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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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惊呼不已：“姬如大人怎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那些怪物......”
嫘祖即刻呵斥他们停止了这些议论，目不转睛忧心盯着被巫之堂祭司灵力束缚住不停挣扎发出如野兽般低吼的姬如。
她是个爱美的姑娘，如今却变成这样一番模样。
“有没有办法？”嫘祖询问到一旁巫之堂的祭司。
巫之堂的祭司摇了摇头：“嫘祖大人，我们只能勉强制住姬如大人，甚至都觉得有些吃力，如果......如果......”如果姬如大人挣开了，那么他们也将无能为力再次制服，方才还是因为姬如大人在努力克制自己，这才让他们有机会可以束缚住她。
“我明白了。”那样的灵力竟是带来了这样的结果，说是幸事还是悲剧？嫘祖心痛至极，她紧握双拳垂着手臂凝视着姬如失却高光的眸子，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她眼底朝自己倾诉的一抹亮色。
姬如还在努力。
嫘祖立刻命令其余人守好西陵城民，她守在了姬如身边半蹲着身子朝着被困倒在地的姬如说道：“小如，别怕，我会陪着你。”
话音刚落，姬如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些许，勉强发出了一点儿回应的声响，之后又再次陷入只属于她一人的战场。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城外传来了打斗的声响，新鲜的血腥味飘扬入城中，本是稍稍安静的姬如再次陷入狂躁之中，巫之堂的祭司支撑了这么久已经觉得疲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一时失去了对姬如的控制，姬如撕碎了灵力束缚。
没有冲着他们袭击，而是循着那血腥气翻涌的方向奔去，嫘祖意识到不好，即刻带领祭司们打开城内追了出去。
“嫘祖大人！那是鹄部的人！”一名祭司窥见了来人的穿着兴奋道。
嫘祖却无喜色：“绝对不能让姬如做出令她后悔的事。”鹄部的人一路也是拼杀过来，身上负伤累累，血腥气无比浓郁，只怕姬如的躁动正是因此，假使姬如真的不辨你我伤了鹄部的人，她若知晓绝对会愧疚至死。
鹄部的人本是只看见一抹迅疾的黑影，定睛一看发现这身影和姬如很像，再看看却又如看到了怪物一般。
“这是姬如大人吗？”
“姬如大人怎么可能会这样？”
“会不会是怪物......”
姬如的身形实在太快，下一刻就直接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她闻到浓郁的血气发出了腐朽齿轮转动的赫赫声，锋利的指尖就要擒住他们。
“姬如大人！是姬如大人！”
这个五官他们绝对不会认错的，原先远，没能看清，而现在近在咫尺怎么会认错。
“姬如大人！您怎么了？！”
众人关切的呼唤着她，她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她好像顿时回了神，双目似能视物，看了眼自己朝着自己战友挥去的手她发出了凄厉的一声吼叫，随即退去百米之远。
就差一点儿，她就杀死了自己的手下。
真香甜的味道，好想啃上一口，好想吃......这股念头又上涌着，她的眼神又变了。
不能，绝对不行！她不是怪物，绝对不能伤害大家。
她艰难控制着自己的身躯做出了一个手势，所有鹄部的人都震惊了，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他们绝对清楚，那是命令，杀的命令，而那个手势对着的人是她自己。
“大人！”他们拒绝痛苦地摇头。
他们是抱着能救人的念头来的，可来这儿面对的敌人竟是他们尊敬的姬如大人，大人竟还下令让他们来杀掉她，这如何能做到。
只见她极为艰难再次做出这个动作，木齐上前一步像是要看清她的动作一样，其他人问道：“木齐，你说怎么办？！”
“动手吧，这是大人的心愿。”在第一次命令的时候，他尚且还在动摇，而现在他想到了姬如之前说过的令行禁止，既是下了命令，他若是不做，便是对不起大人。
一些人接受不了：“我宁可死在大人的手中，也绝不能、绝不能。”
“住口！大人对你们教诲你们都忘了？！给我动手。”木齐目眦俱裂痛斥着他们，可是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就在此刻，一个身影手持一柄长剑出现了，入目的白色就让人一眼可以知道是谁到来。
“缙云！”
缙云匆匆赶至他们身边，一边严阵以待一边询问情况，他盯着那边面临崩溃边缘的姬如紧紧蹙眉：“姬如......”
