，但是Alec却并没有真正享受这样的宁静。父亲给自己接风的晚餐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在宽敞到近乎空旷的餐厅里，Alec的助理朱光和医生陈明宇陪着Alec的父亲喝光了将近两瓶红酒，陈明宇一向不胜酒力，早早就去睡了，朱光也是脸色发红，走路发飘吗，跟Alec汇报完第二天的安排之后就倒在房间里闷头大睡。Alec一个人静静的躺在一张金丝绒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但是也许是时差的关系让他毫无睡意。
李晨浩这会儿应该在上课吧？
手机就在五步以外的桌子上，Alec这样想着，却听见门外传来锦宁和保镖们的谈话声。拉开门，正看见他们五个人从三楼下来，站在走廊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其中一个人被Alec的父亲灌了好几杯酒，脸色有些发红。
“少爷，对不起！”
“有什么事吗？”
Alec走下楼去，
“少爷，刚才听见楼上有响动，所以上去检查，但没有任何异常。”
“好。你们休息去吧。”
锦宁点点头，微微鞠躬，便带着其他四人各自回房间去了。父亲喝醉了，早已经睡下，整栋房子里都这么安静。Alec独自下楼，倒了一杯矿泉水，独自站在窗前，外面月光明亮，可以看见平整的草坪和高大的乔木。安详平静的夜晚，Alec觉得此刻的时候有些陌生的荒诞，他已经太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宁静了。
那时候多么倔强，哥哥去上什么学校，自己也一定要去，即使身体处处跟他作对，他也坚持独自到普林斯顿大学去念书，跟哥哥一个系，一个专业。在校园里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不过是一个面目普通的东方人罢了，但是那种快乐自在的大学生活因为和哥哥的生活轨迹重合而显得那么珍贵。
秦彦，据说曾经也是哥哥的同学，但是后来是因为他来公司应聘才和哥哥在一起的。他们曾经一起回来这栋房子居住过，就在三楼。哥哥把秦彦介绍给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怪，有嫉妒也有向往。至今Alec仍然记得。
“哥哥，我要和你一样，我要和你过一样的生活。你可以跟秦彦在一起，那么我，我……可以跟李晨浩在一起吗？”
Alec对着空无一人的花园喃喃自语，他端起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仿佛干尽一杯烈酒。继而，他转身直接走上三楼，永远记得那扇门，走廊的尽头，哥哥不许他随意进出，那是哥哥和秦彦的房间。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来阻止他了。他径直走到门口，轻轻转动门锁，门开了。Alec睁开眼睛，他以为自己会看见哥哥和秦彦的亲吻，就像他在卧室的窗户偷看到的那样，但是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家具都已经搬走，空荡荡的房间里甚至连窗帘都没有，月光直接洒进来，地板上一片银白。
“少爷？”
锦宁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你来做什么？”
“少爷，对不起！我听见有响动，不放心。……”
“锦宁，你还记得吗？这里是哥哥的房间。”
“是的，少爷。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
锦宁悄然的打量着这个房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根本就什么都没记起。
“我哥哥，他，他跟秦彦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快乐！”
这似乎是一个问题，又似乎只是Alec的感慨。大部分时候，林齐悦都非常忙，他如此热爱他的事业，甚至对Alec也有些严肃，但是只有秦彦，他看见秦彦走向他时的那种笑容是在任何时候都看不到的。Alec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注意过，但是他却时刻记在心里。
有一天，我也可以这样，这样的笑容，这样的感情，我也可以拥有。
“少爷，齐悦少爷和秦彦都已经，已经不在了。”
锦宁说完，便低下头，让Alec看不见他的眼睛。
“锦宁，我很想他，想他们。你呢？”
“少爷，我，我无时无刻不在内疚之中。”
“你内疚吗？……你会梦见他们吗？他们来找你？是吗？他们跟你说什么？”
Alec的口气变得非常冷漠蛮横，锦宁立刻明白了Alec的意思。
“少爷，请相信我！我与齐悦少爷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吗？！”
Alec一步跨到锦宁面前，强行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少爷，我对您和您的家族忠心不二，请您相信！”
“忠心不二？你以为说说就可以了吗？”
“少爷，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您说过。”
“说。”
“齐悦少爷出事前，正打算对纪叶同动手。”
“你是说？”
“少爷，您明白我的意思。”
“……你以为把矛头指向别人就可以洗刷自己的罪过吗？”
“少爷！我知道您一直在怪我，但是，现在请让我保护您，作为对您的补偿吧。”
“锦宁，我只是很想哥哥而已。”
说完，Alec转身走出房间，留下锦宁一个人呆呆对着一地白月光。
天亮了，Alec已经穿戴整齐，一身纯黑的礼服让他更显得苍白和消瘦。
“少爷，咱们走吧。”
朱光轻轻的敲敲Alec的房门，像往常一样，他已经拎着公文包恭敬的站在Alec的门口。几秒钟之后，门开了，Alec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Alec母亲家的墓园在一小时车程之外，这次Alec没有跟父亲坐同一辆车，于是车上只有Alec、锦宁和司机。沉闷的路程到达沉闷的地点，Alec远远看着墓地，却没有下车，那里逐渐聚集着人群。
“少爷，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朱光撑着伞站在车边，上午十点，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
阳光明媚，Alec想着，这个词真的很适合哥哥。朱光手里的伞让Alec略微有了些安全感，他静静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他认出了几个是哥哥的大学同学，即使毕业之后他们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鲜花，被一朵朵的放在棺材上，一片雪白，其中只有一朵是大红色的，分外醒目。人们依次与Alec拥抱，但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棺材上移开。
难道这就是送别的最后一程了吗？
Alec心里的钝痛完全没有减少，他下意识的用右手抵住胸口，细心的朱光靠近过来，
“少爷，不舒服么？”
“……没事儿。”
Alec摆摆手，朱光便悄然退开，阳光被大伞挡开，但是却带来和明媚相悖的压抑感。手机在Alec的裤袋里奋力震动起来，Alec低头看了看，一边用手制止了准备跟着自己的朱光和锦宁，一边独自走到远处的大树下。
“喂？李晨浩！”
“Alec，是，是我。”
“你终于舍得打电话给我了。”
Alec在斑驳的树荫下，微微眯起眼睛，明亮的阳光虽然刺眼，但是在这个瞬间却让他的心情奇迹般的好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