再次相见，本以为是见证她和巫炤的喜事，不曾想竟是如此。她是一名战士，没有不能战死的战士，但是绝对不会有想和自己战友刀刃相向的战士，她强大的意志正在斗争。
若是她真的完全失去所有意识，也许动手便不会痛苦不会难过，偏偏她还保留着自己的人性。
巫之堂的祭司们趁此机会再次束缚了她，但是这次只怕束缚不了多久：“嫘祖大人，我们没办法支撑太久，您拿个主意。”
选择，又是选择，要亲手做出选择实在太难了。
嫘祖别过首又回眸看了姬如一眼，姬如好似露出笑意点着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动。”
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巫炤终于回来了！他的步伐本不应该被人听得如此清楚，现在谁都能知道他的心有多沉重，就如他的脚步声一样。他穿过人群，走过缙云和嫘祖的身边走到了姬如面前：“我回来了。”
一句简单的话语包含着诸多情感，后悔、愤懑、痛心等等皆有。
“巫、巫炤。”不成声的一声呼喊从她喉头喊出，她好像恢复了些意识，反应过来后便是捂住自己的脸。
巫炤轻抚着她的脸颊：“是我回来晚了，我不会让你出事。”
他一出手自然非同凡响，原本祭司们因着她自控才勉力制住的姬如被他一道符咒安抚睡下，阖上了眼眸。
“太好了，鬼师大人回来了，姬如大人一定有救。”鹄部的一些手下们松了一大口气。
然而嫘祖、缙云和巫炤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安稳。
姬如躺在那儿，和一具死尸没有任何分别，巫炤护在她的身边不肯离去半分，那是他最爱的人，即使她变得面目全非，他也绝不放手。
事情的原委他已经从嫘祖口中知晓，西陵和姬如都是他不能失去的，可现在活着的西陵竟是用她来换，他不甘心，为什么不能俩个都好好的。若是他没有绊住，若是他早些回来......姬如又怎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他看上去很平静，然而越是平静越是让人心惊。
红色的眼瞳赫然睁开了瞥向缙云，缙云垂着眼眸低声道：“巫炤。”
“巫炤，让有熊先去援救集泷三邑是我的决定。”在巫炤的心中旁人自然比不上他在意的人，其他人死了又有何干，他只想自己在意的人好好活着。可是若真要恨一个人，那么就恨她好了，至少恨意得到释放也能好受些。
巫炤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无声无息的姬如：“也是你的决定对吧。”
姬如说过大难之前，怎敢惜身的话，他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可以好好保护好她，是他自己没用。
西陵的人虽然死伤不多，但是整座城已经满目疮痍，魔气四溢，不是久留之地，如今是再不想离开也得为了活着的人离开此地。
到了有熊巫炤就算心中明了一切也不愿再见到姬轩辕他们，整天守在姬如身边想办法救她。他试了很多办法都没用，他真的痛恨自己的无力。
她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像是被一股力量侵蚀，他在想如果用巫之血是不是会有用？于是乎他试着用巫之血压制她体内的那股力量，但是那股力量却是捉摸不定，让他无法捕捉。期间姬如苏醒过来，没有意识，只不过是一具想吸食血肉的行尸走肉。
她是战士可以弄得脏兮兮的，可是她也很爱美，喜欢佩戴漂亮的首饰，喜欢把自己的脸蛋儿打扮得美美的，如今这样和丑陋的怪物无异，巫炤越想越心痛。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救她，让她变回原本的模样。
研究了她的情况，他割开了自己手臂，望着那流淌进碗中含着巫之血灵力的血液他在期盼着这个法子会有用。
闻见血液的气味，平静的姬如露出了渴望的神色，巫炤坐在她的身侧用着以前的那般语气哄着她：“别急，慢慢喝。”
喂着她喝完那一碗鲜血，扶着她躺下，他紧握着她的手掌：“我一定要救你。”
床铺上本是如同腐尸的姬如在带着巫之血灵力的血液没入口中之后慢慢地开始焕发出生机，浑身的皮肉逐渐恢复原样。巫炤露出了些欣喜之色，随后瞥到了盛放他血液的石碗后沉下了面色。收拾干净后他回到了姬如身边，终于见着姬如睁开了眼睛。
应是充满着各种情绪生动的眸子依旧还是灰白之色，巫炤的心再次沉下。
“巫炤、巫炤，是你吗？”她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立刻便唤了起来。
“是我。”巫炤将她抱在怀中，抚着她的发丝低吟着：“当然是我。”
“我记得我不是？你想出了什么办法救了我？”姬如紧张地抓住他的衣服，一想到那时如同野兽甚至比野兽更可怕的自己就觉得他救自己一定付出了什么极大的代价。
巫炤浅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绝对不会。”
姬如忽的皱眉：“你受伤了？”一股来自他身上的血腥气藏都藏不住。
“在乱羽山的时候受了些伤，不用担心我。”
“是吗？肯定很疼，我帮你上药吧。”
巫炤道：“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你好好休息。”
“好吧。”
总觉得有些不对。
“对了，嫘祖他们怎么样？”姬如思绪一转询问。
“他们都没事都好好的。”
“你们都好好的就好。”姬如反复睁了睁眼，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也无所谓了，还能这样和他说话就很好了，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很快巫炤就发现了她不能视物，他并不介意，她想去哪里他陪着便是。司危他们也会经常来陪她，只是一直没能见到哥哥还有缙云他们，是他们在外面和魔族拼杀太忙了吗？
她也好想去帮大家的忙，可惜巫炤说她现在得好好休息才能变好。
近日总觉得昏昏沉沉，一觉醒来一点儿也不饿，而且时间总是莫名其妙就过去了。大家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巫炤，你的心情不好吗？”
巫炤望着她露出了一股无力的神色，只不过她没法看见。他的血一开始效果比较明显，然而几天后她又再次尸化，他又给她喂了血液，她恢复了可是才过了两天又不行了，一次次她恢复的时间越来越短。
也许再多几次就没用了。
姬如沉声道：“在为我的身体烦恼？”
“别多想，好好睡一觉吧。”
真是她多想了吗？巫炤有些奇怪，而且最近身上的味道也变了，她能闻到夹杂其中的血腥味，不过她没有说，因为她知道巫炤是不希望她知道，所以她就不说。
巫炤到底怎么救她的？他也不说。身上受伤是为什么也不说。一时间，姬如想了很多，虽不表现，但心里已有想法。
她假意沉沉睡去，片刻后巫炤悄声离开后她就起了身。
没有熟睡她的耳力竟然能听到很远之外的声音，她好像听到了巫炤和怀曦的交谈声，仔细听后她扶着墙壁滑坐了下去。
“巫炤，你最近已经不能再放血了，用我的吧。”
“不行，你的巫之血不够浓郁，只怕没有效果，我一定能想出办法。”
“唉——对了，今天姬轩辕来过一趟，不过我按照你的吩咐没有让他进来。还有缙云，他也来找过你。”
“真的不让姬如见见他们？”
“姬如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如果见到了他们，她一定会问。”
......
姬如听着这些话怔怔抱住了自己，她的胡思乱想竟然是真的，巫炤身上的那些伤不是因为杀魔而是为了救她。
她真的好想大哭一场，可是现在的她无法流下一滴眼泪。
心神大乱下她脑中似乎闪过了很多画面，她捂着自己的脑袋伏在地上，整个人不停蜷缩着身子。动静逐渐变大，和怀曦交谈着的巫炤也听见了，俩人连忙赶过去，只见姬如倒在地上，有生息睡着却看着痛苦不堪。
“姬如！”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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